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鹰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并付了钱,随即带两位小姐出场。
他最讨厌这种汙烟瘴气、龙蛇杂处的地方了。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走遍了全台背后的车舞厅、酒廊,就为了打寻那个身上有道疤的神秘女郎。
他从来没有机会见到她的庐山真面目;与她相遇两次,却都是在他双眼“朦胧”之际。他唯一能辩识的——就是背上的那条疤。
他把车子开到偏僻处,立即要求两名女子脱下衣服。
“傅鹰你真猴急,要在这车里……”两个女人吃吃格笑。
“快点!”他大声吆喝。
她们相当挑逗地解下衣服,直到露出光滑的背脊……“够了!”傅鹰一脸的阴郁。他把口袋中的钱塞到她们手中。“你们走吧!”他简单道。
两名捞女对看了了一眼,这人真是既阔气又奇怪,既然钱已到了手,她们道了声谢谢,就叫车离开。
傅鹰将头伏在方向盘上,他心痛如绞。我迫切地找寻你,你却逃得无影无踪!
你——到——底——在——哪——里?
我思念你。“我曾说我爱你,要娶你,你为何又要逃离我?”他想起了那一夜的问号。
他偶尔也会想起那个小男孩。他们在一起的时光,令他怀念不忆。
为了找她,他看过无数公关小姐的背脊,是否有那条疤痕?
今晚,他淋雨回家,春雨来得兇猛,夹杂着闪电,轰隆作响,他全身湿答答的,雨滴从他眉峰滑落。
旺旺彻夜不眠地守着他,他呜咽地绕着傅鹰垢身子,舔舐他的脚踝。
傅鹰紧拥着狗儿。第一次,他在旺旺面前表现出脆弱无助的一面。
他哭了。
泪水与雨水交淌在他的脸上,他肆无忌惮地嚎啕大哭。
他把积压已久的心事、痛楚完全付之于眼泪中……一早,旺旺叫醒了咳嗽不断、兀自昏睡的傅鹰。
“我可能感冒了,都是昨晚淋雨的结果……我必须起床吃药才行。”他不断告诉自己。可是,躺在被单下的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最后受不了旺旺吠叫才睁开眼睛。“你叫我有何事?”傅鹰气息孱弱地道。
狗儿把眼镜咬给他,又把掉在地上的报纸衔给傅鹰。
他不得不起身,戴上眼镜,翻开报纸。他迷迷糊糊中翻到了影视版。
我的天!
傅鹰的秘密情人——Prettywoman?这几个偌大粗黑的字体,宛如锐箭般刺进他的胸口。
曾经扬言“等台湾反攻大陆,我就结婚”的富商;傅氏财团总裁傅鹰先生,目前是台湾最炙手可热的单手汉,他的秘密恋情曝光?本报记者独家追踪报导:一名美丽女人出现在傅氏豪邸。经过一夜,隔天日上三竿之时才离去;而离开之际,以小男孩的造型避人耳目……本报记者掌握最新资料及录影带,欲知详情,请看一五八期的TC杂志。
喔!Shit!世上怎会有这么缺德的人?他们一直监视他的私生活。傅鹰暴跳如雷,怒火中烧。
他迅速地穿好衣服。不到十分钟,车子已开往市区。
他进入一家一家的书店想买那本TC杂志,但已销售一空。
傅鹰迟了一步,根本买不到。
他怒气冲冲地冲进办公室,却瞥见员上桌上的TC杂志。
员工们全聚集要一块儿讨论新话题——傅鹰的最新情人。
他们有的高谈阔论;有的低声细语,他们一致认?,傅鹰明明有爱人,却佯装清高。
直到个头高大的人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才个个手足无措,躲避不及。
“不许动!”傅鹰大声吆喝,好像警察抓到小偷似的,其中一位小姐正慌张地把杂志往桌下塞。
他走到那位小姐面前。“把杂志给我。”他说得义正词严。
那位小姐只好乖乖地把杂志交给他,傅鹰自顾自地回到自己办公室里,翻阅那篇报导。
喔!这一定是假的。
傅鹰怔怔看着这一页,好久。
“他”与“她”竟是同一个?!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个梦,一定是个噩梦。
那两位记者把傅鹰说成是“老谋深算”、“城府极深”的?
人,他用计谋将这位美丽的情妇佯装成小男孩,以避社会大?之耳目。
可惜TC杂志的记者们,毕竟是技高一筹,他们偷偷拍摄整个过程,以证明一切都傅老板搞的鬼。
傅鹰用力咬住大拇指,感觉自己是否存在?为了确定事实,他发疯似地把椅子举起来,往壁上一扔。“砰!”画被震得掉下来。
他突然神经兮兮地狂笑不已……这是傅鹰第一次发威!
办公室里的碰撞声,惊天动地;然后是一片死寂,接着是一阵狂笑。
傅董出事了?员工们吓得魂飞魄散。
突然又一巨响,紧接着是哀嚎阵阵。原来他们躲在门板偷听之余,一不留神门竟开了,一群人前仆后继通通摔在地上。
“我们……”员工们哑口无言。
“你们明天可以不用来上班了,给——我——滚!”他厉声道,一跨步离开那群哭泣哀求的脸。
“你们最好把那两个人揪出来!”傅鹰既严肃又冷酷。“不然,我会把你们杂志社掀了!”
“傅董,我们可以控告您威胁、恐吓。”负责人说得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傅鹰挑着眉道:“我也可以控告你们:剥夺人身自由,侵犯他人隐私。”他老神在在道。“我有的是钱,我一定会赢。”
这下子,倒让负责人有些慌乱了。“我们——”他陪笑了好一会儿。“是小李和老朱……”
“我要见他们。”傅鹰说得好坚决。
“这……”对方已汗流满面。
人不?己,天诛地灭。负责人只好乖乖地交出小李和老朱。
“你好!傅董,我是李兴文。”小李巴结道。
“我是朱小黑。”
二人唯唯诺诺且又嘻皮笑脸,却早已是手心冒汗,却作镇定。
“坐啊!”傅鹰不动声色地迎接他们。
“我们错了!”两人不断恳求。“我们不该做这……种事。
我们……”他们期期艾艾。
“你们能确定他们是同一人?”傅鹰若有所思地问道。他好像处在恍惚中,忘了当初“恐吓”过的话。
这句话让小李和老朱困惑了,难道傅鹰被蒙在鼓里?太奇怪了!
“您……不是……应该……知道……他们是……同一人吗?”他们太紧张了,所以说话一直口吃。
“我——”傅鹰满脸惊愕又迷惘,他感到头晕目眩。“是的……我只是……”他干脆以行动来表示。
他拿起支票薄,写上数字。“每人各拿一百万,我要把录影带买下来。”他坚决道。
“买下?一百万?”他们两人可乐了。一卷录影带,就让他们大发?“好!我们立刻把录影带拿出来。”他们眉开眼笑道。
“不过——”傅鹰恨恨道。“这件事到此?止,若你们以后再胡来,当心我剥了你们的皮。”
“我们一定不会再胡搞。”两人肯定地一致表扬:“您真是一位有气魄、有远见、有胆识、有度量、有……”
真是见钱眼开!傅鹰摇着头用手势打岔道:“够了!拿了钱就快滚吧!”
他的表情不怒而威,这可把小李和老朱给吓呆。“是!是!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一定会永远感念您的恩德。”他们一直退到门边。“以后有啥事,小的一定全力以赴!”
傅鹰莞尔一笑。“我——谢谢你们!”他释然道。
傅董居然向他们道谢?他们做错事,而傅鹰还感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