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理由也不给我,被骂混蛋我很难服气。”
童绯璇叹了口气,低下头,“没有理由。”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又开口,“我现在有些累,想休息了。”
香藤日真看着她,试图从她倔强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半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你休息吧。晚些时候若饿了,再叫厨子给你弄点宵夜。”
她无言地点了下头。
他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在她额上一吻。“晚安。”
在他站起来打算离去时,童绯璇忽然开口,“你想……一个男人陪女人去选珠宝首饰,代表什么意义?”
“不管是朋友抑或是情人,都可由此看出不同的情分吧。”别人是不是如此他不知道,他只是以自己的作风回答她的问题。
记忆中他送首饰通常是叫秘书代劳,要不然就是要对方自己去选,他付账。真正自己赴珠宝公司,好像只有一次陪母亲去,再来就是这次为了她的生日礼物。
“是吗?”
香藤日真看不见童绯璇苍白的脸色,只能由声音听出她的沮丧,还有……伤心。
“怎么了?”
“没什么。”
“真的?
想了想,她说:“我记得你曾说过喜欢我。”她抬起眼直视着他,“你是开玩笑,或是认真的?”
关于感情的事,他不说假话。“是认真的。而你会响应我吗?”他第一次感受到等待一份感情的滋味。
没有任何怀疑,认真而执着地守候着。在守候中,他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寂寞,因为有份同样炽烈的感情陪伴着他,他等待的只是一句承诺——
他在等待她把喜欢的心情化作一句爱语许诺他。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起身爬上床。“我真的要睡了。”她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只有佯装睡意逃避。
香藤日真站在床沿好一会儿,心中幽幽一叹,无奈地离去。
今天香藤日真的会议行程极为紧凑。
他八点半进入公司,九点开始第一个会议,接着就没走出会议室过,甚至连午餐都是以便当裹腹,根本没时间到外头透气。
下午三点左右,童绯璇打了通手机给香藤日真,会议中的他自然将手机关机,于是她留了言——
“香藤君,我是绯璇,记不记得有一次你曾开玩笑地赌我会爱上你?
“好像每一次只要是关于赌,无论我多有把握,你都有办法赢。当然,这一回你又赢了,我不再死鸭子嘴硬,我承认,我真的爱上你了,老实说,我输得有点不甘心而狼狈呢!
“可我还要再跟你赌一回,也许是最后一次了,我要赌——我和亚梨是我比较喜欢你!我会找她证明,如果输了,我会退出并且祝福你们,如果赢了……答应我,你从此只爱我一个……”
童绯璇在失眠两天后,决定这样逃避不是办法。
在爱情里她只容得下一对一的恋情,无法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情人。
香藤日真说他是认真的,这使得她有勇气去面对困难。对于自己的目标她一向勇往直前,就如同她追求一段浪漫的感情,可以勇气十足地到处告白。
现在,她也要把这份勇气用在她投注的感情上,她想和亚梨把话说清楚。
留言完后,她出门打算照着Club朋友琳达给的住址去找亚梨,可才走出香藤家的巷子,就看到巷口停了一部轿车,而她要找的人就在车子里。
“我有事找你。”亚梨摘下墨镜,对着她一笑。“上车吧。”
“正巧,我也有事要找你。”她依言上了她的车。
一路上彼此都沉默着,车子行驶了约莫二十分钟,终于驶入一处大楼的停车场,然后亚梨领着她搭电梯上楼。
“你胆子挺大的。”进到房子里时,亚梨忽然那么说。
“我们中国人有句话说,既来之,则安之。”看着她,童绯璇有些不明白她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你找我有事?”先弄清楚她找她的原因,她再说明来意也不迟。
“有!当然有。”她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如果我告诉你,我找你来是为了让香藤日真痛苦,平息我对他的恨意,你相不相信?”反正童绯璇跑不掉,她该让她知道她将承受的折磨全是因为香藤田直所致。
要杀掉一个人,也该让对方当个明白鬼,是不?
童绯璇十分讶异且不解,香藤日真不是前几天才陪她去购买首饰吗?她为什么还要恨他?而将她找来为什么能让他痛苦?
“为什么?”
“你会不明白?”她干笑一声,恨极地看着她。
“就是不明白才问。”其实她没有那么笨,从亚梨此刻的表情看来,她大概不会让自己太好过,只是有些疑惑她得先解开。
还在装傻!亚梨冷笑了声,“你知道我和香藤日真的关系吧?”
童绯璇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这么说有失厚道,但她向来一根肠子通到底,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遇到令她浑身不舒畅的情敌,她就更直了。
“是最重要的一个。”在如此说时,亚梨似乎有几秒钟的陶醉。可当她望向童绯璇那张美丽又纯净的脸时,她的陶醉在刹那间被炉火燃尽。“直到你出现。”
“他如果真的喜欢你,我这后来者对你而言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你倒是说到重点了。”她眯着眼看她,仿佛和她有着深仇大恨般。“为了你,香藤日真是可以伤害任何人。你知道吗?当着我的面,他竟然说你是他惟一动心的对象,他想快快和你定下来。”这段话无时无刻不刺痛着她,她每吐出一个字,胸口的恨意便添一分。
“他真的那么说?”童绯璇喃喃自语,心情逐渐好转。
“打从我五年前第一次看到他,就再也看不上任何男人,我始终期待着,有一天他会为我动心,眼里只有我。五年呵!我等他承诺五年,他竟然许了另一个女人。”
“我……”童绯璇的脸红了。经由第三者听见香藤日真对自己的情意,比听他亲口说还来得震撼而笃定。
看着她流露幸福的娇态,亚梨的心像被利刃划过。“为了能和他在一起,我曾放低姿态,不求名份、不求他付出真感情,只求待在他身边,然而他竟然以他要全心全意去爱你而拒绝我!我几乎连自尊都不要,我的要求是那么少,少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委屈,但为了你,他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今天异地而处,你恨不恨他?”
重绯璇的心跳得好快,她明白自己目前的情况是有些危险的,因为亚梨不会在恨透香藤日真的同时,又充当丘比特地把他心里话告知她,八成会有“后续动作”。可她现在的心情既惊又喜,容不下紧张的情绪。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亚梨此刻的心情她知道,她也同样深陷情感的困扰中。
“因为今天为他守候五年的人不是你,而他心动想全心全意去爱的女人是你,所以你才能把话说得那么轻松漂亮。
那句话才说得不轻松,如果今天香藤日真喜欢的人不是她,她也会以这句话安慰自己,咽下满怀苦涩地给予祝福。
“不能当情人,也许可以当朋友。”
“朋友?呵……”亚梨不认同地冷笑一声。“我和他为了你连朋友也当不成了。
“是吗?你们不是还相偕去看首饰?”
“相偕?那首饰是挑给你的,他怎么可能找我陪他去,我只是在街上看到他,跟进去一探究竟罢了。”提到此事,她又妒火中烧,冷言冷语地说:‘他对你可真好,还说除了他母亲外,他从来不曾替女人选购首饰的,为了你却破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