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膺见他仓皇离去,不由得摇摇头。「真是……」不知该骂他蠢,还是先揍他一顿。
而这时,侧身背对着左膺的小豆,不由得睁大眼,将军和她……睡在一起……这怎么行……
左膺在小豆身边躺下,令小豆全身绷紧,怎么会这样?当她感觉腰上出现一只手时,差点尖叫,将军怎么跟马冲的行为一样?
左膺收缩左手,将她拉近,贴在自己胸前,他的下巴则搁在小豆头上。他闭上眼睛,正想入睡时,突然觉得某件事不对劲,小豆的身体绷得像石头一样,他睁开眼,又揽近她一点,发现她绷得更紧。
左膺皱一下眉头,这女人明明醒了,却还敢不动声色,他咬牙,正想发火时,突然又改变主意按捺下来,他就看看她搞什么鬼。
小豆想拉开左膺的手,可是又不敢轻举妄动,如果她推开他的手,他就知道她醒了,可是她现在还不想面对他,公主的事让她心灰意令,心情沮丧,她不想跟他说话。
豆不由自主地叹口气,随即捂住嘴巴,老天!她又忘了她不能出声,这时她才瞧见自己的手掌也包了一层层的纱布。
左膺瞇起双眼,这女人果然醒了,他克制着想掐死她的冲动,他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
他的手钻入她的上衣底下,小豆惊恐地睁大眼,他……………他在干什么?他比马冲还可怕。
左膺抚着她柔软的纤腰,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他的手慢慢往上移,听见她倒抽口气,他就不信她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小豆整个人僵往,她……她的束胸带呢?怎么不见了?当他的手移至她胸脯下缘时,小豆叫出声,右手压住他不规矩的手。
左膺懒洋洋地道:「怎么?妳醒了?」
「你……」小豆翻身面对他,却因碰到左肩的伤口而呻吟。「好痛。」
「别乱动。」他训斥,让她仰躺,左手自她衣下撤出,右手则曲肱,托着头,侧俯视着她红通通的脸。
「你……你知道了?」她震惊地凝视他。
「知道什么?」他扬起眉梢。
「知道我……我……」
「知道妳醒了?」他故意曲解她的话。「当然。」
「不是,我是说……」她接不下去了。
左膺当然明白她要问什么,但她方才装睡,而他现在还在气头上,所以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
「我身上的……长布呢?」她胀红脸,支吾地问。
「什么长布?」
「你不知道?那是谁……谁……」她慌张地问。
「有什么不对吗?妳怎么这么紧张?」他好整以暇地问,他希望她能主动告诉他为何要女扮男装混入军队。
「没有。我……」她不知该怎么接口。
「没有的话就睡吧!」他平躺在床上。
小豆偷偷瞄他一眼,她感觉得到他的怒气,但她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将军。」她轻唤一声。
他没反应。
「将军,是谁脱了我的长布?」她鼓起勇气问。
「妳身上为什么会有长布?」他反问。
「因为……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将军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吗?他方才还对她……那样……
「因为什么?」他再次撑起上身,盯着她。
「将军,你真的不知道吗?」她怀疑道,如果她昏迷后,他就一直在照顾她,而且还搂着她睡,那他不可能不知道。
像方才,他明明晓得她醒了,却不戮破,还故意那样逼她露出马脚……
「妳在发什么呆?」左膺托住她的下颚,一脸不悦。
「没有,我觉得头疼,伤口也疼。」她转移话题。「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吗?」
「不要转移话题。」他愠怒道。
「我是真的疼。」她的伤口还是好痛。「谢谢你照顾我。」
「我没有照顾妳。」他火道。
「那是谁照顾我?」她问。
他会被他气死,左膺翻身背对着他,不想再跟她说话,否则他会掐死她。
小豆盯着他的背,看样子他又生气了,她抬手戳了一下他的背。
「将军,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是你照顾我。」
他没反应。
小豆想撑起自巳,可是左肩受伤,她根本爬不起来。「将军。」她又戳戳他。
「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不要拍马屁。」他打断她的话。
「我是说真的。」她戳他的肩。「将军,你知不知道和我在一起的一个男孩?他叫小树,他没事吧!」她担心地问。
「他很好。」
小豆这才松口气,小树没事就好,她抬手抹去额上不停冒出的汗水,她好热,而且好渴,她戳戳他。「将军。」
「又有什么事?」
他好象很不耐烦,小豆叹口气。「我不是故意要吵你,将军,可是我好渴,你可不可以扶我起来?」
小豆见他不发一语地下了床,倒了杯水后又回到床铺坐下,他伸手到她背后撑起她半靠在他身上,小豆偷偷瞄他一眼。
「将军,你还在生气吗?」
「别废话,快喝水。」
「是,将军。」她扶着茶杯,喝了一口水,瞧见胸前的护身符。「将军,它真的有保护你对不对?」她拉起平安符,对他微笑。「你一点伤都没有。」
左膺翻翻白眼。「它应该保护的人是妳,还有,妳为什么不听我的命令上了战场?」他差点把这件事忘了。
小豆呻吟道:「将军,我的伤口好痛,头痛、肩膀、手掌也疼。」
「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审妳。」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我是真的疼嘛!」她又喝口水。
他抹去她额上的汗珠。「妳根本不是上战场的料。」
「可是……可是我……」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将军,我杀人了。」她惶恐的说。
「妳杀人?」他一脸无法实信。
「嗯!我不想杀他的,可是我用你教我的枪法,他一下……一下就死了。」
「战事就是这样。」他握住她缠满绷带的双手。「如果妳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马冲已告诉他,她双手的伤是怎么来的,她的作法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我不想杀人的。」她呢喃。
「别再想了,作战伤亡是在所难免的,如果妳一味地钻牛角尖,只会让自己痛苦。」他搂紧她,让她背靠在他胸前。
她叹口气,点点头,而后领悟到两人正亲昵地搂着,她胀红脸,又想到了原来的问题,将军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女的?还有,她的束胸到底是谁拆下的?
「妳为什么不听我的命令,私自上战场?」左膺追问。
「我……我是去保护小树的。」她嗫嚅的说。
左膺叹口气,揉揉眉心。「妳这个笨蛋。」她根本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能丢下他。」她申辩。
「笨蛋,妳知不知道妳差点小命都没了。」他火道。
「我现在好好的--」
「废话。」他火气更大了,这女人一点后悔之意都没有。
「将军,你别那么大声,你一吼,我的伤口就疼。」
「少胡扯。」他说道,却放低了音量。
小豆靠着他,舒服地打了个呵欠,而后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水。「将军,你真好。」
「又在拍马屁了妳。」他轻敲一下她的头。
「我是说真的,你为什么老不相信我。」她又打个呵欠。
他拿下她手上的杯子,让她躺下。「睡吧!」她还很虚弱,得多调养才行。
小豆等他又躺上床铺后,问道:「将军,我们明天真的要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