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橘’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过世的父亲非常爱吃橘子。至于我妈是不是对我的成就很满意,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她傻笑的次数愈来愈多就是了。”
“那你为节目取名为‘妮妮厨房’的原因呢?”女记者笑着倾身向前。
“唉!原来你不是我的忠实拥护者。”他戏谑的朝她摇摇手指,早已习惯这种与女人之间类似调笑逗弄的对话。
“我之前三年都在澳洲念书。今年才回国。可是我真的很喜——”女记者不好意思的换了个形容词,“我很欣赏你的。”
“美女说的话,我永远都相信。”
卫洋平嘴角挂着笑,心中却嗤笑着自己的表里不一。曾几何时,他变得如此油嘴滑舌?曾几何时,他变得如此市侩矫情?
从九年前,与妮妮分离之后吗?
“卫先生?”女记者轻声唤回他的注意。
“妮妮是我的初恋,是我这辈子最深爱的女人。”他扬起头,有些惆怅的笑着。她现在好吗?异国的天空美丽吗?
“她现在在哪?”说不上嫉妒,但是她真的很羡慕那个叫妮妮的女子,能让卫洋平露出这般为情而苦的轻愁!
“在美国吧!我大二那年,她嫁了个医生,到美国去了。”他提醒自己不要再让这些往事干扰了心绪。
“你现在的女朋友会介意你这么怀念妮妮吗?”女记者忍不住发问,他看起来好落寞、好悲伤。
“我没有女朋友。除了妮妮之外,我不曾有过其他女朋友。”
女记者用手捂住了惊讶的口,不能相信。“橘”连锁餐厅的卫洋平、“雷氏企业”的雷杰、“运海帮”的白奇,这三个台湾极有身价的单身汉,不是皆花名在外吗?
“那你还是处……”她吞吞吐吐地问。
“我不是。我将性和爱分得很开,所以我可以为性而性。很可悲的兽性吧!”他苦笑,拿起桌上的水又喝了一口。“哇!说得太直接了,女性主义者可能会对我口诛笔伐一番。你不会把我那句话拿来当标题吧?”
“如果你不同意,我不会把那段话写出来。”女记者感性的望着他。
“写吧!反正我没有什么好失去了。”
卫洋平站起身,朝她的后方颔首,“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女记者跟着回头,却倒抽了一口气——她何其幸运啊!卫洋平、白奇、雷杰三个人竟然和她站在同一个房间内!
“访问完了吗?”雷杰走向前,眸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我等着给你个惊喜。”
“访问完了吗?”卫洋平礼貌的询问。
“只要再替你拍几张照片就可以了。”女记者看了三人一眼,结结巴巴的要求,“我可以……替你们拍一张……照片吗?”
“只要他不拒绝就没问题。”雷杰朝白奇努努嘴。
白奇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转向显然有些紧张的女记者。“告诉我,你想拍我们三人合照的理由。”
女记者尴尬的一笑,老实回答,“我们办公室的女生会羡慕死我!”
“我们的照片可以卖钱吗?”雷杰突如其来的一问。
“当然可以,而且可以卖到高价!不过我不会把照片卖出去的——如果白先生顾虑的是这件事的话。”女记者习惯性的把视线移回卫洋平身上。
“拍吧!”白奇勾勾手指要其他两人过来。
“拜托,你叫狗啊!”卫洋平口中抱怨着,但仍站到了白奇身旁。即使心里讶异着白奇的应允,但行动上仍十分配合。
雷杰站在卫洋平旁边,露出神秘的笑容。
卫洋平看了他一眼。今天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了?
“两位确定不是外星人所假扮的白奇与雷杰?”卫洋平坐在车上,一脸不敢置信的询问那两个笑得诡异的男人。
他们不是最讨厌拍照吗?偏偏今天还笑得特别开心,雷杰那两道眉几乎快飞入发际,白奇则对着镜头抿起了嘴角——开什么玩笑!镜头下向来只有他会露出白牙齿的!
“你说的是什么鬼话?”驾驶座上的雷杰白了卫洋平一眼。
“记得高中时,夏劭光老偷拍我们的照片吗?”白奇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陈年往事了。”雷杰感慨的道,在卫洋平看向窗外时,透过后视镜和白奇交换一个微笑。
“是啊!那年我们十八岁,今年已经二十七岁喽!”卫洋平在宽大的车厢中伸长了腿,若有所思的低语着。“九年了。”
“那一年刚开始找妮妮时,你想过这一耗会耗掉这么多年,而且她已经罗敷有夫吗?”雷杰在红灯前停下车。
“怎么可能想到呢?”卫洋平无意识的以指节敲打着车窗,“那时候以为有你和白奇这两大情报网,找她应该不是件很难的事。说真的,我一直以为我会在几个月内找到妮妮,而且找出她和我分手的真正原因,误会很快就冰释了……”
“白白找了一个月,却万万没想到她和夏劭光可能会改名字。”白奇接着说道。
事实上,他们是在大学放榜那天,遍寻榜单却找不到夏劭光的名字时,才想到他们姐弟可能更改了姓名。户政单位证实了他们的想法,他们得到了两个全新的名字,却没办法知道他们的住址。
“总说台湾小,然而要在二千多万人之中寻觅一个人,却是件如此困难的事。”卫洋平苦笑的想起那段徒劳无功的日子。
“是啊!当我们拼命的找那两个改名后的夏美惠、夏志豪时,他们又将姓名改了回去。这种圆滑的行为倒是夏劭光会做的事。”雷杰惊讶于那两个人为了隐藏行踪所做的一切行为。
寻找一年多后,当他们终于从医院的就诊资料找到妮妮母亲的名字,也确定他们的住址时,妮妮却结婚了!嫁给一个大她七岁的华侨医生,举家搬到美国。
“我一直到现在都觉得奇怪,她怎么会嫁得那么匆促。”雷杰将方向盘向右转。
“算了!反正我是一个傻子,她根本不在乎我,我还笨笨的用她的名字做了两年节目。”卫洋平笑得苦涩。
“节目的风评还不错,算‘全影’的企画部颇有远见。”白奇在后座下了一个完全与话题无关的结论。
“吹捧自己的传播公司听起来满恶心的。”卫洋平回头对白奇挤眉弄眼。“话说回来,你们两个大忙人今天真有兴致,想到找我出来喝茶。怎么,雷先生的女伴集体失踪?还是那些巴着白奇的女明星全部移民了?你们刚刚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是什么惊喜?”
“带你到一个特别的地方!”雷杰朝他眨眨眼。“那家店开了两年,在台北已经有两家分店,大概只有我们这三个城市土包子到现在还没去过。”
“哦!”卫洋平投给雷杰一个纯男性的微笑。
“拜托!你干么笑成那副德行,不是你想的那种店!我旁边的女人还不够多啊!”雷杰哇哇大叫。
白奇也笑了,“谁叫你素行不良。”
雷杰在一间灰色石板建筑前停车,“就是这间店。”
卫洋平下了车,讶异的看着红色的法式书写体店名:“三年甲班?!不会吧!这间店的老板是我们的高中同学吗?”
“我上星期被一个女人拉来的时候也觉得店名很有趣,随口问了服务生,没想到答案是——老板是‘史纲’中学三年甲班的学生。”雷杰带头向前走去。
卫洋平打量着这栋建筑,盯着门口那由马赛克拼镶的绚丽台阶,“这地方倒是挺特别,台阶很漂亮,而且老板很聪明。很多学校都有三年甲班,因为好奇而来坐一坐的人应该不少吧!喂,老板到底是不是我们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