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教軒儿陪我去看的。」
「不……不用了。韋医师一定很忙,没有空的。」听到韋鸿軒也要来,龙婉有些忙乱,口中说不用,可是眼中却闪动着光彩。
苏清淑望着龙婉失措的神情,更是肯定自己的猜测。这孩子对軒儿碓实有好感。不错!她喜欢龙婉这样的媳妇。苏清淑对她露出了然的笑容。
苏清淑愈笑,龙婉就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干嘛一副巴不得韋鸿軒来的口气!这下可好,韋妈妈一定知道她喜欢上韋鸿軒了。而为了避免她的脸红得烧起来,龙婉顺手指着客厅的裝潢说:「韋妈妈,你们家看起来好舒适、好温馨,是请设计师设计的吗?」
「是我自己设计的。你不知道韋妈妈是女超人啊!十八般武艺样样皆通。韋妈妈还知道你最近红鸞星动了,是不是啊?」苏清淑笑呵呵地说。
「韋妈妈!」龙婉简直想直接消失在空气中算了。真丟脸!心事被人看得一清二楚。这时韋鸿軒走了进来,看到龙婉羞窘的小女儿娇态,竟有些痴了。
他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说:承认吧!你已经注意龙婉一段时间了,否则你不会没事往龙院长的病房跑,也不会开始期待早餐桌上她的出现。
虽然被龙婉吸引,也知道龙婉和他前妻的性子完全不同,可是他仍无法放任自己去接近龙婉。因为于樺的背叛剝去了他所有的情感,更让他对男女间的关系产生了极大的不信任,所以他只好选择以冷淡的态度对待龙婉。即使在听到母亲敘述龙婉擒获歹徒的过程时,他紧张得心跳几乎停止,即使他知道龙婉已慢慢褪去了对他莫名的恐惧,视线常停驻在他身上,他仍无法鼓起勇气再去接受一份感情。
「軒儿,你今天比较早回来哦。饿了吗?我教陈妈开始做饭好了。龙婉,你也留下来吃晚饭。」
「我到医院吃就好了。」龙婉不敢直视韋鸿軒,低着头说道。
「你一早就到远来,晚上又忙着照顾龙院长,你会累垮的。」韋鸿軒淡淡地开了口。一想到龙婉忙得不可开交,他就觉得不舒服。
在一旁的苏清淑转头去望着墙壁,不愿脸上流露出的得意让儿子起了疑心。乍闻韋鸿軒的话,龙婉的心漏跳了一拍。韋鸿軒是在关心她吗?但他不满的口气似乎又不像。他必定是怕她太累,而无法尽责保护他母亲。龙婉明亮的眼忽又黯淡下来,一定是如此!他从来对她都是不假辞色的,不是吗?
「我不会因为晚上待在医院,而疏忽了保护韋妈妈的责任。」
「随便你。」生气于自己的关心却被漠视,更气自己无法抑制对龙婉的关心,韋鸿軒拉下了脸,转身上楼。
第三章
星期天,龙贞敏开刀的日子终于到了。
育幼院所有的孩子都安静地坐在手术室外等候。十多个孩子引起了不少注意,因为一群孩子坐在手术室外已是特殊,再加上他们竟不似一般孩子喧嘩,只是担心的盯着手术室的门,自然形成了令人侧目的景象。
方才在龙贞敏麻醉前,她已见过了所有的孩子。龙贞敏并要孩子们别为她担心,丝毫没有露出一点不安。但龙婉知道她的不安,因为早在手术前一星期,龙贞敏就交代了后事,包括如何安置这些孩子。
看着这群弟弟,妹妹,龙婉心中浮现一股驕傲,他们是多么的乖巧啊!「龙婉姐,院长会没事的,对不对?」目前就读高职,个子已比龙婉高的龙安问道。他表面上看似不在乎,可是心中对院长的关心却未曾減少一分。而只有趁着龙婉单独站在一旁时,他才低声地道出心中的害怕。
「院长当然会没事啊!」龙婉虽然也紧张,但仍扯出了一个笑容。她身为大姐,是不能表现出畏惧的。看龙安略微放心地坐了下来,龙婉忍不住希望也有个人可以安慰自己。她不是一直都这么坚强的,她也希望有人可以给她保证,让她依靠。只是这段时间,好友谢绮恰好出国去探望生病的阿姨,所以身旁没有人可以分担她的忧心。
「龙贞敏的家属请到手术室外的登记室来。」护士小姐广播道。
孩子们听了都慌张起来,龙婉挥挥手要他们安心,「手术尚未开始,这应该只是例行的登记而已。」
她走人了登记室,赫然发现登记室中没有半个护士,只有韋鸿軒正坐在椅中等她。她力持镇定地说:「韋医生,有什么事吗?」
「叫我韋鸿軒或是韋大哥吧。」此话一出,两个人都大感意外。
「韋……韋大哥,是院长----- 」龙婉不敢问出任何不祥的问题。
「你要对我有信心。叫你来只是要签署这份文件而已。我保证龙院长几个小时后就会好好地出现在你们面前了。」伸手接过韋鸿軒手中的文件,龙婉止不住双手的顫抖。因为那正是一份家属表示接受手术,不论手术后病人生死与否的文件。「你不是说院长不会……」她哽咽地说不完一个句子。
「这只是一份例行的文件,我不会让龙院长有任何意外的,相信我。」龙婉点了点头,低头签名。而方才被吓出的泪珠就顺势滴在文件上。「不许哭。」韋鸿軒低沉的声音才在龙婉的耳畔响起,她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龙婉的头靠在韋鸿軒的肩窝,她告诉自己只要靠一下就好了,这种被人拥抱的感觉让她觉得好安全,好安全。只是她也觉得心跳愈来愈快,头脑愈来愈昏眩,因为韋鸿軒把她愈抱愈紧了,紧得她可以感觉到他在衣服下厚实的胸膛,可以嗅到韋鸿軒身上的消毒药水味及属于他自己的男性气息。
猛然,韋鸿軒抬起了龙婉的下巴,看着眼波盈盈,朱唇微启的她,违反自己意志的慢慢低下头。
「韋医生,你好了吗?时间差不多了。」
突来的敲门声及护士的叫声惊醒了韋鸿軒,他迅速地放开了龙婉,「对不起,我失态了。」说完就快步离开。
* * *
龙婉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她只晓得孩子们都睡着了,而自己的双腿也因不停地踱步而开始感到疼痛。她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不断地告诉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开了这么久的刀,一定是表示没问题了,一定是的!
她的思绪不知不觉又回到上午和韋鸿軒的那段插曲。他那时是想吻她吗?龙婉又喜又慌的自问。她从来不敢告诉别人自己到了二十多岁还没有被人吻过,在这个标榜速食爱情的年代,她知道自己是个超级大异类。
不是没有人尝试想吻她,而是她从来没给过别人机会。她总认为初吻的对象必定要让她感到不可抗拒、让她有着期待与紧张的心情,但她的心却从未为谁动过,直到遇见韋鸿軒。龙婉知道自己和韋鸿軒相距太远,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可是她还是无可救药的陷入了情网。只要他要求,她甚至可以只要一段短暂的恋曲,不求结果。
认识韋鸿軒之后,龙婉有时会觉得自己快精神崩潰了。因为在初次见到他所产生的惊吓后,她不由自主地受到他的吸引,进而喜欢上他。可是她依旧无法阻止自己的梦,无法妀变梦中被韋鸿軒用刀刺进心脏而死的可怕结局。
如果梦有寓意,她知道自己无疑是该避开韋鸿軒的。只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她仍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他、不去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