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查六突然大叫一声。「他不会听到咱们要偷玉像的事吧?」
「咳……」星羽猛地让莲子给呛住了。「完了!」她没说完,就边咳边跑出去了。
「小星儿……等我……」查六哀嚎著想起身,但最後仍敌不过腰痛而不支倒地。
诸葛廷禄跑得飞快,急著去通风报信,他就知道他们师徒俩不是什麽好东西,果然没错,原来是来偷东西的!
他冲进大哥的房里,在发现没人後,又跑了出来。
星羽一路追来。「等一下--」她死命冲上前抓住他的衣领。
「放开我!」诸葛廷禄转身推她。
「你怎麽老这样气呼呼的?」她瞪他。
「不关你的事!」他扬起下巴。「我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你的底了!」
「什麽底?」她问。
他轻蔑地瞥她一眼。「你是个小偷,想偷东西。」
「谁说的?」她否认。
「我刚刚听到的。」他立刻反驳。
星羽露出笑。「哈!你果然偷偷摸摸地监视我。」
「是又怎麽样?!」事到如今,他也没什麽好避讳的。「我这就去掀了你的底。」他挑衅地望著她。「怎麽?你想杀人灭口吗?」
她的双眼睁大,随即咯咯笑个不停。「你……你才几岁,说什麽杀人灭口?」她愈笑愈大声。
「有什麽好笑的?」他火道。「你若不是要杀人灭口,做什麽拦著我?」
笑声戛然而止,星羽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她只想著要拦下他,却还没想到拦下後该怎麽办。「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谈谈。」她好不容易迸出一句话。
「没什麽好谈的。」诸葛廷禄的姿态仍然很高、很不屑。
「你为什麽会这麽讨厌我?」她偏头想。「是因为我要跟你大哥成亲吗?」
「你配不上我大哥。」他忍不住讥讽道。
星羽露出笑。「他才配不上我。」
诸葛廷禄瞪她,没见过这麽厚脸皮的姑娘。
星羽笑道:「如果是这件事就好办了,你放心,我不会嫁你大哥的。」
他一脸狐疑地望著她。
「等我办完事我就会走。」她举手保证。「我还得去找我爹娘。」
他想起前两天她在午膳时说过类似的话。「你要去找你爹娘?」他一脸怀疑,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相信她的话。
她点头。「如果你肯好好的听我说,她想了一会儿。「我就把事情全告诉你,不过,你得帮我的忙才行。」
「我为什麽要帮你?」他嗤之以鼻。
「你不帮我,我就嫁给你大哥。」她威胁道。
「等我告诉大哥说你是来偷东西的,他马上就会赶你出去。」他用鼻孔瞪她。
星羽忍不住窃笑。「你大哥早知道了。」
「骗人。」他怒声说。
「不信的话,你去问他,我不拦你。」她大方的让路。
她的举动让他信心动摇,不由得斜睨她一眼。
「你们这儿的人怪里怪气的,我做什麽要委屈自己留在这儿!」星羽又道。「你帮我找东西,我就能快点离开,不是吗?」
他没说话,只是一个迳儿地瞅著她。
星羽见他没反驳,连忙拿出画纸。「你看,我找的就是这个,是尊玉像,你见过吗?」
诸葛廷禄好奇地凑近。
「怎么样?」她问。
他左看右看,甚至接过画瞧个仔细。
「知道在哪儿吗?」她著急的问。
他将画还给她。「没见过。」
「没见过?」星羽不相信。「怎麽可能?」
「说没见过就没见过。」他的语气颇为不悦。
星羽不信。「你不会骗我吧?」
「你才骗人--」
「怎麽了?吵什麽?」殷三娘自廊庑的一端走来。
诸葛廷禄一看到她,脸色顿时臭得能薰死人。
「没……没什麽……」星羽反射性地将画纸塞回衣袖里。
殷三娘瞧她一眼,说道:「锦兰坊赶工做了两件新衣裳,去试试吧!」她瞥向她的袖口。
「新衣裳?」星羽睁大眼睛。
「老爷说过要替你添新衣,再过几日会有更多的衣裳送来。」殷三娘抬手轻触发髻,似乎在确定发丝是否服贴。
「不用这麽麻烦。」星羽的愧疚感再次上扬。「其实我不需要什麽新衣裳。」
诸葛亭禄默默地观察她的言行,想确定她是个怎麽样的人?
「星羽姑娘你别客气,进了诸葛家的门,总得打扮打扮,要不……会让人笑话的。」她微扯出笑容。「我替你张罗了一些首饰珠宝,顺道挑挑,有什麽想要的尽管告诉我。」
星羽笑得很心虚。「不用了,我不习惯戴那些东西。」
殷三娘噙著笑。「不习惯没关系,能慢慢习惯的。」她抬手轻托她的手臂。「走吧!人都在偏厅里等著你呢!」
星羽骑虎难下的只得跟著她走!诸葛亭禄则站在原地目送她们离去,眉头紧皱,心里反覆思索,大哥……真的知道她是来偷东西的吗?
☆ ☆ ☆
这一夜,星空朗明,月儿高挂,展昱观推门入内,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室内暗而未明,他并未费事点灯,仰头喝尽水後,他走进内室,左手解开衣扣,褪下长袍,挂至插屏上。
正要褪下单衣时,他听见一抹细微的呼吸声音。他不解地皱眉,跨步移至床沿边,而後不可置信地扬起眉。
星羽睡在他的床上!
一瞬间,他闪过一个念头。他走错房间了吗?看了屋里的陈设一眼,没错,是他的房间,可她怎麽会在这儿?还睡得挺香甜的。
忽然,她轻声笑了起来,他愣住,只见她翻个身,抱著棉被,呓语几声。他将视线往下移,没瞧见她的鞋子,这是怎麽回事?
他在床沿坐下,翻过她的身,见她嘴角仍带著笑,看来是作了个好梦。晚膳时,她穿著新衣裳,抹了胭脂,倒让他惊艳不少,她还跑来问他她看起来像不像大户人家的小姐?
他点了头,说模样有几分像,就是举止得再沉静些。她听了攒起眉,说三娘打明儿个起要教她走什麽小碎步,说话还只能半张嘴,笑得时候不能出声,还得吐气如兰、轻声细语,她吐著舌头说大户人家的小姐真无趣。
他听了大笑,问她要不要趁早离开,她却摇头,说非要找到玉像不可。
展昱观拉回思绪,轻拍了一下她的脸蛋,她呢喃几声,没太大的反应。
他只得再拍。「星羽,起来。」
她不高兴地挥手,想翻身,但展昱观坚决地压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继续唤她。
星羽朦胧地睁开眼,在眨了几次眼後,才看清他,她吓了一跳,瞪大眸子。「发生什麽事了?」她猛地坐起身。「你怎麽在这儿?」
「这话该我问你。」
她不解。
「这是我屋里。」展昱观没辙的解释。
她瞪大眼。「你屋里?」她左右张望,吃惊地道:「你把我弄到这儿来做什麽?」
「我没这麽做。」他说。
她诧异地望著他。「你没……那我怎麽会……」
「说不准你作了梦会乱跑。」他耸耸肩!他以前见过这种情形。
她惊讶的张开小嘴。「我?怎麽可能?」她朝他皱眉。「一定是你掳了我。」她坚持地说。
「我掳你做什麽?」他瞪她。
「谁知道你藏了什麽祸心。」她推开被子想下床。
「怎麽不说是你来诱惑我的?」他反将她一军。
星羽马上红透脸蛋。「什麽诱惑?我听不懂。」她慌张地道:「我要回房了,你别再捣乱,我想睡觉。」
「我说了不是我。」他叹口气。
「我不想管这些,我只想回去继续睡觉,我方才作了好梦,却让你打乱。」她不高兴地咕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