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专毕业后,退休的姑姑、姑丈也回到山上老家,和官晴的父母一起种花,他们把住处租给官晴开花店,尽管花店生意蒸蒸日上,官晴始终坚持每个月月底休息五天,回山上和亲人相聚。
话回到最初,这是官晴对男人纵容的原因,在她眼中,每个弱势的男孩子都和她的娃娃弟弟一样,值得更多宽容和体谅。
走到收银机旁,拿起小卡片,上面只有几个飞扬的英文字母————Richard。
真有个性的一个人,没有署名、没有美丽词藻,单单一个英文名字,告知送花人是谁;
看看订单上的收件人名字和住址,应该是送给女朋友的吧!
她走到花架前,拉出几朵玫瑰,红的、粉的、紫的,玫瑰代表情人间的承诺。
咚咚咚,木头梯子传来脚步声,她回头,阿柽在楼梯口说话。
“晴姐,客人说不要送玫瑰,其他的花材都可以,你绑好花后先放在冰箱,他要我中午送过去。”
“知道了。”
官晴没回头,把拿出来的玫瑰一一插回原来的地方,是这个男人奇怪,还是她估错了他们的关系?耸耸肩,又不关她的事,何必操心。
拿起第一支海芋,她想起在山上学种花的官阳,下一个假期,她要为他带回去一个新软体,到时他会开心地在她身边又叫又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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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一袭合身的休闲服,优雅地驾着莲花跑车,墨镜下一双碧绿色的眼睛扬起邪魅笑意。
今天是个好天气,蓝蓝的天空镶上白白的云,亮眼太阳向他的好心情热切招手。
成功买下一个公司,他估计过,这笔买卖至少可以为公司带来上亿的利益,而这次的胜利要归功于他这个“幕后黑手”。
手机响,他瞄一眼,惦懒的声音响起。“大哥,找我有事?”
“有新Case,下午在老地方见面。。”
“大哥,你真是工作狂,忙完这一摊你至少给我点休息时间吧!”
“三个小时不够?”
“不够,你以为我的能力这么差,三个小时不够我完事。”他说得邪气。
“那……晚上七点,够你翻云覆雨几回合了。”
“没问题,晚上七点。”收线,他又拨出另一个电话。“缇娜,是我。”
缇娜是个超级业务员,长相美艳动人,在他认识的女人当中算是姿态高的了,他花了整整两个月才将她追到手,这种得来不易的感觉让他快乐。
他的声音带给对方大惊喜。
“Richard,我收到你的花,好美啊!我收过很多人送的花,从没收过一束这么特殊漂亮的,你一定花不少精神选花。”
“你喜欢就好,有空吗?现在方不方便出来?”
“你怎会有空?”
“刚结束一个Case,我想休息几个小时,约你去喝下午茶。”
“可是我……我正在开会。”’语意里有些迟疑。
“是吗?没关系,我找别人。”
“不、不……我想想,这样好不好,一个小时后,到我家来载我。”
“好,一个小时后见。”收线,他回想那天是到哪里买的花,然后他微笑,车头调转,往“柔情蜜语”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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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在门上的铃铛响起,正在整理花束的官晴抬头,四眼相交,Richard的心脏被狠撞一下,墨镜上方的两道粗眉压低,下一步动作在这个时空暂停。
“欢迎光临,请稍待一下。”
官晴把缎带系在花束下方,拿剪刀用力划过,直直的缎带变成两道漂亮曲线。贴上小卡片,喷洒水珠,一束桔梗在她手中有了新生命。
“不好意思,我马上好,你先看一下花材。”
官晴抱高两束花,嘴里咬着订单,从他身边走过,用脚勾住门扇开门,走出门外,把花交给已经等在车上的阿柽,几句叮咛,送走车上男人。
回到店里面,她迎面向他。
“先生,您要买花?”
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她,她的一颦一笑像极盼盼,工作时的专注眼神,用脚勾门的小动作,—无一不像盼盼。
若非她太年轻、皮肤太白、眼睛下方少了一颗黑痔,他会告诉自己,她就是盼盼。
“先生,你要买花吗?或是……你有其他事情。”
对于他的眼神,官晴不陌生,她晓得自己的外貌会让人惊艳,也晓得这个时代的男人不擅长将好感埋藏心底。
看着她脑后的竹筷子,想都没想,仗着自己的身高压人,他伸手将筷于拔下,这个动作让官晴的头发在下一秒间披泻在肩背后面。
哦……是这个样子啊,原来盼盼留长头发就会变成这样子……他没猜错,盼盼留长头发会比短发好看。
从小他就希望盼盼留长头发,他存下来的第一笔钱,就是为她买一条粉红色的发带,可是盼盼嫌长头发太麻烦,从不让头发长过肩膀。
官晴的长发满足他亏空多年的心愿,拔下墨镜,他的桃花眼笑出弯曲线条。
官晴并不恼怒他的动作,前面说过,她对男生的态度一向宽容,她看着他碧绿的眼珠,在一池笑意里荡来荡去,她也笑了。
握住她身后长发,它们被保养得很好,光滑润泽,像丝像细。“你有一头漂亮头发,我很喜欢。留很久了吗?你都是用什么东西保养它?”
“你喜欢?可惜它是非卖品。”
官晴踮高足尖,握住他高抬的右手,摊开他手心,拿回筷子,衔在嘴边。
最后,夺回躺在他左手心的头发,几个旋转,随意绕出一个发髻,筷子插上,她又恢复利落模样。
“没有东西是不能用钱交易的,二十万,买你一头长发。”
“你买它来做什么?”她没生气,只是好奇。
无数的想象在脑中成形——他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他想为她制造一头乌丝;他的亲朋友人因为化疗,失去满头黑发,他急需为他买来一头安慰;他有希特勒的特殊嗜好,喜欢拿人类头发编织地毯。
如果他真能给出一个好理由,那么、也许、说不定,她会把头发割爱,因为,她习惯对男人纵容。
是啊!她问倒他了,他花二十万买来一头黑发做什么?头发要留在她头上才能显得飘逸,买下它,纯粹期待她变丑。这种期待缺乏趣味!
“只是一时冲动?”见他久久不说话,她又忙着替他解释。
“我叫Richard,把我的名字记牢。”他像老师,逼着学生把他要的东西背进脑袋里,一刻不准忘。
“Richard,R———i——c———h———a———r——d,是不是?”她合作。
“对!你叫什么名字?”他的绅士风度,忘记发挥在她身上。
“官晴。”她回答。
“把晴天关起来?”
“当时,我爸爸的确有这个意思,不过我的姓是官场的官,不是关门的关。”
“官晴,我记得了,回答我,我叫1什么名字。”他强势得像个恶霸,不过她不介意宠他。
“Richard,R——i——c——h——a——r———d。”。她遵照他的意思再把他的名字念一遍。“能知道为什么要我记得你的名字?”
“因为我要你记得我。”
他是强势推销员,强势把自己推销进她的生命当中。
“我记得你了,我们言归正传好吗?你来这里是要找人,还是要找花?”
“我……”
直到这会儿,Richard才发现自己多失常。他在女人面前优雅自信、高尚骄矜的面具,在官晴眼前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