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痛!”她虚弱的轻呼着。
嗯,这淡淡的味道是馥扬的。真好,早知道死可以让馥扬守在身边,那她早就选择这种每天有馥扬的日子,免得整天被馥扬伤来伤去。
“她会痛,小心她的伤口。”魅影轻声细语的警告着邪月要小心。
真好,这里的馥扬温柔多了。
“是。我会小心的换药,不会伤到你的老婆大人。”邪月熟练的将最后一层纱布覆上伤口,贴上胶带。
老婆大人?等等……这声音……邪月?
任羽韵努力的睁开眼,看见馥扬和邪月。
“醒了?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状况。”说完,邪月做了一连串的检查手续。
“虚弱了点,但总算清醒,你可以放心了。”邪月对魅影点点头,笑吟吟的走出病房。
魅影看着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大眼的任羽韵,不自在的站在离她有半公尺距离的地方不动。
这女人总是做一些吓他的事,像现在,刚醒来就睁着一双眼直盯着他瞧。
“感觉还好吗?”魅影困难的吐出这句话,一张阴美的脸上正漾着微红。
她没有死,也不是作梦,这是真的馥扬……
“我去通知你哥哥和大小姐。”说完、他推开门飞也似的离开她的视线。
第九章
“吃梨。”魅影将削好的梨片递给半躺在床上的任羽韵。
“不要,我想喝牛奶。”
“喝牛奶对伤口好,去泡、去泡。”邪月在魅影耳畔小声叮咛。
魅影起身拿杯子泡了一杯牛奶,“牛奶。”
“我不要喝泡的,我要喝现成的。”她无辜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魅影。
“你不能喝冰的。”
“对对!喝泡的比较好,你现在不能吃任何生冷的东西。”邪月在一旁以医生的立场劝说着。
“我不管,我就是要喝现成的,你可以把它加温再给我喝。”
“那我去买。扬,你就在这里陪羽韵。”邪月建议。
“不要,我要馥扬亲自去买。”任羽韵嘟着一张嘴。
魅影二话不说便下楼去买。
买回来后,他将鲜奶拿给她。
“我现在不想喝,我想吃稀饭。”她睁着一双布满希望的大眼,一副非吃稀饭不可的模样。
“刚刚不是才吃过?”她是故意的。
“刚刚吃白稀饭,这次我想吃咸稀饭。我是病人啊,都会饿得比较快。”她理直气壮的说。
买完稀饭回来,任羽韵又说想吃白稀饭,不想吃咸稀饭。
自从醒过来后,她便察觉魅影对她的态度不一样了,几乎是有求必应。为了报复他以前的绝情及享受这难得的‘恩宠’她总是故意刁难他。
而魅影也常常气得不理她,一掉头就想走,她马上装病大哭大叫,他只好乖乖的留下来问她哪里不舒服,又开始当她的傻瓜让她使唤来使唤去。
现在,魅影舀着馥岱岱熬的鱼汤,一口一口小心的喂食着大病初愈的任羽韵。
“我不想喝。”她别开脸拒绝再喝。
“不喝伤口会愈合得比较慢。”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接连半个月都在耍脾气的她。
“不要。”她非常坚决。
“那就别喝。”魅影将保温瓶盖子盖上,放置在一旁。
任羽韵看着一点都不懂女人心的魅影,讨厌!就不会哄她喝。虽然他态度上比以前好,但仍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喂她吃东西好像是被逼,喂得心不甘情不愿的。
“你可以走了。”
这样使唤他的感觉真爽,呵!臭馥扬,终于知道我的珍贵了吧!虽然做的不是挺让她满意的,但还可以接受啦!终于有当女朋友的那种感觉了。
魅影推开门要出去,恰好与来巡视伤势的医生错身而过。
“今天感觉如何?”医生问道。
“不错。为什么今天不是黄院长来?”她看着眼前的陌生脸孔问。
“院长去美国参加一个会议,我是何主任,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何主任检察着她的脚踝问。
“脚踝好痛,而且好麻。不是说这种感觉过一阵子会消失吗?再不久我就要去法国表演,这样子痛下去,我可能要延后演出。”保罗昨天来看她时,告诉她又替她接了一个新的演出,等伤好了随时都可以上台。
何主任轻皱眉头,“你不知道你这辈子都不能跳舞了吗?更何况你从高处坠下伤了脊椎,必须做复健才能尽快的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一辈子都不能跳舞!任羽韵原本平静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她颤抖着双手掀开棉被,露出包裹着白色纱布的脚踝。
不能跳舞……这一辈子她都没办法再跳舞……那她,不就等于跟废人一样?
“更何况你目前也不适宜做剧烈运动,你已怀有二个半月的身孕,预产或是明年八月,这一段时间做可要养好身子宝宝才会健康。好好休息,下午我再来看你。”说完,何主任偕着护士走出病房。
怀孕?她怀有两个半月的身孕?抚着肚子,她想起了这几天的种种,难怪馥扬对她又是喂食又是陪伴,原来是因为肚子里宝宝的关系。
她总算知道了,原来他是因为有孩子才对她这么好……
※ ※ ※
任羽韵拄着拐杖,吃力的走到东堂一向严禁外人进入的会议室外。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和室门推开,里头众人纷纷将眼光移到她的身上。
“馥扬,你这是什么意思?”任羽韵生气的将拐杖丢去,不过被他轻松的接住。
“有事吗?”怎么任性到这种地步,竟然偷溜出医院。脸上没半点担忧的魅影其实心底担心不已。
“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
“羽韵,小心点。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别扯裂了伤口。”邪月站起身好言相劝。
“你不在医院休息养病,大老远跑来就为了问我把你当作什么?”真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这些天他也受够她的大小姐脾气了。
“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
“女人。”
“我当然知道我是女人,是哪种女人?是你的女人?配得上你的女人?还是什么都不是的女人!”这男人果然无情。
“你认为你现在有哪一点配得上我?”他冷淡的眉间有着她熟悉的憎厌。
“你……”任羽韵被他反问得哑口无言,他果然从没爱过她。
是啊!她怎么会奢望他能给她爱,以前她四肢健全时,他都不屑看她一眼了,现在她无法再跳舞、走路要用拐杖,当然更配不上他。而她竟然还厚着脸皮来质问他的用意,怎么她会笨成这样?他连她都不屑要了,又怎么会要她肚里的小生命呢?
“馥扬,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邪月看着脸色微怒的魅影斥责道。
魅影向来不会把他的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现在他不但一脸怒气,还将刺人的言语活生生的说出口。爱情果真会改变一个人。
“你闯入你不该来的地方,任小姐。”魅影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你为什么一再地伤我的心?为什么你的心总是摆不下我?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感受到你的心?”任羽韵无助的任泪淌下,划过毫无血色的脸庞。
“是你不该来冒犯我。”细长的东方黑眸冷冷淡淡的,可是,他的心却恍如刀割,她这样擅自离院,万一又受伤了怎么办?接连半个月都胡闹、耍脾气的,搞得他也火大而怒言相向。
“馥扬,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她实在不想再问这种惹人厌的问题,但他没给她答案,她的心总是悬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