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有些夸大其词啦!
她只是在他的房门口用力敲门,大声喊他的名字, 顺便用她高分贝的声音,对医生抱怨桑文生是个多么 不合作的病人,她还没在门外唱首小调来吸引他的注 意,桑文生就己经把门打开了,一双泛着血丝的眼, 瞪的护士倒退三步。
不过,三个救难英雄总还是进了房间。
“你不需要用这种方法来赎罪。”他偏过头拒绝喝 她递到他唇边的温开水。“你在这里只会让我的病情加 重。”
“我不是赎罪,我只是想——”她盯着手中的水 杯,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自己赶到他身边的心情。
“想报那晚被掴的一箭之仇?还是想重温旧梦之后 再一走了之?还是你又有什么新招数?”桑文生讽刺地 回话。
“我没有那种意思,我从来也做不来那种心口不一 的事情。如果你还记得我们相处的那段时光,你该明 白的。”她平心静气地坐到床沿握住他打针的那只手 掌,这样他才没有逃脱的机会。
“你记得那些日子吗?”他突然间。
卫静云动了动嘴角,直勾勾地盯着他瞧,“我不曾 忘记过。”
“你回去吧。”桑文生收回视线看向窗外。
对他而言,卫静云不信赖他的这项事实,让他痛 心的程度更甚于她的离去。他一直以为爱与信任该是 两条密不可分的长线。
然而,所有的爱情不过是他单方面的想法。
和他相恋的同时,她甚至在台湾有个未婚夫了, 不是吗?
“让我待在这里吧!”她放低了音频,目光没有离 开他。“我们,可以重新来过吗?”
卫静云捂住自己的嘴,她的嘴巴怎么会说出这祥 的话,活像个摇尾乞怜的可怜弃妇。更该死的是,她 明明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的!
“七年前,我信任你,而你却对我一点信心都没 有。在我的心情还未从那些时日的受伤恢复之际,我 们如何能重新来过?”
“你不知道爱一个人太过深刻就会患得患失吗?你 不知道爱一个人太过投入就会担心自己的幸福会在下 一瞬间消失吗?”冲动让她忘了所有顾忌,卫静云扑到 他的胸前,抱住他的腰,“如果真的那么厌恶我,就给 我一分钟的回忆吧!”
她想念他干净的味道,想念他平稳的心跳呵!
桑文生的手心捏住被单,在她那么紧的拥抱住他 时,他如何能骗自己,他不再在乎她!
他伸出手匀起她的脸庞,拿掉她的眼镜,一如以 往。“如果真的那么爱我,如何能为另一个男人披上白 纱。”
她说不出话来,欲言又止的双唇张开又闭上。
现在告诉他会是个好时机吗?他的怒焰才慢慢悄 退,她又要重新燃一把火吗?“我七年前没有未婚夫, 七年后也没有成为寡妇。我说那些话只是为了气你, 我那天晚上还在误会你,当然想用一些话来伤害你。”
“你。”桑文生未打点滴的那只手扣控住她的后颈, 将她的唇瓣拉近他干涸己久的双唇。
“你嘴巴脱皮了。”她试着喘气,也试着说话,手 却十分合作地黏上他的背。
“还有呢?”沙哑的话吐在她蠕动的两片粉红之上, 不安分的舌尖己悄然地试探着她温暖的内唇。
她摇摇头,在他的双手轻轻摩挲上她的背脊时, 主动加深了吻。
“小骗子。”桑文生流连在她的软香中。
“我是大骗子。”她突然苦着眉呻吟了一声,怎么 开口啊?嗨!恭喜你有个六岁大的儿子!
以为她仍在自责当年往事,桑文生只是拍拍她的 背,将她整个人揽到自己怀里。“我这辈子都在为自己 的人生做规划,只要事情一不合己意,我就会把所有 的怒意搁在心头,然后开始反复思考我哪里出了错,
一直想到我的偏头痛再一次发作。
“人不可能十全十美的。你想让天下人都自惭形秽 吗?对了,你刚才开门时脚好像有点怪怪的,是以前 被君兰撞过后留下的后遗症吗?”
他僵了僵身子,面无表情地回答着:“我小对候出 过车祸,骨头接的不好,因此快步走路对会有些异 样。”
“噢。”卫静云靠在他的胸口上,冒了句:“对不 起。”
“对不起什么?因为提起我是个跛子的事。”完美 主义的性格让他很难接受自己的缺陷。
她猛然抬头瞪着他,“你说这话让人很想扁你耶! 你四肢正常、头脑清楚,只因为双腿的一点点缺陷就 语带嘲讽,那些伤残人士怎么办?你也要道歉!”
“抱歉。我没有侮辱任何人的意思。”他的快速回 答倒是立刻让她止住了口。
“好吧,原谅你了。还有,我刚才说对不起,是因 为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却胡里胡涂地连你的脚有问题 都不知道,而且还曾经不客气地踢过它!我下回不会 再犯了。”她做了个鞠躬的手势。
“是啊!你改打其他部分。”他挪揄着她。心中其 实松了-口气,她并不在意他的微跛。
“多谢你的恩准。”卫静云放意伸出打人的掌碰上 他的脸颊,然则掌下的温度却让她抿起了唇,还是满 烫的,放下手心,她忽而朝他诡异的一笑。
“医生不是说如果温度没退的话,要我帮你用酒精 擦身子降温吗?”
“我不知道你那么渴望看我的身体。”他轻松地和 她打趣者。
“我又不是没帮男人洗过澡!”
“我的尺寸和你儿子不一样。”
“无聊。我又不拿它去炖补,它是五公分、八公分 还是十公分关我屁事。”卫静云完全回复了她一贯粗鲁 的答话。
“你很清楚嘛。”他突然不悦起来。
这些年,她是否交了其他男友不关他的事,他也 不是什么纯情处男。只是想到她可能和别人相依相偎, 他的醋意就无法自制地直冒。
“报纸的保健专栏常常在写嘛!谁教太多男人存在 着尺寸与能力画上等号的迷惑。”
“这和丰胸广告中强调女性的胸部相等于魅力的问 题点是一样的。对自己内在缺乏信心的人,才会想借 由外力来补全自己。”
“我们以前讲话就是这么开放的吗?”卫静云故意 冒出一个色迷迷的笑容,笑倒在他的肩头上。
“七年后,双方功力似乎都大增了。”
“恩。你说的好暖昧,好像什么探阴补阳,采阳补 阴一样。”她吐叶舌头。
“脑袋全是色情思想的人,会把所有事情想成色 情。”
“我才不是哩!我是学校的优良教师,是榆洋可爱 的妈妈。”
“榆洋,是孩子的名字吗?”在发现了她没有丈夫 的事实后,他对这个孩子的好奇遽增。“怎么想到领养 一个孩子?”
而且孩子还长得像他!她说孩子长得像他是偶然, 真是如此吗?他怀疑的眸直射向她。
来了!来了!事实的真相快要露出来了!卫静云 拉住他胸前的衣服,把脸全埋到他的胸口。“说了你不 许生气哦!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桑文生抚摸着她如今垂肩的长发,眼中的怀疑在 看见她扭捏的姿态时全化成了两道笑意。“难为你了, 你倒还是个有心人。”
她猛然抬起头来,两只眼珠睁成圆型。“你猜到 了?”
他轻敲她的头,“那并不难推论,孩子长得像我不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