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单彤小姐……”丫环在不远处朝锦衣姑娘的方向呼唤。
锦衣姑娘于是回过了头……
南宫艳屏息凝神的期待着佳人回首,在看到真面目的那一瞬间他惊愕万分,一双星眸瞪得老大,口中还语意不明的脱口而出,“肉……肉包……肉包子!”那个姑娘的脸令他联想到捏花包子。
天呐!怎么有人的脸肿得像肉包?!五官都快看不见,扭曲得严重,白白胖胖的,好大一粒!
又……方才那丫环叫那肉包女什么来着?单彤?那“捏花肉包”是单彤?!
对于单彤,他从她小时候到她长大共见过三次,印象一次比一次恐怖,在这种情况下,爷爷竟要他和她成亲?
哈哈哈!爷爷是存心将他逼疯吗?别开玩笑了� �
“单彤是丑丫头?!”南宫行云气得发抖,那丫头的性子是孤僻冷情了点儿,可说她丑?就他看来,她非但不丑,模样还略胜李施施一筹呢。“你眼睛长在哪儿啦?那丫头学富五车、天文地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配你我都觉得委屈她了,她不嫌你,你倒嫌起人家来了。”
在场诸位看到一老一少吵了起来,个个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也卷入“是非”。
南宫行云脸绷得皱纹都快拉平了,他有多生气不难看出。这个时候沉默是自保、安静是生存之道,南宫文溯尤其将嘴巴闭得紧紧的。
儿子是他的,可……自己造的业自己承担!
“反正我就是不娶她!”
三“吓”姻缘他不敢要,更何况,才女是用来当朋友,而不是娶回家相对终老的。“她若真的如同爷爷说的这么好,那想必上门求亲的公子也会踩平了陆将军府的门槛,不差我一个。”
南宫行云狠狠的瞪住他“小子,我就是要你娶她!告诉你,我连日子都想好了,到时候你就准备成亲当新郎!”像单彤那样万中选一的美娇娘,若不是深居将军府中,几乎足不出户,且他早告诉陆将军,有意让单彤和南宫艳配成双,只怕媒婆早踩平了将军府门槛。
“爷爷,我什么都可以听您的,惟独终身大事不可能!”南宫艳的态度强硬。他知道此刻只要自己态度不坚定,他的终身大事就由不得自己了。
娶一个正常普通一点的姑娘就算了,要他娶个肉包女?当他是卖肉包的,需要一个“活招牌”吗?
真叫他娶她,那他宁可剃度当和尚!
“当真?”胸有成竹的南宫行云别有心机的笑了。
“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臭爷爷,平时精明得要死,现在又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嗄,为什么笑得那么“诡异”?
“是不像。”眯了眯眼,他瞅着他瞧。“你给我听着,要是你胆敢违背我的意思,不娶单彤的话,我就让你的李施施一家无法在皇城立足!”
“爷爷,我不娶单彤这事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南宫艳有些急了,他知道爷爷的话一向言出必行,也知道若他真有心对付施施一家,以南宫家的势力,绝对不是件难事。
可整件事和李施施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不过把她拿来当挡箭牌,要是她真的为了他而被逐出皇城,那以后他们只怕连朋友都当不成。
“你越是替她说话,我就越这么认为。”
南宫艳的火气一直往上窜升,可为了好友他努力的压抑着。“您一直要我娶单彤,可她答应了吗?”
“只要你答应,她绝对没有问题。”彤儿一向听他的话,且当他提到要把她和南宫艳配成双时,她也没有反对,没有反对自然是答应了。
“好!这门亲事我暂且答应了,可若问题是出在单彤那边,那就怪不得我了。”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南宫艳心里已有打算。“咱们这就说走了,若是女方不嫁,那爷爷决定的亲事就不算数,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这小于在打什么主意?南宫行云暗忖。
“您连这点也不敢答应我吗?”
“有何不敢!”孙悟空就算有七十二变,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那好,咱们就这样说走了。”见他答应了,南宫艳露出了笑容。
要一个女人不嫁一个男人,方法何其多呐!
“蒜头”,你想凭着爷爷的关系硬巴上我?下辈子吧!
第三章
十一月天里,非本土兰种吐蕊献馨的时节,不过外来兰种倒是争奇斗艳,一时藏幽阁仿佛越过冬,直逢春季一般。
兰园中一白影如蝶穿梭花间,人比花娇的如同花神降世。
手捻兰花垂首轻嗅,眉宇间一任清冷绝尘,貌比西子的绝美脸上并无任何情绪波动,全然地冷若冰霜。
美人的冷并非来自皮相上的没表情,而是一股由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一种让人只敢远观而不敢亵玩的距离感。
世人总喜欢用冷若冰霜来形容冰山美人,可究竟什么样的冰美人才称得上冷若冰霜?看到兰圈中的美人,想必所有人脑海中所想的形容词就是“冷若冰霜”这四个字。
白衣女子选了盆开了数朵浅色粉花,掺杂含苞待放的兰花,如宝贝般的捧在怀中,打算送往南宫家给南宫老太爷,换回上一回,约莫一个月前送去的一盆该谢了的兰花回来。她才转过身要返回屋子,不远处的丫环便朝着她匆匆走过来。
“小姐,这粗活儿让萍儿来就成了,瞧瞧你身上的衣服都给弄脏了。还有啊,大夫交代你不能离这些兰花太近,你老不听劝!”萍儿接过了兰花。
“这些兰花就像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一般,不和它们亲近,那可不行。”
萍儿有些心疼的责怪。“你就是这样,怪不得你的毛病老治不好。”小姐是兰痴,从小到大和兰花为伍,偏偏她的体质又对兰花过敏。虽说她长期服药排毒,可在长期与兰为伍的情况下,一年中仍要发病个数回。
小姐发病时不但身子不适,最可怕的是她的脸还会膨胀变形,小小的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顿时大了一倍,仿佛是发酵过的白胖包子,那样子说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小姐这病也不是医不好,大夫说,只要她远离兰花就没事儿了,偏偏……
她什么花都不爱,就独爱兰!为了兰花它即使得长期吃药排毒,三不五时发病成为丑怪女,她仍甘之如饴!
劝小姐远离兰花的事,早八百年前她就说了,真听得进去她早听了。叹了口气,萍儿问:“小姐,这花儿是要送给南宫老太爷的吗?”她家小姐养的兰花可是名花呢!多少富贵人家欲出高价欲收购,可她就是一盆也不肯割爱。
她说兰花性高洁,非德者知心不能松手。知兰、惜兰,她不违其本性。
能和兰花沟通?古有梅妻鹤子,今又多了个兰痴!
单彤浅浅一笑,道:“上回送去的兰花大概谢了,拿这盆去把谢了的那盆换回来吧。”
萍儿看了她一眼。“我说小姐啊,那南宫家的‘小霸王’可是当着南宫家所有的人面拒婚,又把你说得那样不堪耶,你干啥还对他们那么好?”
诚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是这样!
前几天南宫艳拒婚的事儿早传遍了大街小巷,将军府自然也略有耳闻。且府中又有一个热心过头的包打听李三婶。她将在市集上听来的事再加油添醋—番,“口味”加重版的南宫艳拒婚事件便在将军府传开来。
“有什么好生气?不放在眼里的人说了什么话,我自然不会往心里搁去。更何况,拒婚的人是南宫艳,我没理由把他加诸在我身上的侮辱怪罪到老太爷身上。”她在提起害她一夕间成了街头巷口取笑对象的南宫艳时,神情仍是平静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