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豁出去了!她一定要问个明白。索情鼓足勇气打算接受“二度伤害”地抬起头,却发现萱雪寒笑了,而且还不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哦!
他笑得如同冬阳一般,既温柔又温暖。
索情怔住了,一时移不开视线,待发现自己的失态时才红著一张脸低下头,暗自嘀 咕。原来他也有这么好看的笑容,还以为他只会冷笑和皮笑肉不笑哩。
“有些事你比我有勇气。”敛去了笑意,他说:“这些话原是我先对你说的。”
她抬起头来,“你……”
萱雪寒叹了口气,“喜欢上你是一件理智和情感挣扎得厉害的事,我没法子忘记你 是索丹青的女儿,却忍不住为你动心。”此时,他诚实的面对自己。
索情了解他心中的挣扎,因为,她也有过这样的过程不是?
明知道身分不配、明知道自己是害得萱王府家破人亡主凶的女儿,她还是忍不住深 陷,怎么劝也无法使自己清醒、让自己回头。
她了解他。
“如果……我方才的话使你困扰的话,那么……就当我方才什么也没说。”如今她 已经知道他对她动过情,对她而言足矣!她不想再让他在仇恨和情字中作抉择了。“有 些事情知道比实质拥有重要。”
“对于我承认的事,我不会以知道为足。”萱雪寒抚著她的秀发,一双星眸坚定的 看著她。
“莫忘了,除了萱、索两家的恩怨之外,你是一个王,而我是贱民,贵族娶平民尚 不容于世俗之眼,更何况是被规定不得与同阶贱民之外的百姓交游、通婚的贱民阶级? ”
“那些都是往后的问题。”他自有打算的。“我能出乎意料之外的得到你的心,固 然可喜,可是……”他将她拥入怀中,真真切切地感觉她的心只属于他。“可是当今之务,我没法子把全副心思放在儿女私情上,懂吗?”
索情知道他的心情,“你暗中在搜集钟国丈的谋反罪证,对不?”她想,以萱雪寒 的精明,不可能至今仍不知道当年诬陷萱王府的真正凶手,大概只是因证据不足,而没 法子一次举发而已。
“你知道?”
“嗯,我也知道索家也是为他所害,可是由于身分相差太悬殊,对于他的罪证我无 从查起。索家有一名姑娘给买入国丈府,她是较有机会知道些什么,可……她已经许久 没跟索家联络,她娘生前一直担心她的安危,不知她现在可安好?”小玉若知道李大婶 已死,一定痛不欲生吧。
“他的罪证已搜集得差不多,只是……另一边帮我调查此事的朋友一直没音讯,找 个时间,我必须再上醉仙楼一趟。”
一提到醉仙楼,索情马上顾左右而言他。毕竟那一夜的记忆太可怕,她宁可记不得 。虽然对于那一夜的记忆,萱雪寒难得有风度的片语未提,可是……前几天她房里的丫 鬟无意间提起那件事,还一脸好奇的问她,为什么像章鱼一样四肢紧抱著萱雪寒?一时 间她无言以对。那丫鬟才十四、五岁,竟一脸天真浪漫的问她,抱著京城第一美少的萱 王爷有啥感觉?
那一夜她若是还有“感觉”就不会去抱他了。
“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对。”萱雪寒暗自好笑。他怎么会猜不出她那张红到脖子根 的脸是怎么回事?于是他又逗她,“对了,醉仙楼的月花姑娘和银钗姑娘很想你呢,三 不五时就对我打听何日君再来?”
“真的……吗?”
这样说她,她就脸红得快可以煎蛋,要是告诉她,那一夜最香艳的画面是她抚著他 的胸膛,问他为什么月花是“软的”而他的是“硬的”,怀疑他是结石而欲替他诊治, 她八成要昏倒装死了。
萱雪寒拍拍她的头,将她的身子扶正,再让她倚著他,嗅著来自她身上属于女性的 幽香,他快连思考都成问题了。
奇怪,一向对美女只逢场作戏,女人左右不了他的心思,怎么这些用在索情身上全 不合用?唉!连他想骗自己对她没动心都不可能。
“你还真不能喝酒。”
“那天我也不想喝啊。”索情仍是红著脸,“后来……后来我听那些姑娘说你…… 你和崔嬷嬷走得亲密,我……我气不过就……就迷迷糊糊一杯接一杯的喝。”她那天可 能只是想藉酒浇愁吧!哪知一觉醒来真是愁上加愁了。
她瞄了萱雪寒一眼。他今天心情可能还不错吧,现在她又看到他那种好看的笑容了 。“你……你又笑什么?”
“你第一次为我吃醋。”这表示她在乎他。
有人在乎的感觉多么窝心,多年来伴随著他的一直都只有仇恨,就算身边一直都有 林总管的关心,但那种关心却因为身分悬殊而有不同,是有距离感的,而他和索情之间 却不是这样,两情相悦的交集窝心他此时才体会到。
“我……才没有!”她将嘴一扁,模样煞是可人。顿了一下,她自招了。“我…… 当然吃醋,那崔嬷嬷虽然和你年纪相差不小,可……她真的很美。”女大男小虽不是常 例,可新人中也有不少例子,俗语不也说:娶某大姊,坐金交椅吗?
见误会大了,萱雪寒才说:“云姨不是我的红颜知己,她是我爹的师妹,其实我该 叫她一声师姊的。因我以同辈身分被太师父纳于门下为关门弟子,云姨成了我的师姊。 她为了助我报仇,这才委身青楼。”
“她……是你师姊?”
萱雪寒略把当年崔云和他父亲无缘的一段情略微叙述,然后接著说:“醉仙楼除了 是我予人纨裤子弟印象的展现所之外,也是我和柴王爷联络的地方。”柴王是钟老贼留 心的人,若让钟老贼知道柴王和他走得近,不是好事,因此醉仙楼成为他们互通声气的 地方。“最近我必须再走一趟醉仙楼正因为如此。”柴王下江南许久了,想来也该回京 了,怎至今仍音讯全无?
“原来你和崔嬷嬷的关系不是我想像的那样。”这她就安心了些。
“我和她?”萱雪寒失笑,“怎么你也和外人一样,认为我迷上了她?”云姨是美 人,可两人的年纪……她都快可以当他娘了。“怪不得钟国丈那老贼也这么以为。说到 那老贼,隔几天我还得过府祝寿呢。”他嘲讽的说。“希望这种无聊又虚伪的闹剧就到 今年为止,明年我能换个方式到他墓前请他‘尚飨’。”
萱雪寒说这些话时索情一直看著他。她能了解他心里那种悲愤入骨的恨意。
如果她知道是谁乘夜血洗索家庄,她也会是这种急欲想报仇的心态。
“拜帖?”萱雪寒看著手中的红帖一挑眉,心想,贺王这人和萱王府一向没有交集 ,更甭谈交情,这回来访,不知又暗藏了什么玄机。
心中千回百转之际,外头侍者传报,“叩禀王爷,贺王爷来访。”
怎么这么快?萱雪寒心中纳闷。他不才收到拜帖不久?“有请。”不管如何,先见了再说。
结果侍者领著前来的并不是贺王,而是贺王之女贺香玲。她笑看著一脸冷然的萱雪寒。“萱王府的下人如此没礼数?客人来了竟不知奉茶?”她大摇大摆的走进花厅,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一直冷眼旁观的萱雪寒这才开口,“郡主,贺王爷今天没来嘛。”不会那张拜帖根本就不是贺王所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