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醒了,干啥不睁开眼?”一个昏迷中的人气息不该如此不顺,她大概清醒有 一刻了。“我是要看你装到啥时候。”萱雪寒恶质的冷笑。
这个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索情瞪著他。在她眼里他这京城第一美少和秘雕一样面 目可憎。
“你不要笑好不好?皮笑肉不笑的,很难看耶!”
对于她的批评,萱雪寒早没感觉,他不以为意地问他想问的话,“你来这里做什么 ?”
“母后要我来向你为昨天的事赔不是。”索情有些不服气,“不过,真正让我到这 里来的原因是梅花。母后说萱王府后山有一大片梅花林,冬天花开时梅雪难分,抱著好 奇心我才来的。”
“拜帖呢?要来拜访总要先来张礼貌性的拜帖吧?”
“你曾三番两次对我无礼,我这是礼尚往来。”她是把拜帖带来了,可她偏不交出 去。“你若觉得太无礼,大可把我扫地出门啊!”
萱雪寒定定地看著她,“索情,你恃宠而骄了。”
“我不叫索情。”
“但你是索情。”
“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名字,你教我怎么相信?”
“你不相信并不代表你不是。”该死的贺香玲!若没有她,索情现在不会连他都不 认得。“你丧失记忆了。”天晓得他情之所钟的女子就在眼前,他多么想将她拥入怀中 ,可……他现在只能任由她当他是陌生人,什么都不能做,就连最起码的互吐情衷都不 可以。
又是这深情眼神!索情心跳漏了半拍,无法直视他含有太深情感的眸子。
“索情是你的谁?”她的情绪变得好怪,竟莫名地嫉妒起那名唤索情的女子。
“一个知我、懂我的女子。”仅仅只是简短的两句话,萱雪寒深埋于语气中的情感 揪紧了她的心。
“她知你、懂你,你呢?在你心中她……她有什么地位?”她的心好沉、好痛,逼 得自己竟问了这事不关己的话。
“曾经沧海。”他的世界因索情而有情,孤独的心因她而不寂寞,走得进他世界的 只有她,而他的世界也仅容得下她。
曾经沧海?索情细细地咀嚼著这句话。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贺郡主曾告诉过她,只要她肯在萱王爷身上下功夫,也许可以由 他身上要来皇上御赐的免死金牌,有此宝物,也许皇上能特赦了贺王府。
当时她曾问贺郡主,她和萱王爷并无交情,何以她下功夫即能索到免死金牌?那不是普通东西,只见贺郡主冷笑的对她说,因为她和索情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以萱王爷对那名唤索情女子的深情,只怕要一块免死金牌并非难事,只是……她又不是索情,如果可能的话,她也希望是啊。如此想时,她心中一惊。老天!她……她在想什么呀!不……不是很讨厌这色魔王爷?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哈!她一定是方才晕了,尚未完全清醒。
可……索情瞄了他一眼,他正好也看著她,四目一交接,她连忙低下头,一张脸热 得可以煎蛋,心想,自己好像不这么讨厌他了。
“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怎么可以让他知道呢?索情心虚地摇摇头,“没什么。”为了避免自己又胡 思乱想,她说:“萱王爷,我……可不可以请求你一件事?”
“你想救钟、贺两府的那些死刑犯?”对她的请求,萱雪寒了然于胸。“若是,你就不必说了。”他一副完全没得商量的表情,“我无能为力。”
“萱家和钟、贺两家的恩怨我听说了,可是,这其中牵扯到许多无辜的人,那些人 好可怜。”
萱雪寒眼眸中有著杀人般的寒气,他诡魅的一笑,“如果你没有丧失记忆,对于贺 、钟两家被抄家一事,你会在心中大呼痛快!因为你索家近百口人命也全是断送在钟家 人手上。我真希望此刻的你没有丧失记忆,让你也体会到什么叫痛快。有时建立在别人 身上的残忍是能换得心中的快意。”把那些害得萱王府当年家破人亡的人送上刑场,是 他这十多年来一直的目标和希望。
今天他好不容易愿望要达成了,他不会为任何理由放手、心软。
“如果我真的是索情,我很感谢上苍让我此刻不再记忆所有仇恨的一切。”她认真 的说:“也许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可是我很快乐,这样就够了。”把快乐建筑在血腥 上,不!那种快乐并不是真的快乐。
“你……”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索情说:“如果我是索情,我只希望你快乐。真正的快乐,不是建筑在仇恨、血腥上的快乐。”她看著他,“我想她也是这么想的。”
她的话令萱雪寒备觉沉重。只不过简单的一段话,竟动摇他一直以来坚持的某些信 念,他一向知道索情在他心中的影响力,可……不!不管如何,钟、贺两家欠萱家的, 一定得还!他要他们血债血还!
“公主,你这回到萱王府来,不是为了要赏梅吗?”他必须冷静一下方才仿佛软化 下来的心,转移一下话题对他有利。
他如此想时,索情也正动著脑筋。
看样子他对钟、贺两家的恨已根深蒂固,要他拿出免死金牌救人只怕不可能。明的 要不来,她只得……既然金牌一定要到手,就不能让他知道她志在金牌,否则他一定会 把它藏起来。
想办法赖在萱王府数日吧!总要有时间打听到免死金牌放在哪儿。
“我听说萱王府除了有梅好赏,王爷的武功也是萱王府傲人之处。”想赖在萱王府 多得是理由嘛!“昨天你救我的那招又飞又跃就教我好生羡慕,可以教我吗?”为了学 武,在萱王府待个数日不为过吧?
索情的武功不差,可怜,她丧失记忆连自己会武功的事也忘了!萱雪寒本想拒绝, 可……待在萱王府对她恢复记忆也许有帮助。
“练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过,你可以待在这里,也许你会想起什么。”
“那就打扰了。”
“先遣人带个信回宫中吧。”
“嗯。”
呼!赖下来了,接下来就是打探免死金牌放在哪儿了。
☆ ☆ ☆
六百多口的死刑犯,朝廷的天牢已容不下这么多人,只得将所有的罪犯集中到一个 用木条搭起,外有森严守卫的木栏中。
集中在里头的犯人吃、喝、拉、撒几乎都在木栏中,处境比贱民更不堪、更狼狈。
一名戴著斗笠、一身粗衣布衫女子走近,手中提了个竹篮,里头满是好吃的酒菜。
“站住,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啥?”
女子压低了头,“官爷,我是钟妃娘娘派来的,她知道她老父再隔两天就要与她天 人永隔了,要我准备了些好酒菜来孝敬他老人家,以尽最后孝道。”
“钟妃娘娘?”守卫互看了一眼,心想,钟国丈大势已去,可钟娘娘尚是皇上的妃 子,可惹不得。于是说:“那就快去吧!别逗留太久,柴王爷和萱王爷有时会过来巡查 ,若巧遇上了,我们下人难做人。”
“谢官爷。”
待守卫开了木栏,女子立即走了进去。
栏中呛鼻的气味令她捂口欲作呕。她急忙在其中找贺王。她先看到了钟有期,坐在 他身旁的即是贺王。
“爹──”女子走过去跪了下来,这名女子正是贺香玲。“爹,你怎么了?”怎一 脸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