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
「你的意思是……」这男人忽然大发慈悲,不再追究那些钱了吗?古月笙一抬起头看到他那张笑脸,有些暗怪自己天真。
那笑容彷佛是在告诉她,别傻了!
「只要你履行当初我们交易的承诺,对於你卷款而逃的事,我就不追究。」
「不!」
「你很顽固。」他不在意的笑了笑,「你知道吗?男人对於老是对他说『不』的猎物特别有兴趣。」
猎物太容易屈服,征服者就少了追逐的刺激、快感。
「你这个变态!」古月笙生气的说。「我才不要当变态的猎物。」
「你早已没有回头路了。」这女人似乎还弄不清楚状况。他傅典君要的女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得不到的。她屡次对她说不,是想表现出她与众不同吗?
若真如此,她果真与众不同,因为,只有她是古紫月的女儿!
「你太自以为是了!」她生气的大声嚷嚷。
「我只是就事论事。」他一向不是个会把事情想得太容易的人。
「大不了还你钱!」
「我不在乎钱,我只对你有兴趣。」他的眼睛凝视着她。
他的话令古月笙红了脸,更令她心脏无法控制的狂跳,心里交织着奇妙的感受,那感觉她并不讨厌,甚至有些喜欢。
尤其他最後一句话带给她的感觉更是难以形容。
他对她有兴趣?她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他对她有兴趣毫无原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在她心底激起的甜蜜久久不散。
「我……」一时间她忽然忘了这场交易的难堪,心中流泄着美妙的乐章。
傅典君看着她,感觉到她似乎没有像方才那样,对他有着强烈的拒绝之意,於是他说:「今晚我有个宴会,需要一个陪我出席的女伴。」
「什么?」
「陪我参加宴会。」他打量了一下她身上难登大雅之堂的穿着。「你需要一件礼服。」他看了下手表,「时间还早,我陪你去选吧。」他可不想让她自己去买礼服的结果,是又出现他第一次在宴会上看到的那种肉弹装。
古月笙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她都还没答应陪他出席宴会呢!他居然连要买礼服的事都替她决定好了,而且她不是一向最痛恨沙文男人吗?怎么现在被一个这样的男人牵着鼻子走,她竟然不反抗?
明知道她该拒绝的,可是她却一点也不想拒绝,甚至开始幻想着他陪她去买礼服的甜蜜模样……
她有双重人格吗?
***
布置得美轮美奂的宴会现场,衣香鬓影交错。
这是一场傅氏集团在欧洲所设的分公司以及名下产业的主管家会,因此宴会中多数仍是东方面孔,除此之外,一些在欧洲和傅氏有商业往来的客户也参与这场宴会。
傅典君和古月笙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才进入会场。他特殊的身分和高挑轩昂的身材立即引起注目,让站在他身边的古月笙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她发觉自己的手心渐渐冒出冷汗,不由自主的想找个令她安心的支撑物,不知不觉的,她的手牵握住傅典君的手。
她抬起头看向他,而他从容的模样彷佛早就习惯众人的注目。她的手牵着他的,他没有拒绝,却也没有反握住她,只是被动的任由她牵着,甚至到後来,大夥纷纷向他围过来时,他巧妙的挣开了她的手。
在那一刹那间,她竟感到一阵难过,觉得他的世界像隔了一层铜墙铁壁,她怎么也走不进去。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他?只是一个把她的手轻轻挣开的小动作,怎么会在她心中起了那么大的涟漪?
没道理啊!
憎恨他、视他为洪水猛兽,还是早上的事情啊!为什么才数个小时的时间,她对他的感觉会改变那么大?
莫非……
向服务生要了杯饮料,她来到一根大石柱下,一面看着如同众星拱月般的傅典君,一面想着自己的心事,很多事情在这样诚实面对自己的情况下,一一的彰显出来。
令古月笙讶异的是,她好像不是如自己所觉得的那样讨厌傅典君,甚至,她似乎是喜欢他的。
其实,傅典君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一个轩昂俊美的男人,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讨厌的,只是她似乎又不单单只是「喜欢」那样单纯。喜欢的感觉该是很轻、很淡,不浓烈的,可是,她对他的喜欢似乎包含着浓烈的因子。
浓烈的喜欢他吗?那不是……
爱?
一个字眼滑过她脑海,令她讶异不已。
不会吧?
古月笙喝了口饮料,润润乾涩的喉咙。她不愿意承认这种她认为太沉重的情感。
在她低下头之际,一个甜腻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大概是傅典君最新的女伴吧?」对方大刺刺的以打量的目光看着她。「唔,他的品味改变了。喂,你知道吗?以前像你这一型的女人,他是看不在眼里的。」
为什么这个女人对她有敌意?古月笙可以敏锐的感觉出来。
她看了那女子一眼,「你很了解他的品味?」她故意装作不在乎的说。
「好歹看过不少他的女伴。」吴慧姗冷笑,指着此时正以亲密的姿势和傅典君说话的女子说:「现在正和他说话的那个美女是我堂妹,也是傅氏集团的大客户之一——威恩企业总裁的妹妹,更是傅典君从前的女友。」
她心里真有些为莹贞堂妹抱不平,傅典君宁可选择一个长相只称得上清秀的女子,也不愿选莹贞这个大美人为女友。
算了!任谁也知道傅典君花名在外,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都是一样的,他从不为女人动心,自然也不会把女人放在心上。美女和长相平凡的女子在他眼里既然同样没地位,仅有暖被功能,他的确不必太挑剔。
吴慧姗暗忖,想必眼前这名女子在他身边的时间也不会太长才是。
一听说傅典君从前有过不少女伴,古月笙心中猛泛酸意。看着眼前的女人等着看好戏的嘴脸,她强忍住心中的悲哀,深吸了口气,努力挤出笑容说:「既然已经是过去式,我也不需要知道太多。」
「这么看得开?」吴慧姗挑起眉,不屑的冷笑。「当一个女人对於男人的一切不在意时,想必要的只是他身上的钱吧?嗯!若真的只是要他身上的钱,那他绝对是个最慷慨的人。」看见古月笙发白的脸色,她笑意更深,「唔,看来你的身分很特别哦!」
「如果你说这些话是因为嫉妒,那么我想我是可以了解的。」古月笙努力的维持着其实已经不堪一击的自尊。
情妇,这样的身分的确够特别。
「嫉妒?」她冷笑一声,「若你真的是他的女友,而且他真是爱你的,那我的确是很嫉妒;若你只是他花钱找来的,只是他为了满足生理需求,供他泄慾的女人,我有什么好羡慕?」
看见她如死灰般的面容,吴慧姗不禁有些得意,因为自己说对了。「有些女人为了钱可以无耻,但我们吴家在企业界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无耻的事我可做不来。」
古月笙咬着唇。「对不起……我不太舒服,失陪了。」她的胸口疼得彷佛要炸开一般。她觉得今晚出席这场宴会彷佛是傅典君欲公开差辱她的手段。
「情妇」这两个字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你就是以这种『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男人疼惜吗?」吴慧姗仍不放过她。想起傅典君对堂妹的无情,抛弃堂妹後这么快又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