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吃点汤圆再走,好不好?还热的呢!”她坚持和他团圆,走到桌前盛来—碗热情,她将它送到拓拔渊面前。
拓拔渊接手汤圆,把它搁在旁边的柜子上面,凝重的表情直视孟纯,看得她胆颤心慌。
孟纯问:“是我做错事了吗?”
不!做错事的人是他,他不该让关虹替他挡下子弹,更不该拿爱情去换取生命。
拓拔渊眼睛一瞬不瞬望住她,孟纯似乎懂了,低下头,两串泪水垂直落人地面。
“你又要走了,是不是?”
“是!”简短一个字,他隐藏起自己的无奈。
“不要走,好不好?”
“不好。”他刻板的声音里听不见心痛。
“可是……我爱你。”
他回不了话,她正在卑微地向他乞求爱情。
“是不是,我的爱情不够,才留不下你?或是有另外一个女人比我更爱你,而你爱她此我多?”
他不说话,孟纯逼自己抬头看他:
“我要结婚了。”
五个字的死刑打在孟纯头上,她吓傻了、她慌乱了、她手足无措了,抱住他的腰,孟纯激狂哭喊。
“不要、不要,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下次我一定会更好,我努力爱你、此你的新娘更爱更爱……你不要说结婚就结婚,好不好?”
“孟纯,不要这样。”他握住她的肩膀逼她冷静,她的激昂让他心伤。
“我多希望自己能摆出最优雅的姿态告诉你,我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啊、我真的真的在乎,我爱你,不要拱手把你让出去,请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让你要把我驱逐出境?”
她不要离开他,扑进他怀里,圈住他、抱住他,她要他留住门己身边,一步都走不去。
“你没做错。”
“是我不够漂亮吗?没问题,我马上去整型,是我的性行为太幼稚吗?给我时间,我会买一堆A片来实习,我相信只要有心,我的不足点总会解决的,对不对?”泪痕斑驳的小脸,写满“我愿意努力”。
“孟纯,问家去吧!你爸爸妈妈在等你。”
“不……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她背弃了他们的爱,她再也再也回不去孟家。
“我把这个房子留给你,我会让灰鹰帮你办过户,另外……这一千万你留着,随时随地有困难,记得找灰鹰,听到没有?”
他从皮夹中掏出支票交到她手中。
“我有困难!我现在就有解决不了的困难,我不能找你吗?为什么我只能找灰鹰大哥?”
“我说过,我要结婚了。”
“你希望我不要再爱你,是吗?”
她的话冲进他心里,是疼……但他怎能回答她,说他私心想留住她的爱。
“对不起,我办不到,我爱你变成定律,再无法更改。”孟纯实话实说。
“孟纯,想办法让自己好过—点。”
“如果我想不到办法呢?我可以找你吗?”
“你的固执一点都不可爱。”
“是不是我再不可爱一点,你就愿意为我留下来?”
拓拔渊沉默,盯住她,半晌,他转身欲离。
“我用一千万,买你吃这碗汤圆。”捧着碗,她绕到他身前,把支票和碗同时递出去。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因为我相信,只要你吃了它,我们就会团圆。”
“放弃吧!收好你的支票。”他没吃,跨着大步离开她的视线、
他不吃?他不想和她团圆?泪流满面……
孟纯把汤圆一颗颗塞进嘴里,没细嚼,吞进肚子,湿湿的泪水落进碗里,甜汤圆变成咸汤圆。
“我们要团圆、我们会团圆、我们势必团圆……”
碗落在地上,砸碎了,汤圆和着泥巴,爱情染上污浊,孟纯穿着室内拖鞋奔出门外。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我不痛”,她拚命向前奔跑,追着拓拔渊消失的方向,她想问他一句——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结局吗?
她看不见他,绕过巷道、跑过街头,她继续追逐他的方向,不怕风、不怕黑,只怕他和她再不能团圆……
它跑得很快,追得很勤,她是四肢发达的孟纯……
跑跑跑……她跑跑跑……她预设不来他们的下一步,想象不出他们的未来,她只是只是……只是头脑简单的孟纯啊!
向右、向左,跑得很喘,她仍继续跑,她只能用肢体反应自己的心情,跑不动了,但她还是跑着,仿佛腿持续运动,她便能证明自己的心还没死透。
抬首,月上中天,今天是满月、是团圆夜……为什么她的爱情缺了一人角,急喘吁叮,孟纯环顾四周,四周净是陌生,她迷路了,她的心迷路,连爱情也跟着迷路……
好怀疑,为什么她明明握有他的爱情地图,还是照样迷路?
他的地图是虚情假意?是哄骗人心?
偏偏她拿在手上,当作藏宝图,认为自己走得够认真,就能寻到他藏满幸福的爱情。
不爱了……不要爱了吧……是不是说不爱就能不爱,是吧……孟纯对自己没把握……
六 六 六
婚礼很盛人,绝世盟下的几个堂主都从国外赶回来参加这场盛宴,连盟主宗政朔也到场,几十个高阶人员全来了,更多的媒体想进场窥探这场婚礼,却不得其门而入。
小提琴的乐声合奏着莫札特的知名曲目,以红玫瑰为主装饰的会场,处处充斥着淡淡花香,鲜艳气球、缤纷彩带,所有人用了全部精力为拓拔渊布置一场世纪婚宴。
坐在观众席上,孟纯不时转头看向四周,好热闹的气氛……每个人脸庞上挂满笑容。
听说、听说这场婚礼是大家期待已久,听说拓拔渊和关虹这对金童玉女早被看好,听说他们一直是最好的搭档和生死之交,听说……从一走进会场,孟纯耳边就充斥了无数的“听说”。
灰鹰拍拍孟纯扭绞的双手,说:“如果你不舒服,我陪你回去。”
孟纯摇摇头,问答:“我没事。”
“我不认为你留在这边是对的。”
“我也不认为,但是……我很想看渊……看他穿着新郎礼服的样子,一定很帅,你看过了吗?是不是很帅?”她强作无事。
偏头,灰鹰凝视她,久久没有说话。
“就算你装出再多的勇敢,他也看不见,你何苦来这里,折磨自己?”
“我不是折磨自己,我只是想、想看到结局……余邦哥哥常告诉我,做事要有始有终,我开了头便要做到最终,即使结局不是我预设的那个,至少我把事情做得完整。”
这样,她便算对臼己的爱情尽责吧!也许遗憾很深、痛苦很重,但……至少她对爱情尽心尽责……
“看到结局之后,你就会对他死心?”他问。
死心?要怎样才能对渊死心……孟纯不知道。
“我的妆好看吗?渊常说我不适合化妆,可这是重要场合,人人都该化妆的,对不对?”孟纯转移话题,在热闹婚礼伤心,不道德?
灰鹰凝视,今晚的刻意美丽,让孟纯看起来像个没生命力的精致娃娃,渊说得没错,她不适合化妆,也不适合悲伤。
孟纯侧耳倾听旁边女人的对话。
“我早就说,他们—定会成为一对,也只有关虹忍受得了拓拔渊那张冷脸。”穿着一袭黑色晚礼服的女人说,
孟纯不认识说话的女人,否则她会向她们反驳,其实渊也有温柔的一面。
比如他替她把头发轻轻拨到耳后时,他的语调是温柔的,他说——再把头发留长一点,会比较好整理。
还有她趴在他身上时,他是温柔的,他的手总温柔的在她背脊滑过,带她进入温柔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