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嘛!凭古医生的条件,再怎么样也不会看上这医院里的老处女。
“我的确没有自知之明,否则此刻也不会被一些三姑六婆、长舌毒妇给拿来当茶余 饭后的笑柄。”邵绿乔说到长舌毒妇时,刻意看了罗芝芳一眼,脸上有著怎么看都虚伪 的笑容。
在经历了古有基的事情之后,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总是逆来顺受、任人欺负的软弱女 子。
她明白了“软土深掘”的道理,懂得在别人无情的伤害她时,适时的保护自己,甚 至反击回去。
罗芝芳对于邵绿乔的话有几秒钟的愕然,她没想到才将近一个月不见,从前任人怎 么欺负也学不会反击的嫩豆腐竟会说出这种话。
“你……你……”正当她拾回自己的舌头打算再予以攻击时,紧闭的急诊室门扉适 时打开,病人由里头被推出。
邵绿乔站了起来,看全身缠满绷带的病人被推走后,问:“陈医生,情况如何?”
“目前情况已无大碍,可是他的头部曾遭硬物撞击,醒来时只怕有丧失记忆之虞。”顿了一下,他问:“那伤患是你的什么人吗?”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不这么说,对于丧失记忆且无家属指认的病患,医院通常等他们外伤痊愈后,就会要求办理出院。
太多同情心对于一个医护人员而言并不是好事,可一个连自己都不识得的失忆病患,出了医院,能叫他去哪儿呢?
不管了!就说他是她的朋友吧。这么一来,除了有较充裕的时间弄清楚他的身份外 ,在最坏的打算——必须收留他时,也可以有个借口。
“喔,放心吧,他没事,不过,可能暂时会不记得你这个朋友就是。”
“嗯。”
此时站在邵绿乔身边,怒火仍未消散的罗芝芳想到方才推过她眼前的伤患。那伤患全身缠满绷带,脸上涂满红红绿绿的消炎药水,模样滑稽好笑,于是她讪讪然的开口, “那全身上下包得跟木乃伊一样的男人和你倒挺相配的啊!不会正好也是个乡巴佬吧?
”
她想到了上个月古有基在婚礼上安置的电视墙上的话,残忍的道:“你不会真的被古医生给料中了,模样土气可笑的女人,只配得上乡巴佬!”
“罗医生你……”她的话连事不关己的陈医生都觉得太过份了,正要说些安慰邵绿乔的话,她自己却先开口。
“古有基料得再准,也没你的铁口直断厉害!”她的脸上像覆了百来层冰霜,“方才那位伤患不但是我的朋友,还在上个星期和我订婚了,若不是他现在出了些事,我们还打算两个月后要结婚!”
豁出去了!管他撒了怎么样的漫天大谎。光是看到罗芝芳那一脸错愕的表情,她心中就感到无比痛快。
“方才那个人……是你的未婚夫?”除了罗芝芳惊讶得张大了一张嘴外,陈医生也吃了一惊。“你不是才和古医生……那个……怎么马上又有未婚夫?”
“是啊,缘份可真难说!”邵绿乔对著陈医生一笑,然后转向罗芝芳皮笑肉不笑的说:“罗医生,三十四岁了呢!不加些油可不行了。”罗芝芳最怕别人拿她的年龄作文章,她既然不怕伤害别人,自己对她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你……有什么了不起!也不过是男人拿来打赌的对象罢了。”罗芝芳恶毒的又将往事重提。
“那也胜过某些女人,男人连拿她来打赌的兴致都没有。”
“你这丑八怪,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不想再继续这除了谩骂之外,完全没有建树的对话,邵绿乔耸了耸肩。
“若没事的话,我先失陪了。”她冷笑的睨了一眼脸色气得发青的罗芝芳,“生气 快老,你已经没本钱生气了。”说著,她迈开步伐离开,留下仍未从惊讶中抽离的陈医 生和尖著嗓门叫骂著难听字眼的罗芝芳。
***
这里是……因眼皮擦伤而未能全然张开眼,官日晞眯著眼打量周遭,心中有几分错 愕,刺鼻的药水味令他略微皱了下眉。
不知身处何处的他一直到略微移动身子,由身上传来的剧痛和看到手上的绷带,这 才弄清楚状况。
天,这里是医院!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有些纳闷的回想著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记得是和Peter到PUB喝酒,由 于当时的兴致不错,平日不贪杯的自己多喝了些,两人喝了近三瓶轩尼士,然后……他 在喝得步伐不稳之际仍坚持自己开车回海边的别墅,之后呢?之后……很显然的,他当 时的坚持是愚蠢的。
想通了前因后果之际,病房的门悄然被推开,一发现有人进来,官日晞下意识很快 的闭上眼,当脚步声停在病床边时,一股属于女性的幽雅气息随之拂来。
邵绿乔在官日晞面前站了好一会儿,这才幽幽的开了口,“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我知道撒谎是一件既卑鄙又无耻的行为,尤其是在你丧失记忆之际,可是我……总之 ,对不起。”
她确定这些话是要对他说的吗?不会是她认识的人此刻和他一样,包得像个木乃伊 ,她走错病房认错了吧?官日晞暗忖。
含著深深歉意的甜美嗓音,和令他摸不著头绪的话让他对身边的女子实在好奇到极 点,于是,他睁开了眼一个阿姊级的女人就坐在他身边,此刻正双眼无神的盯著他胸前 的绷带发呆。
呃……被一双死鱼眼瞪住的感觉……很不舒服!
因为邵绿乔心事重重的想著心事,没注意到官日晞已经醒来,这也给了他一个将她 打量清楚的机会。
这个一身古板打扮的女人……不!除去那副黑框眼镜和阿嫂头,这女的年纪应该不 大,而且应不难看才是。
若是摘除掉她身上那些“行头”,她起码比现在这个样子年轻个十岁。他官日晞在 女人堆里打滚惯了,看女人一向少有看错的时候,这女的也不会例外。
可现代女人不一个个虚荣、爱美,想尽办法使自己由凡人变天仙?眼前这女的倒有 些反潮流,抑或她觉得这样比较标新立异、与众不同?
她的怪异举动著实引起他的兴趣。
通常一个女人打扮自己,吸引异性的注意都来不及了,她居然刻意丑化自己,原因 是什么?很耐人寻味!
怪了!他怎么会觉得这个女人愈看愈眼熟?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吗?不!他这个人的 记忆力一向不错,一旦让他觉得眼熟,他们就一定不是初次见面。
只是……一时间想不起他们在哪儿见过面。
官日晞这么想著,嘴巴也管不住的开了口,“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面。”
不经意的,他的视线落在她胸前配戴的识别证上。
邵绿乔?
这女人除了长得眼熟之外,名字倒是陌生得很。
他喃喃自语似的问话,令正想著心事的邵绿乔吓了一大跳。
“你……你醒啦?”
官日晞没理会她的问话,迳自问著想弄清楚的问题。“我们认识?我觉得我好像在 哪里见过你。”
他此刻虽是缠著一身绷带的狠狈样,双眸也无法完全睁开,可锐利的眼神却毫不逊 于平日,略带探索打量的模样令邵绿乔心跳乱了频率。
“你……”不擅说谎的她,面对他的突然问话时乱了思绪,还来不及想好怎么应对 ,病房的门再度被推开,有人替她接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