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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gel不适合皱眉,来,笑一个。”捏捏她的脸,他捏不出一个笑逐颜开。

  “我说……我要回台湾了。”她再次重申自己的话。

  “我知道,以后我有机会到台湾,你要尽地主之谊,带我四处观光游览,或者你想念这里时,再回来,我带你四处去玩。当然,有空你可以写写信给我,我一定回信。”

  “你说得好像……我们是普通朋友……这几天……我们之间,只是朋友?”



  “难道不是?”他回问,坦荡的蓝眼珠里没有一丝不确定。

  他们谈心、他们上床、他们做爱……这一切一切,只因为他们是朋友?摇摇头,以悠感觉头好痛,翻身曲膝,她把自己藏在棉被里。

  “Angel,你怎么了?”连着棉被,他把她抱在怀里。

  她的泪和那个初夜一样,仍旧教他心疼,吻吻她的头发,吻吻她的眉梢,他的心疼写在-举一动间。

  “对不起,我弄错了……我以为、以为我对你而言是特别……”

  “你对我是特别。”他重复她的话。



  是特别的好朋友吧!吞吞泪,她的心碎裂成斑驳。

  “我以为你说了爱我,以为我们会有未来,我甚至想像到一个家庭、一个孩子,想到你训练儿子玩美武足球……显然,是我弄错了。”垮下肩,她的童话世界在此刻崩溃。

  这种错误还能弥补吗?心缺了口,再填补上的会是一模一样的感觉?

  他懂了她的心碎,没有预估错,几夜欢情,她认定他!这种认定让他受不了。

  松开手,他转身面向紫色窗帘,心纷乱无绪。

  “可能是我们国情不同,在我们国家男人和女人做爱……算了,愿意负起的才叫责任,不是主动乐意的就称为包袱。”

  捏捏拳头,她不要当包袱,以悠想豁达地告诉--没关系,我们就这样当朋友,当很特别很特别的朋友……可是,话说不出口,忍控不住的碱水夺眶而出……

  她要他负责任,用什么负责?婚姻、证书、家庭?心在压缩,莫名的抽搐在拉升,是不是所有爱情走到底,就会碰上这样一个关卡?若是这样,他宁可娶雅斯丽亚为妻,至少她对他不感兴趣,不会试图限制他的生命。

  他再没靠过来安抚她的泪,门开、门关,阿拉丁带走神话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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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辗转,以悠的枕畔湿透,直到天蒙蒙亮起,敌不过疲惫侵袭,才昏昏入睡。

  她想透彻了,如果爱情只能是曾经,不能有期盼,那么她该做的是把握“仅存”,而非浪费时间去悔不当初。

  醒来,照例,枕边出现压花信封,打开,以悠找不到信纸,找不到他飞扬的笔迹,只有一叠整齐的钞票,安安静静躺在里面。

  这……代表什么意思?爱情出清?谢谢她陪他一段?这是他的责任表现方式?

  不知道,她一点都不懂他的意思!

  翻出他给她的胡桃木音乐盒,寻出电话号码,她要寻找神灯,请他告诉阿拉丁,她迫切想见他,告诉他,朋友就朋友吧,她再也不用大帽子去扣住他。

  急急拨下电话号码,铃……铃……铃声在她耳边、心间回荡,手颤抖得厉害,她呼吸急促,冷汗在额间凝聚。

  接电话啊!请你接电话……拜托……突然,电话被拿起、挂断……

  以悠不死心,拿起号码再拨……嘟嘟嘟……她和他的连线断绝……

  飞身跳下床,她赤足在偌大房子内奔跑,打开一间间房门,询问每个从她身边走过的佣仆。

  他们摇头、他们耸肩,他们同情地凝视她的悲哀,却无法伸手救援。

  以悠仿彿跳脱了时空,这个时空中,从没有一个叫做莫鲁斯的男子存在……

  垂下肩,她不晓得该怎么解释过去的十五天,是梦、是幻,还是她的纯粹想像?

  打开他给她的信,一张张展读,里面满满的全是爱情,怎么说消失就烟消云散了?

  是她弄错哪个环节,让故事衔接不上?为什么阿拉丁神灯会转变为爱丽丝梦游仙境,让她在梦境中转来转去,转不出清醒出口?

  抚过射手座胸针、龙形铜雕项炼、人鱼的眼泪……她一直认定他们是相属的……

  叹口气,走到镜前梳理头发,对着镜中女子,她轻言对自己说:“Angel,你和莫莫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背过身不再理你?”

  摇头,她不知道。

  “姆嬷说,他是不喜欢被拘束的射手座,是不是你的责任论吓坏了他?”

  点点头,也许吧!才十五天呐,就要一个男人为自己许下一生,换作她,也是要逃的。

  轻轻一笑,假若这是问题症结,她愿意对他说分明。更何况,她已经做了最坏打算--如果他们中间只能是曾经,她最想做的是珍惜啊!时间不多了,她不要拿来怨、不要拿来恨,她要守住剩余的最后光阴。

  “等他回来,奸好跟他说清楚好吗?不要用眼泪增加他的心理负担,他是高飞风筝,负载不起一副沉重的心情!”

  以悠再点头,束起马尾,换上一袭紫衫,他说,紫色是她的颜色。

  然而那个晚上,莫鲁斯并没有出现,她打过好几次电话,始终没有接通。

  第二天,她走出家门,到他们初识的公园,熠熠闪烁的硬币贴在池底,他的一百个愿望还在,他却不在那里。

  第三天,她走遍洛尔法维斯里所有有着圆形喷水池的公园,猜想也许他又在哪个许愿池前,为迷路Angel解困……

  第五天,她在路旁看见他曾为她拔下的白色野花,可惜只有一朵,编织不出一个王子公主梦。

  第六天,她在仆人眼底看到淡漠,他们不约而同在她出口相询时,别过头去。

  第八天,她天天拨出的电话号码成了空号……

  第十大,她猜测他发生了不能抗拒的事情,所以回不到她身边,告诉她爱情依旧。

  阿拉丁和神灯同时消失在有她的梦境。

  离开洛尔法维斯时,天空是灰色的,不是她也不是他的颜色。

  厚厚的云层压在天空、压在她心底,坐在候机室里,回想姆嬷对她说过的话,一次次想,一遍遍温习,她坚持他爱她、他对她特别。

  带着这份坚持,她飞回台北的天空。

  JJ JJ JJ

  她并不好过,回台湾不到一个月,她发现自己怀孕,连大学都没毕业的女孩子,她不晓得要怎样面对社会和自己。

  父亲对她没有责备只是伤心,他害怕妻子的悲剧在女儿身上重演,苦苦恳求女儿将孩子拿掉。

  她却固执要留下孩子,看着一向坚强的父亲老泪纵横,她的委屈不曾少过。

  她哭着哀求父亲:“如果我注定要离开,至少让我留下一个孩子来陪伴您,我舍不得您一个人孤伶伶思念我和母亲。”

  这句话决定了莫莫的存在,他出生时,不意外地,以悠首度心脏病发,幸而抢救得当,救回一条性命,但她的心脏却一日不如一日。

  直到今年初,医生宣布,若是再找不到合适的心脏移植,最后她会因心脏衰竭而亡。

  她无从选择,必须着手准备死亡。

  莫莫出生之后,有父亲的全力支持,祖孙三代过了-段幸福的日子,她放弃学业专心在家带小孩,父亲下班后,含饴弄孙是他最大乐趣,一个孩子为这个家庭注入新生活力。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莫莫四岁那年,以悠的父亲骤逝,留下相依的-对母子。事情不在预估之内,她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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