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这样!媛媛百分之百认同他的形容。
她也被他的冷峻吓住了,他的疏离气息,几乎让她不敢靠近。
但……虽然冷得直发抖,媛媛还是想伸出手温暖他,融化他。这个想法,由始
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不过,单靠她的温度,想将万年冰雕融化,需要多久的时间?
媛媛不知道,但如果她只是一个劲儿的发愣,是办不成任何事的!
随著思虑愈来愈清晰,她的勇气与活力就回流得更急更快——
就这么决定!
「对不起,我给大家添麻烦了。」她倏地站超,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有著坚定的
神采。「但是,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想就此放弃。」
众人紧绷的面容猛然松懈,雷曜森往她肩上一拍,高呼出所有人的心声。
「好样儿的!媛媛,我真怕你会说走就走。」
*******************************
岑寂的夜、幽暗的黑,薄薄的月光给大地覆上了神秘的轻纱。
一双娇小的裸足静静地踏上了起云居,通向工作室的走廊。
媛媛迟疑地迈开脚步,然後伸出双手去摸那扇笨重的铜门。
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阎介霆,他刻意避开了她,但她却好想好想他。
虽然她翻了好多小说,但在这件事上头,小说不能帮助她分毫。他的态度太冷漠,她只能靠自己去打动他的心!
他仍在工作室里,不眠不休地工作吗?如果她贸然进入,会不会妨碍到他的工
作?会不会被扫地出门?
媛媛微一踌躇,却还是敌不过想见他的念头,她一鼓作气地推开门,轻巧的从
门缝闪入。
室里一片漆黑,不见萤幕的蓝光,阎介霆……大概也回房睡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他不受她的影响,依然维持生活作息,照吃照睡、
照常工作,就让她有隐隐的心痛。
对她而言,他是难融的冰雕,但对他而言,她却好像是不存在的空气人……
她站在门边,低头叹了一口气。
「你不睡,到这里来做什么?」空气中,突然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
他在!
媛媛背脊一僵,茫然地左右张望。他在哪里?「我……」
「回去。」
这一次,媛媛判断出来,他约莫是坐在工作时的位置上。一股淡淡香气飘来,
她嗅了嗅鼻子,闻出了那是醇厚的酒香。
他在独酌?
媛媛举起脚步往前走,想要更靠近他一些。她就是来见他的呀!但工作室里黑
漆漆的,她怎么「见」得到他?
「回去。」
不要,她才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打发的!她在黑暗中摸索,固执地往前走。
突然,地上有某些碎片,尖锐冰冷,剠入了她柔软的脚心。
媛媛吃痛,往前跌去。「哎呀!」
阎介霆听声辨位,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她的所在位置。「怎么了?」
「我的脚……」她跌坐在地上,忍受著椎心的疼。
阎介霆立刻起身在黑暗中行动,有如旋风般的来到她身旁。
媛媛只觉得那融合著醇酒的男性气息往她靠近,然後铁臂一捞,她就被腾空抱起:阎介霆将她抱到桌边,扭开了灯。
「原来这里有灯,你为什么都不打开?」光线让她脸上的窘迫一目了然。
唉!她又耍笨了。阎介霆明明叫她出去,她却执意往前走,固执的结果就是受
伤了。他一定觉得她很麻烦吧?
「我习惯了黑暗。」他蹙起眉,调整灯光。
是呀!黑暗与他的气质十分搭配,他好像可以融入黑暗之中,成为幽谧的一部
分,连他的呼息与脚步都几近无声。
有时候,她忍不住会恐惧,这样的他好像随时会自黑暗中无声无息地消失。
「脚哪里疼?」
阎介霆调好灯光,让大部分的光线洒落在两人之间。
「我自己看就可以了。」她呐呐地回答,感觉痛楚袭来。
「哪里疼?」他低下头,阴影掩住了表情。
媛媛叹口气,暗暗猜测,他一定下耐烦极了。「右脚……脚心。」
阎介霆蹲下身,将她雪白的小脚握住。
媛媛脸儿一红,望著蹲下身子的他,突然觉得口乾舌燥,心头滑过一抹奇特又
炽热的感觉。
望著他的发旋,媛媛觉得,这样的他,好像单膝点地亲吻著公主裙摆的古代骑士……
喝!她在想什么?
她收回思绪,却感觉到疼痛逐渐朦胧,她发现,她的裸足被握在他的掌中,显
得特别娇小、特别柔白,也特别让人心跳怦怦!
热流从他小心握著的部位往上窜去。
「我可以自己来……」她嗫嚅著,不安地扭动身体。
阎介霆没理会她,淡淡地宣布。「你受伤了。」
裸足上沾著点点血迹,嫩滑的脚心被玻璃碎片扎住,令人忧目惊心。
「你为什么不穿鞋?」他仰起头,眉心蹙起,很是不悦。
「呃!我不喜欢在屋里穿鞋子。」裸足走路多舒服啊!但是……「为什么会有
玻璃碎片?」
阎介霆没说话,心里有几分懊怨。会有碎片,当然是他打破的。不安分的厉媛
媛为什么不早点打道回府,偏要来讨个痛挨?
「为什么不叫我来扫?」媛媛未察觉他心中所思,只是小声地问。
是因为不想见她吗?心里又是一阵落寞。
「坐好,不准乱动。」他起身走开。
咦?他怎么这样?把她放在桌边就一走了之?
「喂!你要去哪里?」
「拿药箱。」
************************
阎介霆只离开了一下子,便又折回。
这短短的时间,已经够媛媛完成心理挣扎了。
脚下的伤已经好疼,她可以想见,等阎介霆用大刑……呃!不是,是用药品
「伺候」她时,会是何等恐怖的景象。
但是,如果她跳下桌逃了,不就什么都白搭了吗?
媛媛决定留下。
阎介霆走到她面前,打开药箱。他的手已经洗净,手指修长而有力,媛媛著迷
地看著他的动作,看他拿起消毒过的镊于,看他握起她的裸足、看他……
喝,奸痛!
「别动,玻璃碎片必须挑乾净。」阎介霆厉声暍道。
媛媛扁著嘴,止不住地颤抖。
玻璃碎片嵌入了肌肤,挑起时难免会直接牵动伤口,带来椎心的疼。
她偏过头,不敢看他的动作,只是随著伤处传来的痛楚,肩头一抖一抖的。
正因如此,她漏看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当沾著药水的棉球刷上伤处——
「啊!好痛,痛、痛、痛痛痛……」媛媛差点跳了起来。
呜呜!她现在终於知道,活虾被煮成烧酒虾的感受了,怪不得它们要在锅里挣
扎得那么厉害,实在是又热、又疼啊!
阎介霆紧握住她的裸足,不让她跳开。「别乱动。」
「好痛耶!」泪花在她眼里转啊转。「放手……放手好不好?」
呜呜!她以後绝对不吃烧酒虾了!
「不行。」他像个铁面判官,无情的拒绝。
媛媛决定要哭给他看!「你是不是在报仇?」
他眉心一皱。「你说什么?」
「因为我惹你生气,所以你故意让我多痛一点?」
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想像力不要那么丰富。消毒乾净,以後才不会有问题。」
「哦!」地委屈地扁扁嘴。
「……听话!」他凶了一句,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更轻巧了。
她的大哥也用过类似的语气对待她。
论性格,他跟阎介霆极为迥异,大哥是火烈脾气,不吝惜说话,只是很少使用
婉转的语气。每次她生病、跌伤,大哥总会站在床榻前,双眼冒火,用凶狠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