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我不是因为来找资料,而待在高珣的办公室,听到了你们的谈话,那你就打算隐瞒我一辈子,是吗?”带着寒霜般冷漠口吻,尉赫哲胁迫地一步步走近盛子蔷。
对峙中的两个人全没注意到高珣带着微笑悄然的离去。
“不是的。我原本想拿回烛台后就告诉你事实!”面对尉赫哲的逐步逼近,盛子蔷有些害怕的往后退。尉赫哲一脸的冰霜与严厉是她没见过的,心乱如麻的盛子蔷转身想逃跑。
“事实?什么事实?”尉赫哲往前跨一步,捉住了盛子蔷——这个他如此深爱,却满脑子欺骗的女人。“我像傻子般的被你玩弄于指掌间的事实吗?”
盛子蔷使劲地摇着头,发丝刷过尉赫哲的脸庞,“我爱你啊!”
“爱?狗屁!”尉赫哲用力扣住盛子蔷的领,对上了她不敢迎视自己的双眸,冷笑一声。
盛子蔷此时颤抖地往前扑入尉赫哲僵硬的怀中,她不要失去他!他异于平常的冷酷无比,比怒不可遏更令她心寒。此刻,她只希望尉赫哲随便说些什么都好,就是骂她、打她来泄愤都比他现在这种没有感情的冷淡来得好。“对不起!对不起!”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原来我只是一场游戏中的筹码罢了。原来烛台值得一段感情做为代价,算你行!”尉赫哲推开了怀中的盛子蔷,明明白白地拒她于千里之外。
“别推开我。”不顾尉赫哲的冷淡,盛子蔷抱紧他。
尉赫哲仿佛很平静的伸手拉开了她,举起手,毫不留情地给了盛子蔷一巴掌。这一巴掌充满了他所有的愤懑、怨气与绝望。
看着盛子蔷雪白面颊上的红肿,及因疼痛而盈着泪光的眼眸,尉赫哲眯起眼,决绝地说:“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再也不相干了!”
说完,尉赫哲不再多看呆立在原地的盛子蔷一眼,机械化地踏着步子走出办公室,走离这个让他伤心而愤慨的这间房与他所爱的女人。
第十章
呆坐一向不是盛子蔷的作风,可是实际上,她已经在房间内呆坐了一整天。
盛子蔷抱着双膝坐在窗台上,望着庭院的草坪在九月的微风中轻轻地摇动着。天际闪着夕阳余晖,近晚的秋风正舒缓,但她的心情却是落寞与凄凉。
如果人能够不去思考,或许会减少些心里的痛苦吧!盛子蔷苦不堪言地想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昨天被尉赫哲打过的脸颊——已经不痛了,但心中的酸楚却是扰人心乱的苦涩不已。
她不是不知道事情会演变至此,这是她必须负的责任。她不该在对尉赫哲产生了感情之后,仍隐瞒住原先接近他的动机,没有拒实以告。只是,他怎能那样的绝情,不给她一点解释的机会,就全盘否定了她所有的感情?!难道他们之间的恋爱,不值得尉赫哲给她一次机会吗?
悄悄地,泪珠滑落双颊。他为什么不来?二十四小时过去了,然而每一次的电话铃声、每一次的敲门声音,却都只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及落空。
她现在完全能够理解罗芷芸等待的心怀了,望眼欲穿是对有情人最大的一种折磨。
“子蔷,吃饭了。”盛子薇静静地走到了姐姐的身旁。她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看到盛子蔷发愣的样子,只是叹了口气。盛子蔷的心中事、眼中泪,只有尉赫哲才能消除啊!
“我不饿。”愁闷的盛子蔷摇摇头,她怎么可能会有食欲呢?
“不可以,你一定要吃些东西。你早餐也只喝了一碗汤,我可不想见你变成像你和爷爷说的那个罗芷芸一样瘦骨嶙峋。”
突然,盛子蔷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拉着盛子薇就往外走。
“子蔷,你干嘛?”
“陪我去找芷芸,我想我现在等待的心情和她是一样的。”盛子蔷有点哀怨地说。
“那你去就好了,何必拉着我呢?我又不认识罗芷芸。”向来不大愿意与外界接触的盛子薇有些排拒。
“我不只是要你和我一块去看芷芸,还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盛子薇疑惑地看着盛子蔷,一头雾水。
“记得我说过芷芸的身上有股我无法说出名称的香气吗?爷爷帮我辨别出是‘南美普萝’。”盛子蔷缓缓地说:“我一直觉得罗家的管家很眼熟,也许我曾在某个场合或某个档案中看过他,只是我想不起来了,我要你帮我确认。搞不好,他与凶嫌有密切的关系。爷爷告诉过你我们的推论了吗?”
“管家和罗芷芸的男朋友可能是共谋吗?”
“恩。你到底要不要跟人家去嘛,还是仍然宁可看我坐在房间里发呆?”
盛子薇拿她没辙,只好答应。
“我跟你说,你等会儿一定要注意那个管家,也许破案的关键就在他身上。”站在罗宅前等候林妈来开门的盛子蔷,再次叮嘱着盛子薇。“林妈好。”
盛子薇抬起头对着满脸不敢置信的林妈笑了笑,初次见到她们姐妹两人全然相同的容颜时,没有人不目瞪口呆的。“你好,我是盛子蔷的妹妹盛子薇。”
“你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林妈领着她们进门后,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对姐妹。
盛子蔷走入客厅,左右张望着管家的踪影。“客厅怎么都没人?”
“刘管家载小姐去买花。”
拉着盛子薇坐入沙发中,盛子蔷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罗宅的客厅——木制的家具、木制的橱柜,甚至连天花板上的电灯都是木制的框边。看来罗庆卓十分喜好木制品,不但客厅采用一系列的木质色调,就连他生前的房间内都充斥着木制品。只是有个地方怪怪的……
突然,盛子薇兴奋地想大叫,因为她知道罗庆卓的烛台藏在哪里了!
她用着高兴得有些微颤的声音,转想林妈问道:“芷芸说罗伯伯生前十分喜爱木制品,我今天才真正见识到了,连客厅中的灯都是用木制的框,好别致哦!所有房间的灯都是这个样子吗?”
“没有哦。”林妈回答她:“老爷今年初整修房间时,在他房间的天花板上装了一盏好大的水晶吊灯。”
盛子蔷咬住唇瓣,避免自己狂笑出声。果然没错!烛台一定就藏在罗庆卓房间那盏式样繁复的水晶吊灯中。
“子蔷,你来了!”罗芷芸自门外走入,高兴地走到几乎快掩不住兴奋之情的盛子蔷身旁,而后在望见立与一边的盛子薇时,忍不住惊叫出声,“你们……你们……”
“我们是双胞胎。”盛子蔷喝了一口水,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发现了烛台的狂喜中。直到她看见了罗芷芸手上的花,才乍染想起此来的目的。“你买花回来了啊!刘管家呢?”
“在停车,大概快进来了。啊!他来了。”罗芷芸对刚进门的刘管家点了点头,“这是子蔷的妹妹,她们长得好像,对不对?”
盛子蔷正想示意妹妹仔细打量刘管家时,诧然地发现她僵立于当场,双眼满是恐惧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刘管家。“子薇,你怎么了?”盛子蔷着急地拥住了浑身颤抖的妹妹。
盛子薇躲开了她,闪到客厅的角落,如虾球般地瑟缩着身子,把头深埋在她紧拢着的双膝之中,一如她五岁时被带回盛家的畏怯模样。
盛子蔷往妹妹的方向跨了两步,双腿有些无力,心中的怒火却益发烧炽。会让子薇这么害怕的人,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