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胆敢指控她?!这个恶人先告状的蛮子!墨染怒火中烧。「我扭来扭去?是谁先在我嘴上扭来扭去的!」
他愣住,随即大笑出声。
墨染能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当她听见外头也传来笑声时,她恨不得能当场死去,她胡说些什么?天哪……
「都是你!」墨染怒瞠着,脸蛋嫣红。
他的笑声将她的话语盖住,她气得想用指甲撕裂他。
「放我下来!」她气呼呼的踢他的腿。
他没反应,仍是笑着,双手环紧她的腰。
她冷怒地瞪视他,看他怎么笑下去!
隋曜权感觉到她的怒气,慢慢止住笑。
「放我下来。」她咬牙切齿地说。
他未应声,只是抬手拭去她额际与颊边的尘土,而后以衣袖轻拭她额上的血渍,眉头紧皱,她的额头肿了一大块。
他温柔的举动让她诧异,也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你……」她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你……放我下来,你不能这样抱着我。」她推他的肩,触不到地的双腿悬空踢了一下。
但他不动如山,左手臂仍环着她的腰。
「你没听见我的话吗?」她平视他黝黑的眸子,酡红的脸颊显示出她的不自在。
「如果你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就该待在家里。」他的语气紧绷,他知道自己不可理喻,但她受伤一事让他精神紧绷。
他不相干的话让她蹙起眉。「我当然能照顾自己。」
「那为什么会弄成这样?」他厉声质问。
她生气地道:「刚刚都说了,是因为那匹马--」
「我知道发生什么事。」他打断她的话。
「那你为什么还问?」她怒气高张,他到底讲不讲理啊!
隋曜权没说话,只是阴沉地注视她。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火灾的事让你心烦吗?」她问。他们虽然才刚开店不久,但因为在京城早有名气,所以生意兴隆,可没想到会碰上这种无妄之灾。
她的话让他拢紧双眉。心烦?没错,他是心烦,可让他心烦的不是火灾,而是她!
墨洒深吸口气,努力静下自己。「你这样抱着我,我没法和你好好说话。」她又开始踢他。
他也想松手,但就是办不到,内心深层的恐惧感让他无法平静以对,陡地,他想起父亲对母亲保护万分、小心谨慎的模样。
心头一惊,他立刻松开她。
脚一踏到地上,墨染立刻后退一步,粉颊通红。
隋曜权面孔严厉,立持锁静,他不可能对她……不可能……他知道自己想要她,也明白她能影响他的情绪,但仅止于此,他并不想让她牵住他的一举一动。
「公子怎么了?」墨染询问,怎么他一副让人赏了一耳光的样子?
「没事。」
他粗鲁的语调让她皱眉,这一牵动,她额角的伤口立即疼痛起来,她直觉地抬手碰触,却在碰到伤口时瑟缩了一下。
「别乱碰。」他反射性地抓住她的手腕。
他严厉的语气让她不悦。「你到底怎么回事?」
隋曜权试着平息内心的狂乱,他告诉自己,他应该撇下她、远避她,再不要和她有任何瓜葛,或许他就能从这一片泥淖中全身而退……对!这是最好的办法。
他从不想娶妻,但却为她打破信念,如今,她更登堂入室地主宰他的情绪、他的一举一动,再这样下去,他知道他将抽不了身。
他必须趁现在离开她,连成亲都不能,他必须彻底放下她,可一想到她会嫁给他人,他就……
「噢!」墨染闷喊一声。「你捏疼我了。」她的手腕都要碎了。
隋曜权回过神,立即松了手劲,他紧张地拉开她的衣袖,在瞧见腕上的红痕时,他的表情震惊而略显无措。「我不是故意……」
他自责的模样让她软下语调。「没关系,不会痛。」
他没说话,眉头皱得像要打结似的,拇指轻抚过她手腕内侧,一遍又一遍。
这亲昵的举动让她涨红脸。「快放开我!」她的心急促地跳动。
他的眉头锁得更深,他也想放,但他做不到,他无法容忍她属于别人。
墨染发现他不但没松开她,反而又将她搂回怀里,她又气又恼,嗔道:「你放开我。」她挣扎。
「等我想放开了自然会放开。」
他的话让她生气。「你把我当成什么--」
「明天我会上门提亲。」他再次打断她的话,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瞪大双眸,甚至惊讶地张开嘴。
「我说过我会娶你。」他抚过她额际垂下的几缕发丝及碍眼的伤口,她该敷药了。
她忽然有种无力感。「你……你到底在想什么?这是不可能的。」她叹口气。「你为拭瘁要娶我?」她问。
他耸肩,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愿去想,更不想分析自己的心态,不想探求答案,因为若再深挖下去,他的恐惧定会再冒出头。
他要她,所以娶她,一切都再简单不过了。
她瞪他。「这是什么答案?」
她的怒气让他微笑,自从他说要去提亲后,她便脾气暴躁、怒气冲冲。
「公子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她蹙眉。「父亲不可能答应的。」
「他会改变心意的。」隋曜权道。
「不可能。」她摇头。
「明天我会请媒人」
「你到底有没有听进我的话?父亲会把你轰出去的!」
「你不需要担心这些。」
她瞪视他。教她如何能不担心,万一出人命怎么办?
「你不必登门提亲,因为我并不想嫁给你。」她换个方式说。
他望进她的双眸,似乎想将她看透。「你在意我。」他直言。
红潮立即遍布她的脸。「这……这与我们谈论的事没关系。」
他抚上她烫红的脸。「你既然在意我,我就不会放手。」
「砰!砰!」她的心又开始狂跳。「公子说过不想成亲的。」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向隔室的布幔。「大夫来了吗?」
「早来了。」伙计的声音自外头传进来。
隋曜权紧抱她一下,墨染正想出声抗议,他已松开她,让她站在地面上。
他随意打开一只木箱,拿出里头的丝缎,将其放在箱子上。「坐下。」他示意她坐上木箱。
她诧异地盯着木箱上上好的绸缎。他要她坐在上头?这末免太糟蹋布匹了。
「让大夫进来。」隋曜权朝外面吩咐一声。
「我们能出去,不需要请大夫进来。」墨染往外走去,她不想与他独处一室。
他左手一伸,将她揽回怀里。「你要我抱着你敷药,还是自己鬃砒?」他阴鸷的眸子锁着她。
墨染涨红脸,明白他不是在说笑。「我坐着,你快放开。」她瞧见大夫正掀开布幔。
隋曜权一松开她,墨染就二话不说急忙坐在绸缎上,深怕他会改变主意。
大夫走进来,隋曜权示意他料理伤口后,便一言不发地站在墨染身边。
墨染泰然自若的同大夫点头示意,可内心却纷乱无比,她现在只关心一件事,只在意一件事--他真的要上门提亲!
这……这太荒唐了。
难道他不知道这是行不通的吗?父亲根本不会答应的!一想到父亲,墨染不觉心情低落,老天!事情为什么会变得彰瘁复杂?
第九章
风暴来得比她预期的早。
当他们回到府中时,明媛瑷已早他们一步回来,当她看到承先脸上、手上的伤时,她整个人几乎要崩溃了。
她惊惶地紧紧抱着儿子,彷佛那是唯一支撑她生存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