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无聊得她快疯了!盛子蔷在翻了第一百三十八次身、数完床单上的一千零二朵小花之后,忍不住想抓狂。
她回过头,很哀怨地看着一旁正在下棋的尉赫哲和爷爷,很用力地叹了口气——没人理她!
这些天来,她开始怀疑其实尉赫哲才是爷爷的孙子,瞧他们两人下棋时摸着下巴沉思的那副专心样,简直就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尉赫哲一来就和爷爷泡上一壶茶,然后开始对弈。盛子蔷不懂那苦涩的茶有什么好喝的,对她而言,茶就是要加上很多奶精、很多的糖,这样才称得上好喝。
无奈地又叹了口气,盛子蔷看向那沉迷于棋盘的一老一少。
“将军!”盛清怀得意地喊道。“小子,认输了吧?”
尉赫哲惊异地盯着棋盘,“不可能!再让我研究一下。我刚才那一步明明挡住你了啊!”
觉得自己实在太可怜的盛子蔷,趁着这时偷偷地挪动身子,靠近床沿。她已经在床上待了快一个星期,可以下床了吧!反正他们下棋下得正高兴,应该不会注意到她溜走才是。
“子蔷!”盛清怀眼角余光瞄到爬下床,蹑手蹑脚地想出门的盛子蔷,低声喝止了她。
“上床躺着。”尉赫哲放下了手中的棋,大步跨到床边,横抱起她。
“我不要!臭爷爷!臭尉赫哲!”盛子蔷任性的摇着头,硬抱住尉赫哲的脖子,不肯松手,“我快无聊死了,我要出去!”
“不行。”
尉赫哲坚持地不肯答应,好不容易她的伤口好些了,他可不要她出门蹦蹦跳跳地又扯开了伤口。这个丫头,一点都大意不得。
“你们不陪我,子薇又还没回来,我一个人好闷的。”盛子蔷抿着嘴,圆亮的眼委屈地瞧着尉赫哲,开始撒娇,“我只是想出去走走,好不好嘛?”
“不行。”尉赫哲有些不忍地看着盛子蔷的小脸垮了下来,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放柔声调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去帮你弄来,可是在你伤口没好以前,不许出门。”
“我……”盛子蔷抬起头想了半天,嚷嚷着说:“我要找芷芸。”
“芷芸?你找芷芸做什么?”尉赫哲怀疑地看着古灵精怪的盛子蔷,她又有什么新点子?
“我现在和她是同病相怜,都是病人。而且出来走走对她会比较好,她不能老闷在家中,会闷坏的。”盛子蔷只说了一部分的理由。她没有告诉尉赫哲其实她是想问芷芸关于罗家的事。
“难得你有这个心,我这就打电话找她。你乖乖待在床上。”
盯着尉赫哲走出去的背影,盛清怀开了口,“丫头,这孩子不错。只是他很有个性,他要是知道了你和高珣的约定,可能会大发一顿脾气,你最好先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盛子蔷垂下了头,很泄气地说:“你不提醒我,我已经够烦恼的了。”
“你找罗芷芸来做什么?”已知道盛子蔷受伤真相的盛清怀问道。
“我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而且她身上的香味——也就是罗庆卓房中的香味,我一直觉得闻过,就是想不起来。爷爷最聪明了,一定会知道的,所以我才要她过来。”
“这罗家真是古怪。罗庆卓已证实是林华文所杀,可是林华文又被杀了,这个凶手究竟想做什么?还有,砍伤你的人究竟是谁?他为何要对你动手呢?”
“可不可能砍伤我的人和杀林华文的凶手是同一个人,而且是罗家的人?因为他在罗家来去自如啊!”盛子蔷问着若有所思的爷爷,随即又喃喃自语着:“可是罗家就剩刘管家和林妈,他们两个人基本上都没有杀人动机……不过,那个管家看起来有点眼熟。”
“子蔷,芷芸说她待会儿就过来。”尉赫哲进门,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我要睡觉了。”眼尖的盛子蔷,一眼就看到尉赫哲手上端的那碗东西。她拉起了棉被,蒙住头。
看来子蔷又要开始抗争了,她最讨厌喝补品了。盛清怀笑了笑,推着轮椅离开,把难题交给尉赫哲,反正他总回哄得她喝下去的。
“子蔷,把鸡汤喝掉。”拉出了棉被中的盛子蔷,尉赫哲命令的说。
“不喝。”盛子蔷很有个性地撇过头。
“看都不看就不喝啊?”尉赫哲将汤置于床头柜上,把盛子蔷拉到自己怀中。
“反正不是鱼汤,就是鸡汤。鱼汤很腥,鸡汤很腻,不喝。”盛子蔷抱住了尉赫哲的腰,撒娇地说。
一向大而化之的她,从没想过属于一个人的感觉这么美好。在尉赫哲充满了爱的眼神中,她常常觉得好感动,知道有个人这么在乎自己、疼爱自己,是种窝心的甜蜜,她早在不知不觉中被尉赫哲的爱意网罗住。她不要失去他。想到她欺骗尉赫哲可能有的后果,盛子蔷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身子。
“冷吗?我把空调关小一点。”
盛子蔷摇了摇头,直起身,半跪在尉赫哲身前,“会不会有一天,你不要我、不理我了?”
“问这什么傻问题!”尉赫哲低下了头,以唇锁住盛子蔷疑问的唇。
盛子蔷本能地反应着他,在尉赫哲深深的亲吻中,又开始晕头转向。她好像愈来愈习惯他的态度、他的个性、他的亲吻、他的细腻关心与烈火热情了,她不敢相象没有尉赫哲的日子!
盛子蔷用了最大的意志力,执意地推开了尉赫哲,“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尉赫哲抚着盛子蔷柔滑的肌肤,缓缓地问道。
“因为……”盯着尉赫哲,盛子蔷有些紧张,握紧了手,“因为我发现我好爱你,我不想要你离开我。”
低喊了一声,尉赫哲再度拥她入怀,他的等待总算有代价,这小妮子开始有些自觉。他承诺地说:“我不会离开你的。”
“真的?打勾勾。”盛子蔷扳开了尉赫哲的手,很认真地和他勾了下小指,“打了勾,你就不可以离开我,不可以生我的气,不可以骂我,不可以……”
尉赫哲好笑又好气地阻止了她的话,“你的要求未免太过分了吧!”
“才不过分。”盛子蔷快快乐乐地亲了一下尉赫哲的脸,“反正打过勾勾了,你不可以离开我。”
第一次感受到盛子蔷全然依赖,尉赫哲心头喜出望外,眼光忽然瞥到床头柜上的补品,于是带着半胁迫的笑容道:“那我们就以这晚汤来庆祝契约成立,你把它干了吧!”
罗芷芸拖着近来又更加憔悴的身子,在林妈的搀扶下走入盛家。
“丫头,你是芷芸,对不对?”盛清怀推着轮椅到罗芷芸的身旁,看着她瘦削的身子骨,摇了摇头,“太瘦了,要多吃些。”
挥挥手要林妈先行离去,罗芷芸轻声地问盛清怀:“您是子蔷的爷爷吗?”
“是。你跟着子蔷叫我爷爷好了。介不介意推着我到楼上找子蔷?左边那里有座专为轮椅设计的电梯。”
在罗芷芸推着盛清怀走动时,他果然闻到了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是“南美普萝”!
“南美普萝”原是一种一植物香气控制食欲的药品,但由于长期服用会使人精神萎靡,甚至精神错乱,所以已经被列为禁药。罗芷芸必定是被有心人长期施放此种香气,包括她父亲亦然。
子蔷没猜错,凶手若不是罗家的人,就是和罗芷芸十分亲密的人。只是施放“南美普萝”的人是谁?目的何在?是为了罗家的财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