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紫芛站直身子,气得眼眶泛红,她用力地跺脚转身离开。他根本 还是在游戏!
「别老是这么爱生气,你现在是既得利益者,我才是被捕获的猎物。」蓝提 斯拉住她的身子靠向自己,在飞舞的长发遮住她的眼眸时,他趁机吻住了她的唇 。
谁才是被捕获的猎物?胡紫芛任自己浸淫在他狂野的热情之中,觉得自己根 本被控制在他怀中。
「害怕吗?」他在她唇上呢喃着。「一个白天就发生了这些意外。」
「提斯,我——」她欲言又止地望着他。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抬起头来,「钦若检查出来那支狗是因为吃 了巧克力才中毒的。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个人,目前不要声张,我自有打算。怎么 了?又头昏吗?脸色这么差?」
蓝提斯把她抱在怀中。关于紫芛窒息及那条狗中毒这两件事,绝不是单纯的 意外。时机未免太凑巧!凶手熟知他所有的一切,而且就在身边——如果真有这 么一个推动死亡的凶手的话!
「答应我,小心蓝钦若好吗?」她接住他的手臂,焦急地说:「我知道他是 你哥哥,可是自从他出现后,发生了好多意外。」
「的确是。」他伸手捏住自己疼痛的眉间,知道她的关心,也知道她仍处在 危险之中。「我会调查清楚的。」
也许他们该分离——如果真有这么一个推动死亡的凶手的话——她会愿意离 开吗?
「我们去看可可吧!」未见到他不舍地变了脸色,她拉着他向外走去。
***
「也许我就是凶手!」蓝钦若环着双臂,一贯调侃似的笑挂在他脸上。
他们刚才谈过这些不像意外的意外及二十年前的死亡事件,蓝提斯甚至一并 将紫芛的怀疑及他的打算,告诉了蓝钦若。
「你不是凶手。」蓝提斯简短的说。
「如此确定?」他挑挑眉。
「你的确很有嫌疑。只是——如果一个离婚两年的男人,还会偷偷在梦中喊 着前妻的名字,还会在她不注意时观察着她,这种男人大概不会在十来岁的时候 谋害他弟弟的朋友,而放任自己的前妻在外头流浪旅行。」
「你这该死的家伙监视我!」少见的恼火飞上蓝钦若的眼中。
「我只是在你的房间里装了摄影机,你也不过在海神号住了两天。别生气了 ,我需要确定一些假设。」篮提斯的脸色异常地怔忡。
「你这么坦白以对,我能不原谅你吗?」蓝钦若看着床上因注射药物而沉睡 的胡紫芛,「真的要送她回去吗?安全措施没有问题吗?」
「她房屋周围的警备已经部署完成,我会让一切意外看起来像真实的事件。 」蓝提斯走到她身边,在她的颈间挂上了一串镶着黑宝石的项链。「如果她再受 到伤害,那么凶手就是你了,因为只有你知道一切!」
「福斯坦知道吗?」蓝钦若摸着自己方正的下巴。
「他不知道。如果有人要得到我的资料,第一个找的会是他。他上了年纪, 我不想让他再烦心这些事。目前,就让所有人以为她被遣送回怀俄明,这样就够 了。」蓝提斯轻抚着她的睡颜,有些不舍。
「要是她自己也以为她被遣送回去了呢?」蓝钦若想起初次见面时,她主动 坐到玻璃窗那边的保护举动,「对一个可以为你而死的女人玩这种游戏,适合吗 ?」
「聪慧如她,会原谅我的。」
「然后发脾气?」蓝钦若苦笑地摇摇头,想起另一张骄傲的脸。
「你也有份啊!麻醉剂是你给我的,我会要她找你一块算帐的。」蓝提斯将 她的身子扶正了些,希望她能好好地入睡。「谈谈你的看法吧!」
「我认为那全都是人为的谋杀!」他并不意外,蓝提斯立刻坐直了身子。
「怎么说?」蓝提斯走到他面前,双拳紧握。
「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形吧!第一个死亡的克莉丝汀——在靠近海的三楼阳台 边落下,而且被尖锐的东西刺入心脏。太巧合的死法!一个在那边住了两个多月 的人,竟然会忘了阳台的高度?」蓝钦若把他这几天想出来的看法全数告之。「 但是如果有人从四楼阳台呼唤她,在她来不及闪躲时,把凶器刺入她的心脏,在 她毙命时,再把她拨下来。」
「那凶器呢?」蓝提斯皱着眉,对于当时的情景,他并不愿回想!
蓝提斯拿出随身的瑞士刀,「这种有形的东西会留下线索,但是有很多致命 武器是可以自动消失的。当时是冬天,不是吗?」
「你是说用冰柱杀人?」蓝提斯将身子靠向墙面,身体紧绷得一如凶手就在 眼前。「三楼是仆人们合住的房间?会有人可以单独动手吗?」
「仆人们睡前会在走廊唱歌,当然有人留在房间,而且他们的房间有冰箱可 以放冰柱。」
「该死的!我们早该在当时想到这一点的。」蓝提斯懊恼地一掌捶向墙面。
「谁会想到死亡会一件件发生呢?蓝岛是个平静的地方,除了罗特事件外, 不曾有过凶杀案。」
「你观察力这么敏锐,怎么会让老婆跑掉?」蓝提斯向蓝钦若挑挑眉,「如 果我的报告资料没错——你在当兵时是求生专家中的佼佼者,退伍后虽然身为外 科医生,却常常担负着解救人质的危险任务。你的身分在英美的情报站中大有名 气,在世界各地跑,为的是救人,却只有少数人请得动你,因为你开的常常是天 价。你的财产现在可以买下好几个蓝岛!」
「你的报告正确到让人讨厌,不过——我下回需要情报时,会记得找你。至 于我跟老婆离婚一事嘛!你的面具会在胡紫芛面前瓦解;我的雷达一碰到那个小 吉普赛就失灵了。这是同样的道理!」蓝钦若耸耸肩,有些无奈。
「回归正题吧!关于吉尔斯和马丁呢?我和吉尔斯常在那个地方玩捉迷藏, 不曾有人跌下去过啊!而马丁也不是第一次在水中抽筋,他总是可以忍痛游回岸 上啊!」蓝提斯说出心头二十年来的疑问。
「我接下来的话只是猜测,在这个凶手没有再次下手前,我什么也不能确定 。」蓝钦若抿了下嘴角,一再重复地把瑞士刀打开又阖起。
「你说吧!」蓝提斯脸色沉重。
「假设有一条毒蛇在你身边绕来绕去,这时有一个人拿着瑞士刀冲进来,你 觉得这个人是要用刀杀你还是被蛇?」
「如果是熟人,我会认为他是要杀蛇。但是如果是陌生人,我会认为他是要 杀我。」蓝钦若的意思是什么?蓝提斯沉重地喘息着,脑中出现的情景让他揣揣 难安。「不可能的——他一直那么——」声调破碎。
「我说了,一切只是猜测。熟人去救你时,你不会有心防,因为你认为他一 定会救你,而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推你一把,却又在悬崖边拉住你,虽然他最后 还是松手让你上了天堂。而一向能克服抽筋的人,竟然会在有别人帮助时溺水而 止,我们很难不去猜测——扯断他生命之线的人是不是就是那个救命恩人?」
「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胸口传来欲呕的感觉,他扶住自己快爆开的 脑子。「你怀疑他多久了?你一直知道这一切是人为谋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