“你!”他忍不住用力捏了下她的小鼻子,她的圆滑有时让他想发火。
“很痛耶!罚你唱首歌来听听。”
风间翼瞪着她好半天,猛地把脸凑到她面前,让两人的距离顿时缩至危险范围。他扬起嘴角,轻轻地在她唇畔说道:“想听什么歌?”
赫!七手八脚地推开他,立刻跳离他双手可及的空间之外。一向不会脸红的她,耳朵赤热得紧,呼吸也大大地不顺畅,方才所有的悲伤在困窘中完全离去,这个该死的风间翼!
没脸抬头看风间翼那揶揄的笑,她走到墙边拎起吉他,报复地丢到他身上,满意地听到他闷哼一声的惨叫。
风间翼试了几个音,弹了一段《HOTELCALIFORNIA》。“吉他是我妈妈教我的。”弦上的手指飞快地奏出旋律。
不错嘛!就连她这个门外汉都听得出他演奏技巧一流。安玮亚很佩服地张大了嘴,主动在沙发前的地板上坐了下来。“你和你妈妈的感情一定很好。”
“是啊!”风间翼咧开嘴开心地笑,像个小男孩。“母亲和我就像朋友一样,她尊重我的决定,不曾勉强过我什么,喜欢音乐更是受到她的影响。我的钢琴也弹得不错哦!”
“那你怎么没想过读音乐系?你父亲反对吗?”
“他最赞成不过了,这么一来我就顺理成章接手公司了。只是我不喜欢被勉强,加上我对牙医很有兴趣,所以并不想放弃我的学业。”风间翼提到这儿便皱起了眉头。
“好奇怪哦?”安玮亚偏着头看着他,“你们是音乐世家吗?不然你父亲干么那么希望要你学音乐。医生不是赚得比较多吗?”
“我们家是事务所。”说的此,风间翼没有再多谈,低下头继续弹奏《HOTELCALIFORNIA》后半部那一串串快速得令人匪夷所思的音符。
事务所?安玮亚还没弄清楚他的意思,就被他的演奏吸引住全部的注意力。天啊!简直完美!
演奏结束后,安玮亚马上站起来,用力地鼓掌。“安可!安可!”
“要不要我教你?”他试探地问着,她赞美的表情让他的自尊心获得莫大的满足。
“我是音痴,一点音感都没有。以前军歌比赛时,老师都要我把嘴张开就好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拍拍自己的头。
风间翼微笑着,没有回话,只是开始轻声地唱出:JOECOCKER的歌,试图在声韵中传达出他的心思,纵使知道她还不愿意接受、承诺些什么。
聆听着他悦耳的歌声,领略歌词别具深意的意境,安玮亚往后退。他根本是故意的,幸好她的防御力一流,誓死不沦陷敌区。“哎哟。”不小心被自己带来的书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的手指离开琴弦,丢下了吉他,关心地靠了过去,“怎么了,摔到哪儿了?”伸手想拉她起来。
“不用啦!”自己不小心摔到屁股不好大声嚷嚷吧!安玮亚一手揉着臀部,一手扶着沙发想站起来,却眼尖地瞄到他的手掌。她大叫一声,跳到沙发上,有些头晕地闭上眼,“你……你的手……”
看她大惊小怪的模样,风间翼看了下自己的手,“没事啊!只是被弦割到流了一点血而已。”
“什么叫而已。流血耶!”她眨巴眨巴地张开眼,盯着他的眼、看着他的脸,就是不去看他的手。虽然明知自己看起来有些神经质,可是怕医院、怕伤口、怕血的老毛病还是让她忍不住嘀咕了起来,跳下沙发满屋子转。“碘酒呢?红药水呢?医药箱呢?”
“我没有那些东西。”只是一小道伤痕而已,她太敏感了吧!“冲一下自来水就好了。”
“自来水。”她冲到他面前,停下脚步瞪着他,“自来水有细菌!”说完,一把捉起他的手——当然目光是盯着他的脸——把他的手指塞到他自己的嘴巴之中。
总不能要她牺牲吧!
“做什么啊!”要他一个大男人含着自己的手指头?风间翼拒绝地立即将手指拿出。
“口水消毒法,面速力达母就是利用这种原理制造的。”安玮亚头头是道地说着,拿起他的手又想塞入他的嘴巴。只是这回不敢盯着他的脸瞧,因为忽然发现这家伙的唇线十分性感!
“唔!”风间翼又把手指拿了出来,用他没有沾过口水的另一只手抓住了她显然又蠢蠢欲动的手,把脸凑到她面前,“万一我方才上洗手间没洗手怎么办?”
“呃!”在她眼前超大特写的风间翼,让她惊觉到他过近的距离及自己过快的脉搏。台湾警局应该把他列入管训才对,他严重妨害人体健康!起码很严重地妨害了她。
难怪风间翼才来台湾没多久,无远弗界的魅力就已经在校园中引起骚动。他们会移到他的套房上课的部分原因也在于此,因为不堪其扰的风间翼正巧十分在意隐私。
对于那些在风间翼上中文课的日子,突然出现在外语中心门口状若散步的女子——在树间或坐或站摆出最佳姿势,安玮亚一度还认真地考虑摆个卖泡沫红茶或是香肠之类的流动摊贩,以优惠方便那些迷姐迷妹们。
迷姐迷妹?
那她算什么呢?她抬起头思索着。他是令自己心动没错,可是这就是恋爱吗?希望天天和他待在一起,不说话、各自看书都行,这就是恋爱吗?直肠子的她只知道他的接近会让她迷乱,只知道他常常会悄悄地望着自己,这就是恋爱吗?她没有勇气也不想去揭开正确的答案。
也罢!他已说来台湾只是短期进修,多想也是无益。
何况和他在一起,随时都处在别人的注视之下,她无意让自己跌入那种情形中。被那么多人注视常令她不安,就像母亲去世时,那些怜悯的眼光常令他难受一样。
“小亚。”他叫着她的名字,不自觉地又盯着她微颤的唇瓣。
呼!安玮亚闭了一下眼,伸出手用力地推开他,紧张地找话来搪塞两人间的尴尬气氛。“你没洗手不要碰我啦!还有,我肚子饿了啦!”越没情调的话,越适合现在说。
他无力地顺了顺头发,上前一步,却见她又警戒地退了一步,只好放弃转身走向厨房,“冰箱有我昨天没吃完的寿司,要不要吃?”
“天堂!”她蓄意夸张着肢体语言,手高举拳头一闭一张地做出烟火盛放的模样,表示无限崇拜,但眼中却依稀闪着慌乱。
“你很像一种动物。”风间翼用托盘端来了寿司,随手拎来了冲泡好的红茶摆在桌上。口气虽是轻松,但仍是用深邃的眸子盯着她。
安玮亚低头尽快塞了块寿司到口中,“我知道我很像——咳!咳!水——”被寿司哽到了,她按着喉咙发不出声。
“吃慢些,我不会和你抢啊!”他递过水,拍着她的背,“好些了没?吃慢些。”
“呼!”用水冲下了喉咙的一团米食,她不屈不挠地又拿起了第二块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喊着:“吃啊!好吃。”眼睛死命地盯住那个精美的托盘,这样才有理由不用看他。
“我想无尾熊大概没你这么贪吃。”风间翼为两人各倒了杯红茶,举起杯子就口,看着她和优雅丝毫搭不上边的吃相,还是觉得她的样子好自然、好可爱。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吧!对方任何动作都在有心人眼中,都可以任由心之所想做出合宜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