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孟纯是在一种梦幻的心情下完成,我很喜欢这个故事,一个脾气好到不行女孩,一段不该出现的恋情,令她原本平平顺顺的生活掀起大改变。
站在十字路口,她不晓得该往哪个方向前行才是正确,闭起眼睛,咬牙前行,选择错误,风风雨雨七年,再痛苦也只能咬牙撑过去,因为生命从不会为人预留后路。
我常想,在现实生活中,很多女孩也许都有这样的心情--到底是要选择平顺安稳的生活,还是选择有冒险、有刺激的日子过?
大多数的人会选择前者,当平稳生活过腻了的时候,再到游乐区里,享受短暂刺激;也有人选了后者,在后悔时,怨恨自己选错路。你是什么样的人呢?
有人问过我,爱情牺牲到什么样程度才可以放手?
我想如果在爱情当中,有一方觉得自己已经在“牺牲”了,也许就可以放手了吧!因为,爱情正炽,你为对方做再多,都会觉得理所当然,不委屈、不伤感;也许在外人眼里,会替你不平,但对于当事人都是甘之如饴。
这就是爱情,摆明不吃亏的人,不介意为情人吃亏:明明是计较的人,宁颐为爱情慷慨,这大概就是爱情的魅力吧!
第一章
一九九六年 夏天
正值夏季,虽然将近五点钟,太阳却仍持续发挥威力。
一身白衣蓝裙的少女自门外匆匆跑进屋内,细细的汗水在她额间冒出,粉嫩小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她是孟家的养女--孟纯。
孟振亦只有一个儿子孟余邦,后来妻子几次怀孕都胎死腹中,断了夫妻俩想要个女儿的梦想。
儿子余邦自出生后,身体就很糟糕,不好带、不好养,三天两头跑急诊室,让两夫妻忙得焦头烂额。
后来,迷信的祖母带余邦的八字到庙里请师父指点,师父说,必须帮余邦娶个童养媳回家,情况才会转好。
在科学解释一切的时代,没人会相信这种事,孟振亦自然将它视为无稽之谈。直到有一回,余邦肠胃炎住院,小小的肠胃炎竟然让他陷入昏迷,手足无措的孟振亦猛然想起母亲的话,便开车到附近一所孤儿院,领养一名女婴。
他替小女婴取名作“孟纯”,“纯”和“存”字音相近,意思是希望女孩能为孟家保存唯一骨血。
说也奇怪,自从孟纯被抱回孟家后,余邦的身体一日好过一闩,没几天便出院回家,之后更是健康得像普通男孩一样,会跑会跳,调皮得不得了。
孟家上上下下对孟纯非常好,也许是感激她保住余邦,也许是从小一手带大的,他们对她的关怀像亲生子女。
余邦高中毕业那年,和同学出去玩,半路却出了车祸,车上四个同学全受了重伤,其中以余邦最严重。
他重度昏迷,几次医生要宣判他脑死,但孟家夫妻不愿意放弃任何希望。
余邦童稚时的经验让孟振亦有了想法,在征求孟纯的同意后,他帮两个小孩办了简单的结婚典礼,登记入籍,十四岁的孟纯成了余邦名分上的妻子。
果然,在婚礼第二天,余邦奇迹般清醒,再一次,孟家人认定孟纯是余邦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女人。
“余邦哥哥、余邦哥哥,我问来了。”一进门,孟纯就往楼上方向喊。
“干什么跑这么急?看你,流了一身汗。”孟妈妈走过来,手里端了一碗莲子汤。
“我买了东西,要余邦哥哥帮我带给晓堂表姊。”按过莲子汤,盂纯咕噜咕噜,一下子就吃得干干净净。她最喜欢妈咪煮的甜品,每次煮好,她都是最捧场的一个。
晓堂是余邦的表姊,她住在美国,过几天要结婚了,孟家全员都要到美国参加她的婚礼,可是孟纯要毕业考,没办法一起到美国,有点遗憾,但余邦答应她,等她毕业典礼过后,带她去出国去玩两个星期。
“余邦和爸爸还没回家,你要不要先去洗澡?”妈妈问。
“好吧!”
孟纯点头答应,她是最柔顺、最乖巧的女儿,从没和爸爸妈妈闹过脾气,别家小孩的青春期是叛逆搞怪,孟纯的青春期可爱得像个小公主。
“你好歹念念书,要毕业考了,不要全班都毕了业,只有你还要在学校留级一年。”
“妈,我功课没有那么差劲啦。”软软的音调不是抗议,是撒娇。
“不差劲的话就听余邦的话,去考大学啰!”
“我才不要自讨没趣,我一定考不上的。”
“就算不想考大学,也要认真念书。”
“遵命!我的好妈妈。”
“对厂,今天我到庙里求一个平安符给你,好好戴在脖子上,它能保佑你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考好试。”
孟纯不好意思笑了。
每次碰上她月考,妈妈都会到庙里面帮她求平安符,希望神仙保佑她低空飞过,不要让学校给留级。
反观余邦哥哥,他就不需要妈妈替他瞎忙,他从小拿惯全班第一名、全校第一名,念好高中、好大学更是意料中的事,没人会替他的学业多担一分心。
再看看她,从小大补、小补、家教、补习班,该上的课一个都没逃过,偏偏补不出一张像样的成绩单。
“妈妈,养我你会不会觉得没面子?”
“我为什么要觉得没面子?”
“因为我头脑不好,不会工作、不会念书,好像什么事都做不好。有这种笨女儿,全天下的爸爸妈妈都会觉得委屈,对不对?”
“谁说,小孟纯是我们家的青鸟,她给我们全家带来很多很多的幸福。”
“有吗?”
“没有吗?想想看,爸爸说他什么时候很幸福?”
“嗯……我帮他捶背的时候。”
“答对了。还有,余邦哥哥什么时候最幸福?”
“他说,陪我念书的时候最幸福,可是我觉得他在诓我,教一个笨学生,没有人会觉得幸福,除非……除非我的笨会让他觉得很有成就感。”
“不对,你是我们家的幸福,有孟纯在,我们都好快乐。妈妈问你一句话,好不好?”
“嗯!”她点点头,勾住妈妈的手,头斜靠在妈妈肩上,她们是最要好、最要好的母女档。
“你喜欢不喜欢余邦哥哥?”
“当然喜欢啊!他对我很好,”孟纯直觉反应。
“孟纯,你也知道,你和余邦在法律上的夫妻关系早被认定啦,我想,等我们参加过晓堂的婚礼回国后,就把你和余邦的事情办一办,了却我们心中一件大事,好不好?”
“哦……妈妈,余邦哥哥一定要娶我吗?要是他有喜欢的女生怎么办?”孟纯迟疑。
“不会,余邦最喜欢的女孩子是你,而且我不是告诉过你,余邦给人家算过命,说他一定要娶童养媳,才能一生平安顺利,你们的婚事是天注定的,没人能更改。”
“这样啊……那……那个事情办完后,我们全家人会像现在一样生活吗?”孟纯有着不喜改变的性格。
“当然,不过你籼余邦的关系会有一些改变,你以后就变成他名副其实的妻子啰。”
“那……好吧!如果你们觉得可以的话。”
这就是孟纯,不太有自己的主见、不太有脾气,事事都顺着别人的想法去做,虽然有点儿傻,却傻得让人疼入心底。
她在妈妈脸上印上一个吻,快步回自己房间。
看着十八岁的孟纯,当妈妈的人满心欢喜,孟家有福、余邦有福,才能得到孟纯这个好孩子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