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他就是怎么也要自己保持心思纯净,不愿落入龌龊的思维中就是。他宁可把 沐荑前胸的突起想成胸肌,甚至是因为受伤而肿起,就是不愿想她是女儿身,那是她女性的象征。
沐荑躺在床上感到一阵口干舌燥。“我要水,好……好渴……”
敏倒了杯水走到床边,然后扶著她坐起来,小心的喂她喝水。“小心喝,别呛著了 。”
在迷迷糊糊之际,沐荑好像听到一温柔的嗓音。那声音……好熟悉,是谁啊?
但她懒得想,实际上也无法思考。她的喉咙像著了火一般,只想喝水,于是她的唇一触到杯沿便大口的喝起水来,这一来使她呛得直咳,脑袋更迟钝。
“咳……咳……”她呛得眼泪直掉,杯中剩余的水全倒在胸口。
敏一面拍著她的背,一面注意她几乎全湿掉的上衣。他浓眉微皱,喃喃自语的道: “这下上衣非得全换了不可。”他想找王平来为他更衣,可想必他现在也正忙于安顿另一个醉于桃花酒下的人。
算了!就由他来吧!
在他尚未动手之际,沐荑倒是因为身上湿答答的不适感而自己动手解衣了。她松了 腰间的束带,一拉,身上的中衣几乎是松垮的挂在她身上,只要缩个手即可完全脱离身子。
“怎么还是好热?”沐荑还是不舒服的蠕动著身子。
因为全部的衣服还是披在她身上,怎会不热?敏觉得人醉了以后的想法真是单纯而直接呐!
他的手才触及她前胸的衣服欲拉开时,她忽地想坐卧起来。
一个动作过后,敏的手碰触到她柔软的胸部,那一瞬间他整个人怔住了,一张平时不易脸红的脸也绯红了起来,手更犹如遭滚水烫到一般迅速移开。
他……他是……女的!敏一脸不信。
低下头,他的目光触及的是她衣裳松开后显露出来的……鹅黄色肚兜!这下子他没理由不信了。
天!原来他叫了数天的贤弟竟然是……是个姑娘?
一时间他既觉得好笑,也觉得有些生气。他早觉得他这“贤弟”有些女儿态,其实由许多地方也可看出她是姑娘而非公子,只不过自己一直故意不去深究。
原来人不能太君子,一切顺性而思、顺性而为就没错了。现在的结果告诉他,相信直觉才是对的!
知道沐荑是姑娘后,敏的心情是复杂的,可更多的竟然是一种近乎如释重负的感觉。好歹他终于知道自己是对一个姑娘有了兴趣,甚至有些动心,而不是像古时汉帝,喜 欢上男子那样的荒唐。
惊喜过后,他不免有些一懊恼。毕竟被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家玩弄于手掌上,感觉并不是挺愉快的。
看来,这丫头只怕连名字都是骗他的。
沐仪……唐沐仪……敏看著终于熟睡了的沐荑,反覆的念著她的名字。怪啦!怎地觉得这名儿越念越不陌生?
唐老家的二姑娘好像也叫沐荑不是?敏想起多年前自己曾在万花楼的沐轩救回的那小女孩。
那个一看到他光裸的身子就吓晕过去的小女孩。
那张清秀可爱的面容……敏盯著沐荑的脸直看。
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现在的沐荑明显的是姑娘样儿,不再是七年前那小女孩的样子了。
沐仪、沐荑?
看来,七年前他和她有缘相识,七年后重逢,他们会更有缘。
就凭她七年前看光了他的身子、就凭她现在醉得分不清脸颊抑或嘴唇的抱著他亲个没完,他这辈子的清白全给她毁了。
他和她有得玩了!
***
沐荑昏睡了三天三夜,到了第三天夜里,碧萝请来了大夫开了方子服用后,第四天早上沐荑才清醒。
梳洗过后,沐荑的头仍疼得很。
“我的头好似要裂开了一般!”她到底躺多久了?怎么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长?
“大夫说那叫宿醉。”
“大夫?”她疑惑的看了一眼碧萝,“我啥时候看过大夫,我怎么不知道?”完全没有记忆。
“昨儿个晚上,我见你一直都不醒来,心里慌,于是就找敏公子商量,找来了大夫。”
“我睡了几天?”
“三天三夜。”
这一醉果真不轻!桃花酒名不虚传呐,可它真的好香、好好喝!
“喔。”看著碧萝张罗著其他事,忽地,她觉得有些对不住她。“这回醉酒的事想必为你惹了不少麻烦。”
碧萝来到她身边。“你是我的主儿,怎么说这种话?”她看著她,想告诉她一些很恐怖的事,又怕她听了会受不了刺激。
看看她像“大病初愈”的样子,唔,还是算了!
尽管她打算迟些时候再说,沐荑倒是先问了。“我……那晚没又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吧?”上一回醉酒跳了一段胡旋舞气坏了她爹爹,这回呢?她知道自己酒量不好,醉后 又会做出一些清醒时听了想去撞墙的事,这一回大概也不会幸免于难吧?
“小姐……”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怎么了?”
“我无话可说。”
“我醉了是你服侍我的,怎么会无话可说?”虽然她是醉了,但只要碧萝在她身边 ,她就不怕!反正她们从小一块长大,她什么糗事她不知道,就连她小时候到京城被一 个光著屁股的变态吓晕,连发了好几天的烧,出了一脸麻子的事,她回来后都告诉她了 。
“就因为不是我服侍的,我才无话可说嘛。”
“啊?!”沐荑杏眼圆瞪。
“你忘啦?”她看著她错愕的表情,嗫嚅的说:“那天你为了避免我阻挠你喝酒, 硬是强迫我喝下一大碗酒。所以在你倒下之前,我先被扛走了。”可能是她醉了之后, 酒品算不错的躺直了,因此送她回房的王平还不知道她是女儿身的秘密。沐荑好像有那 么一点记忆。
“那我醉了之后,是谁送我回房?”她不会是露宿外头,或是神迹似的自己走回房 的吧?
其实,她心中也隐约猜到是谁送她回房的,但总是要确定一下。
“是……是敏公子送你回房的。”
果真是他。沐荑面如死灰,忍住想尖叫的冲动。
“我……没给人家惹麻烦吧?”她问得含蓄,努力的保持镇定。她真正想说的是, 我这次又跳了什么舞码娱众了?
是贵妃醉酒、醉铁拐、醉济公?还是醉鸡、醉虾……她每多想一分,她的脸就变得 更黑,陷入无可救药的悔恨中。
“他没说什么,只是……”碧萝迟疑的眼光瞥向他处。
“笑得很开心?”她觉得六月天的,可她的心中真的是严雪狂飞!如果她真的跳出 那些可怕的舞,正常人只怕要笑到下巴脱臼,忙找大夫了。
天啊!数杯诱人的桃花酒下肚,她的人生就成黑白?
“他也没笑。”她看著她,还是直接把事实告诉她吧!“我隔天酒才醒便到你房里 ,你正睡……”
“那就好。”沐荑心安的端起水喝。
“睡在他旁边。”
“噗……”沐荑一口水全喷出去。“睡……咳……咳……”
“你还枕在他臂上。”碧萝惟恐吓不死主子般的继续往下说。
沐荑用手指著她,仿佛她如果呛死全拜她所赐。
“睡在他旁边?枕在他臂上?”她快晕过去了。和一个男人同床而眠!天,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她狠狠的吞下口水,然后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我……我身上 的衣服……可整齐?”这是她可否活下去的最后一线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