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叫路羽然?”不会错的,一张脸上纵使戴了眼罩,被遮的部分也不至于让人认不出来,更何况这声音和化妆舞会中的路羽然根本一模一样,他相信自己不会认错。
“我不叫路羽然,也不认识她。”余允欢决定了,之前答应羽然前去的约会她要放人鸽子,若是羽然真的因此被逐出家门无家可归,大不了到时候再收留她好了。
现在,她必须和“路羽然”这名字撇清关系。
“学妹,那不是你好友的名字吗?”在一旁始终没说话的于庭忽地冒出这句话。
这个长舌妇!真正需要她开口的时候她半句话也没有,不需要她多话的时候,她偏偏又不甘寂寞。
余允欢看了于庭一眼,露出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的神情。
“你瞪我做什么?”见学妹难得有这种恐怖的表情,于庭有些愕然,她可是好心提醒学妹路羽然是谁哩,怎么回事?连自己好友的名字都忘了。
现在的处境让余允欢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站起来,没勇气去看寒袖脸上的表情。
“我……我还有些事得先走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这是她惟一想到脱离此困境的方法。
☆ ☆ ☆
余允欢漫无目的的走在红砖道上。
“今天真不是普通的背!又不是十三号星期五,怎会遇到这种让人心脏无力的事啊 ?”她一面走,一面喃喃的说。红砖道上有个空瓶,她心情不好拿它出气,用力往瓶身一踢。
在踢的同时,她大声的骂了句,“天杀的冷寒……”但她最后一个“袖”字还来不及出口就卡在喉咙出不来了。
因为她看到数步外一个斜倚在银色跑车上的高挑身影,那有些冷冷的模样……“呼,今天天气真是‘寒冷’啊,好冷、好冷!”
真的是“很冷”,此时她原本才结霜的世界改下大风雪。
冷寒袖那阴魂不散的家伙,他该不会听到她方才的咒骂声吧?不过好歹“冷寒袖”三个字她没骂全,对吧?
方才他不是还没离开咖啡馆吗?怎么现在……算了,人家代步的工具可是法什么利的,她只有“十一路公车”可搭,他真有心追她还怕追不上吗?
“我在等你。”她的表情老令他发噱。
“我知道。”与其说“等”,不如说“堵”吧?只是……“你等我干啥?我又不是路羽然。”
冷寒袖看著她,语出惊人的说:“你是不是路羽然已经不重要了。”他方才已询问过她的朋友,得知她的真实姓名。
“什么?那一天去参加相亲宴的是路羽然耶。”
冷寒袖嘴角扬起浅笑,心想,从方才至今,他完全没有提到过任何有关相亲宴的事 ,她“知道”的还真多,不过,他不急著拆穿她,只是淡淡的道:“你终于承认你认识路羽然了。”
“我……”
冷寒袖不以为意,低头看了下表,“午餐时间已经到了,一起吃个饭吧。”
“吃饭?”脑袋发出警告,这顿饭是吃不得的,可是肚于却告诉她我很饿,去吧!
“不……不要。”脑袋赢了,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逼自己拒绝。
“不去?那真可惜,原本我想请你去吃欧式自助餐呢。”
“Buffet?”
“嗯。那家餐厅菜色很多,有日式烧烤、手卷,也有法式奶的菜色……据说连甜点 都有三、四十样。”
“真……真的吗?”余允欢坚持不去的理智在崩塌中,好吃的欲望节节胜利。
“可惜你不去。”
“我……”她终究被自己的好吃征服了。“我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吗?”
冷寒袖不置可否,直接拉开车门,“上车吧。”
更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可是……她真的想吃嘛。
今天就先拗他一顿好了,要划清界限的话,等吃完这一餐再说。
打定主意后,余允欢心中坦然多了。
☆ ☆ ☆
晚上六点三十分。
路羽然待在房里,抱著九年前某个人送给她的熊布偶发呆,门口忽然传来路威宏急 促的叩门声,“羽然,羽然……”
“来了。”讨厌!怎么在这时候打断她的冥思?该不会又要吃饭了吧?她下了床打 开门。“什么事?”
路威宏打量了她一下,“怎么还穿这样?”
牛仔裤加上T恤,在家里这样的穿著有什么不对?她微皱了下眉,“我这样有什么 不好吗?”
“你不是和冷寒袖先生有约?人家现在已经在车上等你了。”
“我?”路羽然杏目圆瞪。
“怎么,你忘了?”他怀疑的看著她。
“我……记得,当然记得!”死余允欢!她不是已经答应赴约了吗?为什么现在冷 寒袖会到她家等人?“我!爸爸,麻烦你去告诉冷先生,请他稍等一下,我换个衣服就 下去。”
“那你快换,别让人家等太久。”他有些不悦的催促著。对他而言,冷寒袖是个值 得攀亲的对象,若是路羽然能够嫁给他,将来对路家的事业会有莫大的助益。
路威宏下楼之后,路羽然立即打电话给余允欢。
电话响了十来声才接通,路羽然在听到余允欢的声音后,立即生气的说:“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你知不知道冷寒袖现在就在我家楼下?”
“我决定不去了。”她不想再顶著羽然的名字继续骗他,所以上一回拗了他一顿后 ,她便提议他到路家去接羽然。
“你怎么能临阵脱逃?这样会害死人的!”
“反正我就是不去。”冷寒袖那家伙很精明,不知道为什么,她老觉得他看她的眼神总是带著嘲弄,令她心虚而且有些食不知味。“跟他在一块压力好大。”比上解剖学压力更大,她宁可面对死人也不要面对他。
她余允欢就是余允欢,不想再当个披著“路羽然”皮的余允欢。
“你真不够朋友!”
“其实……冷寒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啦,他只是冷了一些、眼神犀利了一些、 脑袋精明了一些而已。”反正他就像部X光机,任何人在他面前,似乎都觉得自己被看透,以羽然的个性,面对那种人该可以应付得来。
“我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今天给我赴约就是。”
“不要。”
“你要是敢不去我就和你绝交?”路羽然撂下狠话。
“为了一个男人和我绝交?”余允欢娇憨的搔了搔头,“有那么严重吗?”
“有没有那么严重取决于你。”
路羽然真的气炸了,在她正要继续恐吓余允欢时,楼下传来路威宏的催促声。
“羽然,到底准备好了没?”
“好了!”她不耐烦的应道,然后又对著话筒说:“你给我马上到约定的饭店门口等我,待会儿我要是没见到你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我不会去的。”
“你带种的话就真的不要去。”路羽然气得火冒三丈,口不择言,下了最后通牒后 匆匆的挂上电话。
她深吸口气,一面换衣服一面想,余允欢那叛徒不会真的吃了秤蛇铁了心吧?有大 吃一顿的机会,她没道理不去啊!
为什么呢?
十分钟后她匆匆的下楼,在路威宏监视的目光下上了冷寒袖的车。
一路上,路羽然一直等待冷寒袖开口说些什么,只是他就是沉得住气,她不说话,他也不开口。
第一次这么近的亲眼目睹旭腾集团的总裁,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性子冷然、个人主义色彩极重的冷寒袖会老是被一些媒体相中而且穷追不舍,三不五时就有新闻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