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两天,他就变心?才两天,他的最爱就换人?不对、不对,这不是她认知的逻辑,爱是要生生世世、长相左右,爱是要日日夜夜、不舍不分的,爱是……或者,他的心对她……从未有过爱。
不顾一身名牌套装,就着楼梯坐下,埋首掌心;她控制不来潸然泪水。
他订婚了,她又是什么呢?他口口声声不离不弃,难道全是作戏?不爱她,告诉她一声,她是个骄傲的女人,不会死缠他、不会让他难堪啊!他为什么要欺她负她?
一直以为,他不要婚姻、他酷爱自由天空,原来,他只是不要她的婚姻、不要她的枷锁,对于旁人给的,他乐于接受。
闭起眼,头痛欲裂,能睡一觉就好了,说不定睡醒,会发觉这一切一切全是场梦。她没进过东联、没坐过主播台、没认识他、没爱上一个让她摧心裂肺的男人,她还是她,一个骄傲自负的谢妤盼。
是的,不要想,统统别想,眨眨眼,她又回到那个单纯时空,不懂情、不识爱,她光明磊落不畏他人指点。
“妤盼,你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假,我帮你代班。”他要积极争取每分机会,让“他”看到自己的努力和表现,他要在“他”最痛苦时候知道他一直在这边,没离开过。
“我没事。”抬起头,擦去泪,她从不在人面前示弱。她的自卑教他看见、教他伤害,这回,她不会再制造机会让自卑出笼。
“你眼睛红红的?为什么?告诉我好不好,让我帮帮你。”他注视她的脸,一幕幕回想刚刚,莫非……总裁是她的X情人?他震惊地瞪大眼睛。
“妤盼,总裁和你……”
“我表现有这么明显吗?”吸吸鼻子,她逼自己笑出声。
“你说,他是不是你的X情人?”他握住她的双臂,不准她回避。
“就算他曾经是,现在也已经不是,你忘了他昨天订婚了。”
笑得苦涩,在他订婚宴之后,他们共度一夜春宵,她还枕着他的手臂憧憬未来。讽刺!
“他……爱你吗?”妤盼彻底打破他的幻想。他居然爱女人!
“爱?这个字能骗取多少女人真心。是的,他说过爱我,但我不认为他爱过我。”
爱会让男人舍不得伤害是吧!但他伤她伤得多么利落,让她连掩面逃避都来不及。
他说爱她?这个消息让彭敏为太难消化,以为他只爱男人,他怎会去对一个女人说爱?妤盼带给他的冲击比上官阜订婚消息还大。“他亲口对你说爱。”
“很怀疑吗?在这之前我从未怀疑过,现在,我怀疑起自己的听觉、智商。爱?相信男人的爱……愚!”她沉溺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暇注意旁人的反应。
叹口气,想起小林说过,带子是上层交代播出,那个上层是指他吗?继剥下她的自信后,他又想除去她的骄傲?他要看她大哭,想看她在主播台上失控?不!她不教他称心如意。
抬头挺胸,她输掉爱情输掉心,但绝不输掉自尊,她仍然骄傲。
彭敏为的眼光穿透她。
恨!恨她入骨,他能接受上官阜为世俗眼光而结婚,却不能接受他真心去爱一个女人,“他”应该憎厌女人才对。
他曾经将妤盼当成知心朋友看待,她怎能背叛他,去勾引他的心底人?被背叛的感觉沉重地包裹住彭敏话,狰狞的眼光瞪住谢妤盼,他恨不得将她撕成肉屑。
恨死她,她怎能爱上官阜,上官阜怎能爱她?“他”是他的啊!
一股想摧毁谢妤盼的念头在脑中滋生,咬牙切齿,他要她万劫不复。
“我应该上场工作了,他打不倒我。”吐出长气,她顾自说着,自顾自往楼上走。
上官阜打不倒她?她却彻底将他击垮,望着妤盼的背影,含恨眼光欲将她吞噬。她和上官阜已经结束,但她和他的战争才刚要掀开帘幕,好戏上场,锣鼓喧天。谢妤盼,你等着接招吧!
* * *
捧着纸箱,妤盼走入他的总部公司,心在狂涛奔腾,脸上却维持着恬然笑意。想看她哭?不可能!除了她自己,没人可以看见她的泪水。
“你好,我是东联主播谢妤盼,专程来拜访上官总裁。”她说得不卑不亢。
“你有预约吗?”女秘书问。
“是的,我跟总裁预约过。”预约过今晚的生日庆祝。
呵!真好笑,想捧腹。她该预约分手才是,她承诺过不会不告而别,现在她来告知了,却还要经过一道预约手续。
“可是,今天的行事历里面没有谢小姐。而且,总裁今天非常忙碌。”
“或者,你打个电话进去问问,也许他肯见我。”也许?她对他失却把握。
门开,樊克仰走出。
“谢小姐,是你?”她播过午间新闻,知道阿阜将结婚?落寞在她眼中,他看得出她极力掩饰。阿阜说对了,她是个骄傲女人,就算被伤也会笑着脸昭告是她不屑胜利。
“樊先生你好,秘书小姐说我不在行事历上,不能见上官总裁,能否请你帮我传达,问问上官先生能不能破例见我。”她字字尖刻,气度却是雍容。
“王小姐,让她进去,我想总裁会想见她。”
一点头,妤盼的感激眼光教他心虚,刹那间,他觉得自己做错。
转身,他不敢看向她的背影。走往窗边沙发,临窗坐下,他知道里面将掀起风暴,站在道德上,他要在这里等待,不能置身事外,阿阜会需要他的合理解释。
* * *
门响,上官阜没抬头,心想大约是克仰去而复返,他仍旧忙着手边工作,直到对方的沉默引出怀疑,他才抬头。
来人让他惊讶,怎会?“妤盼,你怎么来,不是约好下班接你吃饭。”
“下午我请假,提前给你送生日礼物来。生日快乐,上官总裁。”冷冷的声音不泄露她半分情绪,但纸盒放上桌面时,她微微颤栗。
是的,她害怕、她仓皇、她恐惧、她愤,她真正想做的,是将东西砸上他那张可恶笑脸,但是她没做,来这一趟,她要他知道,没有他,无所谓的,她根本一点都不在乎,他伤不了她,从来就伤不了。
上官阜打开盒子。手机、音乐盒、文石、手表……全是他送给她的东西,他狐疑抬头,面对她似笑非笑表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拔下颈间钻链,她伸直手臂,一条心型链子在空中摆荡。“意思是‘否认’。”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心情不好?”他不许她退还爱情。
“我把你的‘真心’还给你,免得你要日日夜夜担心我手中握有把柄,免得你妻子分分秒秒向你寻求‘真心’,你却遍寻不着。”是真心是虚伪?谁知!
他明白了,他和凯萨琳的事终究让她知晓。“是谁告诉你的?”
“错了,不是谁告诉我,是我告诉大家,透过我的嘴巴,全国至少有几十万人口知道:台湾的商业奇才将在一月中旬完成终身大事。我想……我该附上一句恭喜。顺便告诉你,影带上的你帅得让人怦然心动,那位外国新娘应该很高兴,能钩得中国最值得骄傲的金龟婿。”一咬唇,她强势、她仰首、她浅笑,她不让自己在他面前悲伤。
“这个消息是谁透露出来。”他声音寒峻。
“为什么一直追问谁透露消息,难道追出答案,你和那位名嫒的婚姻关系就不存在?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想欺我到怎样程度才心满意足?”恨意依旧在不经意间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