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乐乐还小,愈合能力很强,只要我们把她带到美国,隔开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纪易庭安慰妻子。
“但愿!”
天很阴,明天会有好天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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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相当紧张,在后台,她交握双手。
下一个节目就轮到她了,真希望身边有一颗糖,那次她上台有他的糖果陪伴,而这次……他就坐在台下看她。不怕、不怕,乐乐加油、加油!
掌声响起,爸爸、妈妈回到后台。
林芳娟拍拍乐乐的脸。“别害怕,你彩排的时候表现很好,照那样子弹就行了。来!笑一个给妈妈看看。”
“嗯!我会尽全力,钟阒在台下看我。”笑一笑,她鼓足勇气,在一阵掌声中走出场。
一个鞠躬,灯光全打在她身上,她看不到钟阒,但她看到他的位置上有人,那人手上有花,所以,她知道他来了!
坐在钢琴前,莫札特的降B大调第十五号钢琴协奏曲开场。
她优雅如玉的洁白十指,在钢琴上飞跃,微微侧颈的陶醉表情,带领了台下听众进入音乐殿堂,乐曲中欢乐的丰富旋律,愉悦了听者的心情。
弹着弹着,忘记了这里是演奏厅,她想像自己在宽阔草原,她的琴声只为钟阒一人弹奏,风在耳边吹过,云在天空飘扬,春天正为他们的爱情礼赞。
爱他呵、她再不能停止爱他……
曲子终结,她站起身,走到舞台最前面,如雷掌声响起.她一鞠躬,然后灯光散开,她看到位置上的男人是小新,而不是他……
怎么走回后台的,她忘了,整个人浑浑噩噩,解不开脑中结。
“乐乐,你表现得真好,太棒了,这一曲打开你的音乐之路,我想明天一定会有唱片公司找上门,接下来要继续加油。”林芳娟为女儿倒来温水。
他没来,爸说对了,他真的没来。
为什么呢?他从未对她失信,他一定是有很严重、很严重的事情给耽搁了,否则他不会让小新替代他来,那……又是什么严重事阻挠他来?莫非……他又住进医院,那些黑道人物又拿枪射他?天!他严重吗?有生命危险吗?
她不能待在这里,她必须去找他,去哪里?是了,上次的医院,听说他和那里的院长很熟……
“乐乐,你还很紧张?”纪易庭走过来,搭住女儿的肩膀。
一抬头,她对上父亲的关心,她想起和爸爸的约定。
糟糕!他没来,明天她就要随爸爸回美国,不行、不行,她不要这样莫名其妙离开,钟阒会很伤心,她答应过他,只要他不结婚,她就要一直留在他身边,她不能言而无信。
“乐乐,你看小弟,他好稳!学学他,你是姐姐。”
纪易庭再说。
现在是小弟的小提琴独奏,他的表现比起大人,有过之无不及。
“接下来,爸妈要出去和小弟合奏,你要稳住心情,马上又轮到你上场。懂吗?”林芳娟再叮嘱一句。
下意识点点头,接下来,爸妈要和小弟—起上场。
是了,她要赶在那时离开,她要去找钟阒、去看看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手在抖、心在抖,这一次脱了轨,还能再绕回原路吗?怕是不行了吧!爸妈多重视这次的演奏会。
强烈的念头催促她去找他,她要找他、去找他……
爸妈上台了,握住拳头、下定决心,她拿起包包,从后台偷偷溜出去。
第九章
医院没有、家里没有、每间他带她去过的餐厅,统统没有,她找不到他,钟阒不会凭空消失,可是他会去哪里?
乐乐急哭了……她找不到他……他会不会死?
不会不会,他只是在某个她没想到的地方,那地方在哪里?对了,说不定他是到她家中去找她了,—定是!念头闪过,她坐上计程车飞奔回家。
推开门,她看到脸色凝重的父母亲坐在沙发上,她怯怯地喊一声爸妈。
“乐乐,你去哪里?你知不知道扔下演奏会一个人跑掉,是没有责任感的事情!?”林方娟忍不住上前责备。
“我很抱歉,可是爸妈,钟阒没有来,他—定是发生事情了。”
“你为了去找他,抛下演奏会?”纪易庭暴吼—声。“你这样子,有什么资格当一个音乐人!”
“他说过会来,可是他失约了,如果不是临时发生很严重的事,他一定会来。”
“你想知道他发生什么严重事?”抓起女儿的肩膀,他真想把她摇醒。
“易庭,别说!”林芳娟阻下丈夫。
“你们都知道他发生什么事?是不是他刚刚来过?”
“他不会来的,因为今天晚上,是他和岳楚楚文定的日子,听清楚了吗?他们今晚在凯悦饭店订婚,所以他没有来。你现在还相信他不会骗你?”
“他订婚?不会!他不会订婚。”输了吗?在他心中,爱情终是输给名利。“我去找他当面问清楚。”
“你今天晚上丢的脸还不够,非要闹上头条才甘愿?马上去整理行李,明天一早,和我们回美国!”
“我不!我要去问问他,为什么骗我,他从不骗我的。”转身,她往外走。
“你要是敢踏出这个家门,就不是我纪易庭的女儿,永远都不要给我回来。”
“爸,我一定要去弄清楚,就算他不要我,至少也要跟我说一声啊!”
“不准去。”今晚,他告诉记者,女儿临时得急病,要是她出现在钟阒的订婚宴、闹上绯闻,她的演奏生命就正式结束了。
没答话,她继续往外走。
“你一出去,我们就断绝父女之情。”他下了重话。
“乐乐别去吧!为一个欺骗你的男人不要爸爸妈妈,值得吗?”
是不值得,可是……她真的好想弄清楚。
“妈妈,对不起!”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冲出家门。
隔着家门,她听见父亲的怒吼:“随她去,明天我们离开台湾,就当我们没生过这个女儿。”
冬风很冷,她没穿上外套,丝质的演奏礼服挡不了夜寒。她一心想去凯悦,当面问问他,他不要她了吗?他们的缘分是不是已经走到尽头?
可是,他不在凯悦,那里已曲终人散,只留下欢乐余烬……
走出饭店,没了前途、封锁了后路,她还能去哪里?爸妈不要她、钟阒也不要她,她还能去哪里?
坐上计程车,乐乐来到钟阒带她来过的海边。
风很冷,但冷不进她的心,心底已经结成冰冻,再融不开。
身穿花红长洋装,风吹金发思情郎,情郎船何往,音讯全不过……
开口唱歌,等人的女郎换了人,纪乐萱在这里等待铜锣声响,只不过归航船只上,没有她的心上人……
脱下鞋子,她赤脚踩在沙滩上,月光下,她看到自己的脚印,看到海浪卷来,卷去她的足迹,痕迹不见了,是不是爱情也不见了?
那时穿着他的大鞋踩在水里,鞋又大又重,害她几次踉跄,她讲:“你常说,我是你的负担,现在,我拖着你的鞋子走,换你成了我的负担,不管再重,我都会一路走下去,绝不喊累。”
纪乐萱,你累吗?
是的!好累好累,累得想哭、想找一个肩膀靠靠,可是她的爱情,封杀了她的所有。
爱人走了、亲人没了、学业没了、音乐生命死了……她还剩什么?为什么别人的爱情欢乐收场,她的爱情却毁了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