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公司,是我上头的那条‘猎犬’!”
怔了几秒后,李仪才会意过来她在说什么。“你……你把总经理比喻成猎犬?不怕被听到啊?”
“真被听到,那我就有机会降级或转调其他部门,这对我而言未尝不是好事!”工作多年,就最近过得最痛苦。
“你……每天都加班加到九点?”她不可思议的问。
“九点算什么?还有更晚的纪录呢。”无奈的一叹,田晓棠一脸无精打采的说:“遇到了他,我的日子成了黑白的。”
早知道他把她调到身边来绝对不会给她好日子过的,没想到他还真是奴役她奴役得理所当然。
可怜的孩子!李仪同情的看着她。原以为晓棠升官了,而且在一个大帅哥身边工作,一定赚到了。没想到……帅哥的里子是超级变态工作狂!
这种人最恐怖了,自己是工作狂也就算了,还要把周遭的人都变成和他一样才甘心。
“那今天的联谊,你是真的不能参加喽?”她真的觉得很遗憾。“真是可惜,那些人都是一些精英人才,最重要的是都比你大说。”
“算是无缘吧!”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了,她对这些联谊竟然感到兴致缺缺。
打从上一回的李裕群事件后,她认真的反省过。为了寻找结婚对象而去参加联谊,她觉得这种推销手法好像把自己贬得好低。
“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那你和朋友下注的五百万元怎么办?”
她现在看得可开了。“如果我的工作量一直都那么大,那五百万我大概也享用不到,就让它充公好了。”
“真的不去?”最后确认。
田晓棠对着她扬了扬手上的文件。“我还得去把这份资料归档呢。”
看着她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李仪无奈的叹了口气,“放弃那么好的机会,你会后悔的。”
“会不会后悔是她的事,你管多了。”
是谁那么大胆敢接她的话?一回过头,李仪的嘴巴大得可以含进鸡蛋。
“总……总经理!”她顿了一下才欠身。
殳宣点了下头,推开门也进了办公室,留下一脸仍未从震惊中回过神的李仪。
这男人怎么那么神出鬼没!他究竟在后面站了多久!又……她们的对话他听了多少?
天啊!太可怕了!
* * *
大略的浏览了一下田晓棠送过来的文件后,殳宣将它放回牛皮纸袋里。“行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田晓棠欠了一下身,默默的走回自己的座位收拾东西。
“我送你回去吧。”他走到她面前说。
“不用了,我自已有车。”是有车,可它今天罢工了,一早就使性子发脾气的不肯动,哎……二手车真的是没保障!
“虽然有车,但今天你不是开车来上班的吧?”见她不搭腔,他又说:“我看到你今天是从公车站牌那边走过来的。”
田晓棠的阿嬷头很好认,他今天开车上班时,在公司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看到她臭着一张脸跳下了公车往公司方向走。
“真的不用了,我搭公车或计程车回去吧。”和他这种人还是保持距离得好。
为什么?
她的直觉很灵,跟着感觉走准没错。
见她仍继续收拾桌上的东西不理会他,殳宣双手撑在桌上居高临下的俯视她。“那么……一起吃个宵夜,我知道你晚上没下楼去吃饭。”
“我不饿。”才这么说,她的肚子却很不争气的发出一连串令人尴尬的咕噜声。
叛徒!叛徒!该死的,才一餐没吃而已,有必要到处鬼叫宣告吗?田晓棠对自己的肚子很不满。 待桌上的东西都清理干净了,她无法再装忙得不面对他。怀着有些无奈又混合了多种无法理得清的情绪,她抬起了脸。
他一扬眉。“生理反应是要比人诚实多了。”
“我等一下随便去吃个东西就成了。”她还是不领情。
他盯着她看,她被看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在这空档他突然拎起她的皮包。“你可以是自主的,我当然也有我的原则,我可不愿意别人说我虐待员工。”
“总经理,你……”
“你陪我加班到这么晚,我请你吃个宵夜和送你回去,我想这是很理所当然的吧?”说着他拿着皮包就往门口走。
由于所有的“家当”,包含搭公车的零钱都在皮包里,即使再不愿意她也只好跟上了。都已经那么晚了,她可不想因为赌气而硬着头皮走回家。
离开公司,坐上殳宣的车之后,田晓棠终于拿回了自己的皮包。看着殳宣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她忍不住抱怨,“你一向习惯强人所难吗?”
“看情况。有时遇到土著,不用‘土法’似乎行不通。”他在说话时仍是一派自在洒脱,半点愧疚感也没有。
“你说我是土著!”她气得低头不想看他。
“我没说,是你自己承认的。”他一脸“大人冤枉啊”的表情。看着她鼓着腮帮子生着闷气的样子,他突然发觉……她好可爱!
感觉他又盯着她看,一抬起眼果然捉到证据。
“你那么喜欢我这顶假发的话,下次也买一顶送你算了。”她以为他又在看她的假发,然后暗自笑得快得内伤了。
也难怪啦,还记得她第一次戴上这顶假发时,自己也是站在镜子前面笑到不行啊!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爱?”看了她一眼,他发动引擎,踩下了油门。
他的话令田晓棠的心无预警的狂跳起来,双颊飞红。“你不是曾说我是老女人?老女人还可爱不是很奇怪?”她想用话筑高心墙。
是啊!二十八岁的女人还可爱是奇怪,可方才表达心里对她的感觉时,他却完全没想到任何成熟的字眼。
可爱!就是很可爱啊!
无法解释脱口而出的话,殳宣转移了话题。“宵夜想吃什么?”
“我不知道。”她没吃宵夜的习惯。
他一笑,“伤脑筋!我也不是很清楚有什么宵夜好吃,有时候忙得忘了晚餐的时候,我通常只是喝一杯牛奶,或是一杯咖啡了事。”
老妈就常说他是百分之百的遗传了老爸工作狂的基因,可除了工作之外的生活,没一个人在他身边打理是不行的。以往在家起码还有厨子、佣人二十四小时待命,在外可不比在家中了。因此当他决定离开美国到台湾,又不打算请个全职佣人时,老妈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她一点都不担心他无法适应工作,倒是担心他会营养不良的客死异乡!
“你这样是不行的,工作量那么大,如果不好好注意自己的饮食营养,有一天你会死翘翘。”田晓棠忽然有点心疼的说。
察觉到自己反常的心情,她也有些讶异!
心疼?对殳宣?不会吧?她哪来那么多泛滥的同情心呐?更何况……他可是她的顶头上司,又不是什么弱者、残者的角色。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殳宣偷看了眼坐在身边的她,笑了。“晤……感觉还不差呢!”
这人的话专门讲出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吗?“很单纯的应酬话,你可别想太多。”在王君平之后,她一向把小弟弟视为洪水猛兽,不但打从心底拒绝小男生,也从外在“老化”自己,以杜绝小男生的纠缠。
许多年了!她不是已经对年纪比她小的男生没兴趣了吗?为什么这双面上司三两句话就说得她脸红心跳?
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