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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喝酒?怎么可能?”艳红不相信。“跟著萱王爷来这里的人,每一个都是酒 国英雄呢。”

  “他常来这里?”索情问。

  “有咱们的崔嬷嬷在此,他常来呢。”银钗一笑,“萱王爷可是惟一曾在她房里过 夜的人的,就连……”她压低声音,“连国丈都不曾哩。”

  “崔嬷嬷?谁啊?”嬷嬷这不是老鸨的意思?萱雪寒喜欢老鸨?



  “方才你眼睛看得发直的那大美人啊!她和萱王爷可好著,虽然两人年龄……呃… …反正女大男小也没啥不好。”月花说,这才发觉索情的脸色似乎不太对劲,“怎么了 ,索大夫?”这大夫的相貌可美得紧,若不是一身男装,会让人误以为是少见的女人哩 。

  “没事。”索情无神地拿起了酒杯,一仰头就把酒喝了。她一喝,众家姊妹齐拍手 欢呼叫好,又忙著替她斟酒,于是她一杯接一杯的喝。

  那头众女围著索情胡闹之际,这里的崔云和萱雪寒正秉烛夜谈。

  “雪寒动心了。”为他倒了一杯香茗,崔云忽然说。

  “什么?”他一怔,这才回过神。

  “你是云姨看大的,我会看不出你心里想什么?”



  萱雪寒六岁时,他被忠仆护送到昆仑学艺,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这孩子。这孩子长得 像他爹,也就是她初恋情人、同门的大师兄。师兄妹两人无缘结为夫妻,但她对他爹的 痴心仍在,因此,她对待师兄的遗孤也就特别疼爱。她疼爱他,一如他爹当年疼她一样 。

  “云姨。”萱雪寒看著她,在她面前,他可以卸下在人前的虚伪面具,他的性情一 如他爹的孤绝冷然。“有一种人今生不能爱,爱了注定要痛苦的。”

  “情况跟我和你爹一样吗?”彼此恋慕,却因为他爹自小和另一王府的郡主有婚约 。

  萱雪寒摇头,存心转移话题。

  “她一身男装,你仍看得出来。”他一笑,“云姨的眼力真好。”有些事他不愿多 说,那些事就搁在心头吧,因为就算说了也解决不了。

  “男人哪能貌美如花,就连阴柔如你亦有男子的英气,那姑娘少了这股英气。”心 细如发的她,又怎看不出他对心事不愿多说。“雪寒,你的心事你不愿提,云姨也无从 了解起,但……无论如何,雪姨希望你能快乐。”十多年了,对当年仅六岁的小男孩而 言,雪寒所背负的苦真的太多了。

  “人生没有什么值得快乐的事。”

  “不是没有,而是你拒绝去接受,我明白你心里的苦、萱家的冤,可是,不要因此 而拒绝所有的快乐。”

  “早在十七年前,我就忘了快乐是为何物。”他忘不了萱家人血染刑场,一个个身 首异处的残忍画面,他忘不了爹在刑场和泪狂笑的喊著刎颈之交的模样。

  萱家会有今天不全拜钟、索两家所赐,又拜谁所赐?所以今天,钟有期一家,他绝 对不会放过,索丹青自杀谢罪,呵!索丹青的命真有价值,一命抵上四百多人的命,事 情有如此简单吗?不!

  索情,身为索丹青的独生女,他为她惋惜。萱雪寒想著心事。

  崔云难过的看著他。看雪寒如此痛苦她为他心疼,可又不能劝他忘了萱家所有的仇 恨,异地而处她尚且做不到,更没资格劝人。

  “雪寒,钟老贼今天不会来了,他稍早已请人来告诉我。”她换了话题,“你那头 搜集他的罪证搜集得如何?”

  “已得到一部分了,剩的就是从钟府偷出伪玉玺,如此一来万事皆备,只差东风。 ”他话中有话的说。

  萱王府当年怎么被抄家的,他就要钟有期遭到同样的报应!差就只差在萱王府当年 是被冤枉,而国丈府嘛,那是死有余辜。

  看著萱雪寒森冷的笑容,崔云不禁感到一股寒意自心底窜起。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 如此高深莫测?变得连她也无法猜到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玉玺的事需要我帮忙吗?”

  萱雪寒摇了头,“待钟老贼大寿,届时他一定会大宴宾客,到时候人多纷乱好办事 。”

  “看来你早有打算了。”她淡淡一笑,这才发觉外头的锣已敲了一下。“哎呀,已经一更天了,不知你那朋友现在怎么了?”

  “姑娘家对姑娘家还能怎么了?”他喝了口茶,一点也不担心。

  “说得也是,不过那几个丫头的酒量都好,若是你那朋友酒量不好,只怕现在已被灌醉了。”崔云看著他,“夜也深了,早些回萱王府吧!免得届时给人传成你夜夜寻花问柳不知节制。”

  “不早传成这样了吗?”外头人对他传得愈糟愈乱、愈像纨裤子弟愈好,免得钟老贼老注意他。

  “你啊。”崔云摇了摇头。

  “说到我这形象的塑成,你居功厥伟哩,若不是你在每个到此的达官贵人说萱王爷 如何荒淫无节、饮酒无度,我这人人心中的征北英雄还真难‘蜕变’成纨裤子弟哩。”

  “你这是怪云姨喽?”崔云一笑。“行啦,快去看看你那朋友吧。”

  萱雪寒才站起来,外头有人连门都忘了叩的就跑进来,“萱……萱王爷……索大夫 他……”

  银钗还没把话说完,萱雪寒就立即冲出去了。

  “哎哟!”银钗一顿足。“人家还没说完啦!我是说索大夫色性大发,死抱著月花又亲又抱,还……对她上下其手啦!”想不到长相斯文的索大夫那么……那么好色。

  他那双又修长又白的手顺著月花的身子由上而下,又由下而上,哎哟!她在醉仙楼待了十多年了,这么好的技巧她头一回见到,光用看的就教人口干舌燥。

  “索大夫对月花上下其手?”不会吧?她不是女的?难道她有那种“断袖之癖”?对于方才萱雪寒的话,崔云似乎有些明白。

  怪不得!怪不得雪寒一脸哀怨又绝望的说──有一种人今生不能爱,爱了注定要痛苦。

  原来如此!原来他早知道她是爱不得的,也难怪他认为人生没有什么值得快乐的事。

  可怜的孩子,原来他的世界那么黑暗。

  萱雪寒发觉这是他第一次笑不出来,也觉得第一次那么丢脸。

  他带来醉仙楼的客人就算醉了也都能保持一些形象,大不了睡著了雇顶轿子送回府而已,最离谱也只有上一回李将军醉了之后,大跳贵妃醉酒吓走一大票客人而已,而这回……萱雪寒抚著额真的不知从何说起。索情她……她竟意图想非礼醉仙楼的姑娘,把人家姑娘扒得只剩一件肚兜和裙子,然后趴在“温柔乡”就睡著了。

  他推开门二话不说就把索情从人家身上揪下来,结果他真是失算!

  揪下索情的同时也把她吵醒了。于是很自然地,她又紧抱著他。她抱他抱得还有些力道,不愧是练家子,连武功在她之上的他都觉得她使上力了,怪不得方才那姑娘任由她胡来,因为人家根本没法子挣脱她。

  想挣脱她,他得使力,一使力又怕弄伤她。不得已之下,萱雪寒得任她像章鱼一样 “捉”在他身上,坐著轿子回萱王府。

  她酒品还真不是普通的差,以后他再也不敢带她上醉仙楼了。

  回萱王府之后,林总管和一些仆人对这种画面都十分好奇,可是碍于萱雪寒沉著脸,大伙儿都识相的没敢多问。

  “王……爷……”林总管还是开了口,心中纳闷这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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