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锐利的眸子眯了眯,紧皱的眉随即一扬。他倒想见识见识这瘦得皮包骨的丫头有什么能耐。
她胆子一定很大,身为一个管家敢睡到主子床上,而且还叫不醒、赶不走的还真不多见。
越想越觉岂有此理!他非常不悦。
风月樨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摇晃着Cinderella。「这里不是你睡的地方,起来!」
猛力的被摇晃,Cinderella勉强的橕开了眼,意识不清的咕哝着,「奶……奶妈,你真讨厌,我还想睡……」
奶妈?这丫头睡胡涂了是不?「你起来!」
她好想吐,感到有些天旋地转。「奶妈……」她的口鼻呼出熨烫的热气,迷糊中她伸手拉往了他。「我……我好难过。」
老天!这丫头怎么这么烫?!他拍拍她的脸,「喂,你醒一醒!」
「奶妈……」她的眼角渗出了眼泪。「我好难受……」风月樨只围着浴巾的身子是温暖的,Cinderella不自觉的靠过去。「我……好冷,好冷……」
「喂!你……」这女佣就这么大剌剌的抱住了他,接着无预期的,他的浴巾掉了…….
「好冷……我好冷……」
他给吃了豆腐也得自认倒霉了!风月樨咬着牙,「该死的!」
一把抱起她往浴室走,他旋开了冷热水龙头调水温,待浴缸半满后,他脱了她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把她放进水里。
他不当医生已经很久了,可一些手边没退烧药时的退烧法还记得。
水温调得和发烧的人的体温差不多,当水温慢慢的变冷时,发烧者的体温也会随着水温降下。
待体温降得差不多时,他把她从水里抱了起来,仔细的帮她擦干身子,然后找了件宽松的睡袍替她换上。
费了一番工夫,他不容易才将她安置在床上,他正打算穿上衣服时,这不知死活的女人的手又缠上来了。
「喂……」她扯着他身上的浴巾。「你又要干么?」够得寸进尺的了,这女人!
「奶妈……」
他的声音低低的,可听得出十分不悦。「就跟你说我不是你奶妈。」
他哪里像了?!他拒绝她的再亲近,不习惯人与人之间的亲密感,直接的将她推到一臂之外。
可丫头她居然哭了!晶莹的泪水由密长紧闭的睫毛下不断渗出。
油然而生的怜惜令他气恼,叹了口气,他还是主动躺上床,任由她抱着自己入眠。
怜惜?「吃错了什么药啊我!」
Cinderella是瘦了些,可身材却好得没话说,尤其是傲人的上围和修长的腿,方才他替她宽衣解带时没多想,可现在她整个身子缠了上来……
虽说睡袍不算薄,然而她里头可什么都没穿!凹凸有致的娇躯就这么紧贴着他只裹着浴巾的伟岸身子……
深吸了口气,风月樨无奈的叹口气。「真麻烦!」低哑不似平常沉稳的嗓音连自己听了都尴尬不已,暗暗为自己波动的心思懊恼。
之前因为应酬而去了一些风月场所、上空酒店,即使是身材再惹火的美女主动投怀送抱,在身上磨磨蹭蹭他也不曾如此,现在只是一个女佣,还生着病……
他着了什么魔?!
不过定力一等一的他很快的就压抑住这股不寻常的情潮,正要入睡之际,缠抱住他的娇软忽地一寸寸的移动,长腿往他腿上跨,然后整个身子就缠上来了。
无奈的翻着白眼,今天晚上……他真的不用睡了。
☆ ☆ ☆
亲爱的爹地:
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会离家实在是因为过得太安逸了,太好的日子会扼杀我的「戏胞」。
你能相信吗?念了艺术学院多年,到目前为止,戏剧的术科我从大二起就从没及格过。(请原谅我的无能,不过你也得负部份责任。)
肢体语言是生活的表情,而人生经验则是生命的魅力所在。亲爱的爹地,感谢你给了我安适富裕的生活,可那种生活像摊死水,我不想一辈子都这么过。
我流浪去了!别找我,找到了我我还是会找机会再逃亡。(我很认真哟!)
决心要去流浪的Cinderella留
安德·泰勒把女儿的留信拿出来看,然后又很不以为然的把信折回信封。
「嗤,这丫头!」因为生活太安逸所以要逃亡?!这种烂借口说出去会给人笑死!实在想不透,为什么她就不能乖乖的当她的富家千金呢?
早在她念高中时,他就为她打算好她的未来了。她高中念的是一流名校,大学再进要进耶鲁、哈佛,毕业后他会帮她安排相亲,准备嫁人。
自己的女儿他怎么会不知道,她乖巧、憨直,没什么特殊才能,她喜欢戏剧并不代表她有那天份,当初答应让她去念,是因为她搬出亡妻来。她一提到她,他就没辙了。
亡妻走了快二十年了,可她一直活在他心中。Cinderella长得和她母亲几乎一个样,这也使得他特别宝贝她、专宠她。
他对她并没有特别的期待,她不喜欢上流社会的虚伪社交,他从不强迫她参加;她不喜欢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他也不强求她将来接他的棒子接管公司……举凡她不喜欢的,他几乎都顺着她,只要她快乐、平安。
除了一件事外。这件事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得强迫她,那就是相亲。
他为她安排的对象都是商界有名的人物,因为娶了Cinderella后,那人不只要守护着她,将来更必须接管泰勒集团数万名员工。
也许这对她并不公平,因为结婚是一辈子的事,而她竟然只能从他安排的对象中作选择,可为了公司,他必须狠下心来。
艺术学院通知他,Cinderella今年无法如期毕业时,他倒也松了口气,这样他就有借口为她开始安排相亲。
不过相亲的事他一直都没对她提过,一方面怕她排斥,一方面也是希望等她毕业再说。
现在好了,就在他为她安排好对象时,她却离家出走了!
这丫头……
安德心烦的揉了揉太阳穴,透过电话和台湾分公司的人通话。
「还是没有小姐的下落吗?」第三十八天了,在她离家出走的第二天,她有打过电话回来报平安,因此他们也才知道她落脚台湾。
只是之后还是失去她的消息。
「目前还是没有。」
他担忧而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了。」
对方又报告了一些公司的事之后,才结束通话。
他点了根雪茄,将身子往皮椅背靠。
「Cinderella,你到底在哪里?」
也许,他得亲自走一趟台湾……
☆ ☆ ☆
Cinderella拿着拖把在拖地。
百思不解啊!为什么咧?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奇怪的事?她记得她被好心的Kin请进酒馆时是星期四,为什么她一觉醒来就跳到星期日了呢?
中间的三天到哪儿去了?
她记得她那天和老David一起回家,他要求她拖地,她拖得很累很累,于是就自作主张的上楼睡觉,然后……
莫名其妙的,中间三天就不见了。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大床上,房子里还是没人,老David仍是不见人影,他好歹把当个管家要怎么照顾他家少爷说明白嘛!害得她现在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能一直拖地、一直拖地,永无止境的拖地……
拖拖拖……由大厅拖到厨房,又由厨房拖出来,赫然发现方才空荡荡的大厅,此时正坐了一个男人跷着二郎腿看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