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她渐远的身影,裴宇风有说不出的无奈。好不容易知道了彼此的感情,现在却 又……唉!上天也未免太爱开玩笑了。
唉……真是有够命苦!
原来被当人质的岁月是挺不错的,行动自由又有得吃有得睡,比起她现在有一顿没 一顿的过活,实在好上几百倍。
堂堂一个伯爵家的大小姐竟也有沦落到今天这厮地步,真哀怨!
外公和老哥说得没错,大陆真的与她八字不合,要不然怎会这样?你听说过人质被 “放生”的吗?这种命运真是太悲惨啦!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被“放生”已经十来天了,也不见自生自灭,就凭她阎镜观 怎会没本事谋生呢?好歹她也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光是跑到庙口和那些老阿公 下棋,赢得三餐就不成问题。赢了阿公级的人物不算光荣,尤其是连胜的局面就显得有 些以“少”欺“老”了。于是乎,她被介绍到赌场和一票,呃……长相很“大哥”的人 物玩“ㄒ□□ㄅㄚㄌㄚ”,玩了一晚之后,她搜刮了在场“大哥”的钱包,被列为“狠 角色”的给列为拒绝往来户。原因无他——她玩了十场,所向无敌!
携著十余万的人民币她笑呵呵的出了赌场。现在才知道能测知过去的能力用处可真 说不尽,瞧!这一大笔钱不就是那么赢来的吗?
基本上,她是一个十分慷慨且不怎么重视钱财的人。所以,拿了十余万人民币她也 没一人独吞,她回到庙口给那些曾在输了棋之后得请她吃饭的阿公每人一叠钞票,然后 被以欢送英雄似的欢送方式,欢送离开。
拿著剩余的钱她到处去访胜寻幽,玩了不少心仪已久的名胜古迹。打算玩够了,再 跟家里联络。
这天她来到了一处景色秀逸的地方,在雾中远眺远近高低的山峦清境。
哗!真美,在台湾,裴宇风曾带她到故宫看历代名画,那时她觉得古人画中意境之 美终是太过唯美化了,不相信世上有如此绝妙之景。今日站在这山崖边欣赏景物,赫然 发觉古人之画真是画得太真了。
世上真的有那么美的景!
阎镜观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回清晨才有的清新空气,“哗!真舒服——”
“小朋友,你出手很阔啊!”一个陌生男子朝著她走了过来。他已经注意阎镜观好 几天,这小妮子还真不是普通的多金,一出手阔得直教人眼红。
阎镜观一见他走近,且又发觉周边无人时,心中开始觉得不妙。
听说……这种落后国家的人民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哩!他不会是……“我 注意你很多天了,你想必是观光客吧?通常来观光的都是肥羊,拿点钱来花花吧!”
“我为什么要给你。”她这生中最恨别人以“命令”的方式要她做这做那的了,这 个男人要钱真不得要领,他要钱就给他,太没个性了吧!
“臭丫头,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你到底要不要把钱交过来?”他拿出了预藏的尖 刀。
“我现在身上根本没钱,你把我杀了还是没钱。”
“我找过了你的背包,里头一毛钱也没有,不是你带在身上,难不成钱会飞了?” 他阴森森的冷笑著。
这家伙居然神通广大到能潜入她所住的饭店的房间,太恐怖了吧?!
唉!算了,面对这种亡命之徒,为了保命她还是“没个性”一点得好。反正少了这 些钱,她多得是赚钱的“步数”,难不倒她的。
乖乖的,她把外套口袋的一大叠钞票全数给了他。
“呐,我身上只有这些了。”当她把钱扔给他时,她说:“喂,你现在可以放我离 开了吧?”站在这山崖边乱危险的,他只要再往前数步,她就无路可退了,有啦,深不 见底的万丈深渊!
歹徒捡起地上的钞票之后原本想要离开,谁知就在同时来了一群游客,为了避免阎 镜观大喊强劫求助,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的向她推了一把——阎镜观没想到他会出尔反 尔,一个不留神给推落了谷底。
“啊——”
虽然温少筠的日子已不多,但是总部交予的任务也不能因此一延再延。
这天一大早,裴宇风和黄娟就循著徐鸿所给的住址,来到了他那位大陆友人的住所 。
这位退了休的国宝级考古学者还不是普通的奇怪。好好的大城市不住,偏偏选中了 这荒山僻坏的地方。
开了数小时的车程总算来到目的地了。
“研究考古的都喜欢选这种地方住吗?”裴宇风开了数小时的车,沿途路况不佳, 连握方向盘的手都震得发麻。
“少废话了,进去再说吧。”黄娟伸出手按了门铃。
“谁啊?”里头的应门人是一个欧巴桑的声音。
“我们是徐鸿教授介绍要来拜访吕先生的人。”
过了一会儿门大开,走出来一约莫五十岁的女人。“吕先生已经在书房等你们了。
斐于风和黄娟被带到一处放满考古书籍的大房间,里头听见到的老人和他们想像的 不太一样。
教授级的人物不都是一身书卷气?一身合宜的服饰?可……眼前这号人物实在太特 别了!他一脸的胡碴,杜光庭笔下的虬髯客大概就这个样子吧?更夸张的是他一双仍沾 著泥巴的脚和裤子。
这号考古名家刚“捡骨”回来吗?要不,怎么会是这一款的?
吕教授大概也察觉到这两位年轻朋友的愕然,于是他说:“对不起,方才带著公安 到山上去探察一件案子,来不及换套衣服你们就来了。”
“探察案子?”啥时候考古学者也当起警察了?
“是啊,后山的路我熟,所以那些公安找我带路。”吕教授接著说:“外地人到本 地啊,千万要坚守钱财不可露白,否则很容易招惹事情的。”
“案子是有关外地人吗?”黄娟问。
“可不是吗?那些公安说,前天捉到一个有前科的强盗犯,从他身上搜出了不少人 民币,他们逼供了那些钱财来源,他才供出是从一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身上来的。 ”
“十三、四岁?外地女孩?”黄娟和裴宇风互看了一眼,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想到阎 焰牵肠挂肚的妹妹——阎镜观。
“那女孩呢?她现在在哪里?”裴宇风没了完成任务的心情,先找到小镜观再说吧 !
“可怜呐,那小女生被那歹徒给推下山崖了。为了找那女孩的尸体,我可是领了那 些公安走了不下三次的山谷了。只是那山谷何其大,要找到尸体只怕不是件易事。”
“既然女孩的尸体还没找著,怎能说她死了呢?也许……她在谷底另有一番奇遇也 说不定。而且,你怎么证明那女孩是外地人?”
“那山谷深不见底,能活命那简直是奇迹。至于那女孩是不是外地人,那也是那歹 徒自己说的。他说那女孩说的国语有些外国腔调。”
“不会吧?”裴宇风锁紧了双眉。经吕教授如此陈述,似乎已有十分之七八确定掉 下山崖的是阎镜观了。“如果可能……我可不可以见见那个歹徒?我有一个友人之妹也 在这里失踪,也约莫十三、四岁,且她是在英国长大的。”
“哦……是吗?”吕教授想了想。“我和那些公安熟,这件事交给我,我来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