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门钤声解救了她,她逃命般的冲出去应门,结果,她又接到另一个包里。
沉沉的包里,又是谁?
包里上只写著她的名宇,没有寄件人的住址,奇怪,这样的东西怎么可以交寄?
她满腹疑惑的拆开,包装整齐的盒子上还附著一封信。
别讶异我为什麽知道你的名字和住址,因为我已经盯上了你。
你无法拒绝,无法逃避,执著的猎人不会放弃他喜爱的猎物。
我将以「香奈儿」代替鲜花,一天一件限时专送,我已经开始期待,再见到你时,你身上穿的将是我的哪一份爱呢?白色紫色青色黑色还是金色?
我美丽的蝴蝶,别想退件或拒收,任你用尽各种方法,它们还是会固执的交到你手中,除非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放弃吧,我不会让你这麽做。
我爱你,而你,也会爱上我。
狩猎你的罗威尔
该死!是那天溅了她一身泥还胡言乱语的登徒子!
花容生气的将盒子踢到一边,即使里面装的是价值不菲的香奈儿衣服。
莫名其妙的男人,只见过一次面——还是极不愉快的一次,居然就对她表达白以为是的爱意,变态!
在花容气恼的当口,门钤又再度响起。
不会又送来什麽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吧?不,她不收,够了!
她没有去应门,乾脆装著不在家,但门铃声愈来愈急,丝毫没有放弃的迹象。
她还是不搭理,蜷缩在沙发上,片刻後,铃声停歇。
走了吗?
不,只一秒,她就发现她错了,因为门外响起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容容,我知道你在里面。」是淳于曜,花容的心开始不规律的跳动著。
他为什么肯定她在家?她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不是吗?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的声音明显听得出是靠在门板上说,「有你在的地方,四周的主气变得彷佛春天,我的每个细胞都有了生命知觉,容容,说话吧。」花容默默走到门边,背靠在门板上,他的体温似乎透了过来,让她的背一阵暖热。
「你来做什麽?」她小声的问。
「带你去见你的父亲。」
「不!」她回绝,她怎麽有脸见她爹地?当年因为自己的任性让爹地伤透了心,她没有得到幸福,她不能再让父亲为她错误的选择心痛。
「你必须去。」淳于曜坚定的说,「开门,容容。」
「我不开,你走,不要管我……」
「你不开,我就撞门。」
「你不会!」花容讶异,本能否认他,在她面前的淳于曜向来温文,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怎么可能会使用蛮力?
淳于曜以实际行动代替一肓语,在花容第一声惊呼尚未结束,门板已经宣告阵亡。
「你……」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如岩山般矗立在面前的他,从没想过他会有这样强势的举动。
「你必须去见你的父亲,他用生命爱著你,你知道吗?他天天在家里等著你,为你整理你最喜欢的花圃,天天端上桌的都是你喜欢的菜色,他无时无刻不等著你,他要你一回到家就可以忘掉所有不开心,只当他被骄宠的宝贝女儿。容容,他等了你十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有多少个十年。」
「不!不要对我说这些话!我不要听……」花容鸵鸟的捂起耳朵,他说中了她最心痛的事实,她从没想过,爹地已经五十五岁了,还能有多少个十年?噢,爹地……
「他不会寂寞,也不用等我的,他有方心莲……」
「你难道不知道,你父亲为了你,早在十年前就和心莲分手了。」
「不!我不信!」
「你父亲爱你远胜过世上一切,他对心莲说,没有你的同意,他不会娶她,但不娶她,他今生今世也不会再娶别人。所以,你父亲十年来一个人默默的守著你们的家,对你从小到大的回忆是他生命的全部。」花容闻一肓,脑海里反映出父亲孤独落寞的身影。十年,她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是孤单的,没想到她爹地竟也陪著她孤单……
他是爱方心莲的,花容确定,但为了她,他竟然放弃心爱的女人,过了十年没人陪伴照顾的生活。
天啊,她对最宠爱她的爹地做了什麽!
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我不能见他……我有什麽脸……去见爹地?」她伏在墙上哭了起来。
「跟我走。」她的泪让淳于曜心疼,但他不安慰她,因为安慰只是短暂的,他要做的是让她永远不再流泪,所以他攫住她的手,将她往外拖。
「你想做什麽?放开我!」花容挣扎著,但他的力气大她许多,她挣不脱,任他一路拖到停车处。
「淳于曜!你未免太多管闲事!」她生气的嚷著,从不知道他原是个强硬的男人,十年前对她的百依百顺呢?
变了!他变了!他看她的眼神多了一抹严厉,这代表什麽?他终於不再用宠女儿的态度对待她了吗?
「我多管闲事,是因为我不愿意看你将来伤心。」他说话的同时将她推进车里,自己也坐了进去,以最快的速度飞驰到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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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久违的家。
花容一看见家门,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下车吧。」淳于曜打开车门,牵著她走出来。「别再哭了,用微笑迎接你父亲,让他一开门就可以看见你最棒的笑容。」这句话太雷同,让花容片刻失神。
「我会一直保持最棒的笑容,让她回头的第一眼,就能看到我最爱她的一面……」她不自觉的喃喃念出脑海中不断盘旋的这几句话,他曾被媒体刊录的话。
「对,我会。」淳于曜在她颊上轻轻印上一吻。
花容这时才发觉自己说了什麽,她惊呼一声,伸手捂住嘴巴。
淳于曜深深的望著她,他的眼眸向来深不可测,黑汪汪的潭里似乎闪著火,好复杂的火苗,藏有千言吉万语。花容无法直视他,慌乱的想逃离他,但淳于曜不容拒绝的伸手抱住了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的紧紧圈住她,贪婪的吻去她的神智,俘虏了她的灵魂……
「容容,你是真实的吗?」他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呢喃,「会不会又是一场梦?像我十年来所作过的每一个梦?」十年!
这个数字激怒了她,花容用力将他推开,「不!淳于曜,你没资格这麽对我!」家永远是人的避风港,即使她已经离开了十年,一旦觉得自己受到屈辱,她还是本能反身朝家门奔去。
门依旧虚掩,花容一把推开,但映入眼帘的影像让她大声尖叫。
「不!爹地!」她看到父亲倒在台阶上!
她的爹地死了?不!不!不!
「爹地!爹地!」她冲过去抱住他,好冷,但她不知道冷的究竟是她爹地还是自己。
「容容,别移动他,他或许是跌倒了,可能有骨折现象,不可以任意搬动。」淳于曜毕竟比较冷静,他迅速从惊愕中恢复,并且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
花容闻言,立刻一动也不敢动,泪水让她视线模糊,连父亲的脸也看不清楚。
她感觉到淳于曜搂住她的肩膀,「容容……」
「我来晚了,是不是?爹地生我的气,不见我了……」
「不会的。」他吻了下她泪湿的脸,「救护车马上就赶到,不用多久,你爹地就会醒过来。」
「那……我一定要像以前一样对他撒娇,告诉他我好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