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你今天没有陪着楚还?”管御楼问,他们师兄弟的年龄都相仿,相差不过几个月,因此,除了在向他人介绍时会说“师兄”、“师弟”,平常时候都是直呼名讳的。“他那‘功夫魔’哪需要我陪。”
“那你就更不该出现在这里。”阎镜观叉着腰看南宫试剑,“我们也不需要你陪啊。”
“我不是来陪你们的,我是来解救御楼,天晓得长期和你相处下来,他会不会得了重听,你那可怕的超级魔音,姑娘,十七、八啦,童音还那么重。”
“我才没有。”
眼见两人又斗起来,管御楼忙打圆场,要两只“火鸡”不互相叫嚣的方法就只有让一只离开现场,当其中一只看不到另一只就吵不起来了,“镜观,你去换套衣裳,咱们待一会儿到福泰楼小酌。”
“真的吗?”呵,那意味着他要对所输的那三盘棋子“兑现”了。
要到福泰楼,也就是要换男装就是了,一个大家闺秀出现在公共场合抛头露面实在不合适,就算大哥不在意,也得顾及到王爷和王妃的感受。
看着阎镜观开开心心地回房更衣,南宫试剑不由得摇头苦笑,“御楼,你真的太纵容她了,真不明白,你怎么会那么疼她,女人哪,宠不得的。”
“镜观和其他女子不同。”
“是不同,更加宠不得。”
管御楼失笑,也不知怎么,对于她的任性、刁蛮,他就是不忍心责备她,他疼她的方式就如同对待小孩子一样,其实那样疼她也没啥不对,她的确是他的宝贝。
“南宫,你有没有钟情的女子?”
“没有。”南宫试剑很干脆地回答,他从小在山上学艺,下了山之后也没见到什么令他心动的女子,更何况,他和楚还一样,对美色没啥兴趣。
“你不是救过万花楼的小乔姑娘吗?你觉得她如何?”管御楼又问,那个女子虽处于是非之地,可是她为人洁身自好,堪称出淤泥而不染。
“小乔?她是个清秀佳人。”他没否认对她外在主引异性的好感,“她是个可以谈心的对象,也堪称才女。”
“你对她可有好印象?”如果他中意她,两人倒是一对璧人,管御楼有心撮合他们。
“好印象?”他一笑,“她是那样温婉的女子,会讨厌她的人只怕没有吧!”打从那夜他从李运元手中救出乔舞菲之后,两人很快成为好友,但是对于她,他并没有产生特别想去照顾她的冲动,“我和她只是朋友,不可能产生男女之情。而她……似乎也只钟情于你。”可怜的青楼痴情女。
管御楼淡然一笑,“我了解她对我的情分,怎奈……”“怎奈你只钟情于那个刁蛮女?”其实他总喜欢和阎镜观斗嘴,那并不是真讨厌她,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姑娘,既活泼又热情,今天若异地而处,他也同样会选择阎镜观而非乔舞菲。
“各有各的缘份。”月老已经把一条红线紧系在他和镜观身上,溜也溜不去,这辈子,他只想好好地爱她,其他女子与他无关。
“小乔打从知道你有意中人之后,就成天深锁着眉宇,看来心病唯有心药医。”
“不成。”
“她最近憔悴得可怜。”
“那就去看看她吧。”阎镜观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小乔姑娘真的也挺可怜的。”难得处在那种地方的女子如此有情有义,她知道大哥之所以不去探望她的顾忌。
咦!难道这刁蛮女那么通情达礼,南宫试剑给予她赞赏的一眼。
“我知道你不去看她的顾忌。”阎镜观一笑。
“我怕你不开心。”管御楼拉起她的手。
“怎么会,小乔姑娘温婉可人,你以前既然待之以礼,我对你又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她甜甜一笑,“小乔那样的好姑娘实在不宜长处那种地方,我看哪,你干脆拿赎金替她赎身吧!”
“你不会宽宏大量到要御楼娶她为妾吧?”南宫试剑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这姑娘满脑子不同于常人的想法,不知这回她又要出啥主意?
“这个可不行。”她一脸骄纵,“大哥是我一人的,不许其他女子与我共享。”她一面说,一面又紧搂着管御楼,摆出一副绝对的占有姿态。
“那赎她做啥?把她赎出来之后又没地方安置她,她一个弱女子,你不好教她沦落街头吧。”
“说得好!”阎镜观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宫试剑,她放开管御楼,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光看她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他就知道,南宫试剑忙推辞道:“呃……可先得告诉你,我现在可是游手好闲之徒,没啥华宅安顿小乔姑娘,而现在的我还得风家堡、镇西王府两处安歇哩!”她不会是看上他,要硬把小乔往他身上推吧?照顾女子他可不行。
威远侯府若称不上华宅,何处堪称上个‘华’字?”阎镜观斜睨他,记得大哥曾说过,他们阎罗六君皆出身皇室,而南宫试剑也是个侯爷,只是他贪图自由,死也不肯回侯府继承爵位罢了。
“为了小乔而回去?我才不要。”
“我想过了,你是小乔依靠的最佳人选。”她笑得不怀好意。
“两人都彼此没情意,硬凑在一块儿,不妥吧!”南宫试剑反驳,他向往的感情是一见钟情式,才不要对望了半天,好不容易彼此看“习惯”的日久生情呢!
“我又没说要硬将她塞给你,你不要,人家小乔怕也看不上你呢!我觉得,小乔出了万花楼之后,需要一个新生活,所以你可以认她为‘契妹’,届时可以让她选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这倒是个好主意!”管御楼没想到阎镜观居然愿意替小乔往后的日子想得那么周到,他原以为基于曾是情敌的对立立场,她一定十分不喜欢小乔呢!她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得妻若此,此生,他夫复何求?
“主意不错,可是……”不行!他绝不能心软,这可是拿己身自由作赌注呢,他要是为了小乔而回侯府,届时,他可是“一入侯门深似海”,再也没有自由可言了,于是他又说:“要收她为契妹,御楼也可以收。”
“不成,镇西王府在京城,若大哥收她为契妹,大伙儿很快就会知道他所收的契妹就是从前万花楼的小乔姑娘,就凭这点,往后还有什么人敢来提亲?”阎镜观分析道。
虽然小乔洁身自好,可是她毕竟是“卖笑”的女子,真正大户人家,谁愿意娶一个风尘女子为正室?在二十世纪尚有此观念,更何况这是保守的古代。
“你多年不曾回杭州老家,正好可以带着小乔回去,就是……她是你半途所救的女子,就凭小乔那讨人怜爱的长相,相信你父母会很乐意收她为契女,而杭州距此又远,谁识得她就是京城第一美人?”多亏大哥将南宫试剑的事都告诉了她,她才能一步一步地强迫他收小乔为妹子。
“不成,我回去就出不来了。”
“你又不是嫌犯,回去就给丢进牢里,怎会出不来?”她看着南宫试剑,“小乔是不是你的好友?”听说他还曾经救过小乔,两人就算成不了情人,友情也该不错吧。
“我和她无所不谈。”他诚实地说。
“那就是啦!为了她不愿受一些委屈,你也未免太没道义了吧?”她动之以一个“义”字,古人不是最讲道义的吗?唉!其实他若真的没有“自由”活不下去,她也不必如此强人所难,毕竟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同样是爱自由的人,她了解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