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下了‘全影’新的舞台剧《面具》,要在台湾停留一个月。”
“砰砰砰!”她听到了风间翼的话在自己耳朵边爆炸的声音。一个月!
安玮亚闭上了眼,张开了眼,看了一下风间翼阳光般的笑,又闭上了眼。一个月!
一个星期和他朝夕相处,她自认还可以把持住自己,不让旧情绵绵飘上心头。可是一个月,也就是四个星期,她很难保证自己不去对他想入非非。他是上天派来试验她定力的人吗?
“你还好吧!”他的嘴角很迅速地飘过似有若无的轻笑,但依旧很认真严肃地说出:“真对不起,我实在是太不会替别人设想了。或许我可以请白先生替我换个人选,你还是负责我这一个星期的活动就好了。”
“你怎么变得这么客气?”突来的怀疑让晶亮的眼眸死命地盯住他。
“唉!你也知道在演艺圈住久了,人难免会比较客套……”
“也比较会演戏,对不对?”安玮亚笑里藏刀地观着他退缩了些的表情,她用手指着他的鼻尖。
“难道你以为我在说谎?”风间翼咽了口口水,才慢慢吞吞地开口说话。
“什么以为?我根本‘肯定’你在说谎。”安玮亚手叉腰,两道浓眉挑高显出怒气。“被日本媒体称为‘无声的男人’,竟然会剖心置腹地对我坦然相告。没有古怪才怪哩!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为什么要扭曲我的话,我没有什么企图啊!刚才说的理由就是真实的原因。”他深吸了口气,不退反进地向她移动。“难道你有什么理由断定我有企图?”
你根本就没有把我昨天的拒绝当真,你根本就没有死心,所以才想找机会和我相处。
当然,只是安玮亚心里的声音。真实的她只是抓抓腮,有点不知如何反应,“呃……呃……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报复我害你跑到女厕?”
“原来如此!”他明白地点点头,带着抚慰的同情看着手脚好像突然长长了而不知如何摆放的安玮亚。“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风间翼的表情让她有不好的预感。
“原来你以为我是对你有意思,才故意安排这些行程的,对吗?”他一语道破她心中的猜测。
“胡说八道!”她扯了扯头发,一副对他的话十分不屑的模样,从鼻孔中好强地哼出一口气,“胡说八道!”
竟然被他一语道破心事,真是糗呆了!她死都不会承认自己是那么想的,尤其在风间翼一脸暗示她是自作多情的表情时。
“是吗?你真的不是这么想?”风间翼收回了嘲弄的笑,正经地说话。“你保证。”
“当然,我可以以中国女童军的名誉发誓。”她举起童子军代表智仁勇的三指置于额头上,以示清白。反正,她又不是中国女童军,发誓就发誓嘛!横竖名誉是别人的,关她啥事!
“那就好。”他露出个腼腆的笑,孩子气的模样非常迷人,“我还担心你会误会,毕竟我昨天对你做了那么不礼貌的事。”
不礼貌的事?那么亲密的吻,他把它解释成不礼貌的事?
安玮亚圆睁着眼,脸色青青白白的阴晴不定。这梁子结下了,等她以后多找几个人练习之后,再去吻他个昏天暗地,然后再很客气地说声抱歉,拍拍屁股走人。
安玮亚冷笑了两声:“没有的事,我早忘了。”才怪!
“那我们还是朋友?”期盼的语气,微笑的眼神。“毕竟我们五年前曾经那么熟悉彼此,对不对?”
“当然,对。”安玮亚咬着牙吐出回答,表面努力装作和善,不过有些口是心非。
当然可以是朋友,反正五年前那段两个月的恋情,她只不过是用了五年才逐渐遗忘。这次再与他相处一个月,顶多她再耗掉几年就是。而依照祸害遗千年的定律,她这种小奸小恶的人,活到八十岁没问题,区区几年不计较了。
“你排的这是什么行程!”气极攻心的安玮亚正在风间翼套房内的客厅,以日文对着广田正喜大吼。这个人把她当成二十四小时的7—11吗?
广田正喜局促不安地摸了下两撇小胡子,没见过协办人员这么凶悍的。打从见到她后,他就开始怀疑风间翼的品味了。“翼交代说他在台湾只有你一个熟人,所以希望你陪在身旁,以利他更快进入状况。”
“可是也不能是这种行程啊!”她苦恼地蹙眉,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昨天傍晚的记者会过后,她陪着风间翼上电台接受访问,陪着他躲那一堆闪光灯、和记者玩谍对谍的藏匿游戏,一直待到近十点才回家。而对于那些紧追不舍的歌迷,和风间翼分坐两部车的她,基本上认为他们紧贴在车窗上压平的脸固然好笑,可也令人胆战心惊。在行进的车流中看到这种特技,让她强壮的心脏有些不适。还好,她坚持不和风间翼同车,否则不给那些歌迷吓疯,也会被车窗上的脸给逼出噩梦来。
现在,广田正喜竟给了她这种行程——她为何要参与每一场活动?为何连他舞台排演她都要到场?真是莫名其妙。他怎么不干脆把她绑在风间翼身上算了!
她要不是看在郑兴国夸口支援一天放假三天的份上,早就落跑掉了。何必一大早就到风间翼的房里报到。
安玮亚低下头,再把今日的行程表仔细地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之后,又瞄到了一件让她发飙的事。“今天早上没有安排行程,这是什么意思?昨天下午你明明说今天早上九点半到育幼院去探视小朋友的。唔……还有上面这个行程取消的红色叉叉是什么?”
“能不能请你小声一点。”广田正喜指着自己的胸口,“我的心脏不好,经不起别人大叫。”
气鼓鼓地呼出两口气,她才缓缓地重新说话,并放低音量。“请你解释。入行这么久,还没碰过这种情况。我不是……经纪人,也不是风间翼的……私人助理,我没有必要时时刻刻都守着他。您在日本是十分出名的……经纪人,你应该知道并没有这种……前例,呃……规矩。”真是气自己的口语词汇不够多。
“规矩是用来打破的。”风间翼带着甫起床的沙哑嗓音,自在地穿着T恤、短裤,赤着脚从卧室中走出来,经过套房内摆设的钢琴时,顺手按弹了一、两个音。
“你这个罪魁祸首别吵!”她转头对着元凶嘶吼一番,对风间翼的惬意模样越看越生气,和他优雅的弹琴姿势相较,她简直就像泼妇。
“既然翼出来了,那我先离开。你们慢慢讨论。”广田正喜迫不及待地想离去,不想在炮火下被轰成炮灰。天知道他才是最无辜的人!
“你的日文说得不错哦!”广田正喜走后,风间翼转而开始用中文和她交谈,“竟然可以说出那么一长串的话。”
“废话,我学了三、四年。”安玮亚才骄傲地顶回嘴,马上就想把自己的嘴封住。学了那么久的日文打算做什么?她自己最清楚。潜意识的她,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见到他,让他刮目相看。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采,却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将话题转到方才的争执上。“你对行程安排有什么意见吗?”
“我又不是你的贴身保镖,没有必要更也没有义务全天候跟着你跑。”她义正词严地和他生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