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息吧,我出去帮忙准备晚餐了。”叶郁惠跟他点点头,转身开门离去。
他吐了一口气,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冲澡,看来这个Case比想象中还难了……
星光闪烁的夜晚,庄园里弥漫着烤肉的饭菜香,一桌道地的田园大餐加上烤乳猪,这是邵芝琳到这陌生国度后的第一个晚餐。
但她没啥胃口,’因为坐在她对面的邦妮让她胃口尽失。
她真的胖得离谱了,身高也许不到一百六十公分,但体重绝对超过一百六十公斤,像头庙会时比赛待宰的大猪公般端坐在她的正前方,下垂的两个脸颊、三层肉的下巴,更甭提塞在那件大尺寸套装下的臃肿身体。
也因此,她那双单眼皮的眼睛看来更小,鼻子又塌,一张嘴巴更因四周凸出的肥肉而被挤得噘起,像极了两条炸过的盏盏肠,看来简直是只世纪大怪物。
而在邵芝琳打量邦妮的同时,因瑟家的另一个成员,金发蓝眼的雷尼目光也在她身上打转。
身为导游的他,接待过不少从世界各地来到这儿游玩的美女,但却不曾让他看过一个像她五官这么精致,恍若全身每一寸都被细细雕塑过的东方美女。尤其她身上这会儿只穿着一件剪裁大方的香奈儿白色连身及膝洋装,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清净柔和的气质,让他几乎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邵芝琳感受到他灼烈的注视,因此也将目光由那头母猪——呃,邦妮的身上转移到他身上。
他跟他父亲亚瑟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同样是金发蓝眼轮廓,而邦妮则“应该”是叶郁惠的翻版,因为她是黑发黑眼,但由于她的体重大概有她母亲的三四倍重,所以她只能用应该两字。
邵芝琳挑高一道柳眉瞄了雷尼一眼,转而看向胃口不错,双手不停吃着晚餐的动刀动叉的朱立文。
不可讳言的,雷尼是个外国帅哥,他是个东方帅哥,但或许看惯了黑头发黑眼睛,她还是觉得他比较迷人。
“你不吃?”朱立文注意到她的目光,笑笑的指了指她的餐盘,那上面摆满了一堆食物,可她只动了小小的一角。
她撇撇嘴角,“跟一头母猪面对面,我会有胃口才怪。”
此话一出,众人愕然,朱立文更是因此而将满口的食物喷了出来,一脸尴尬,赶忙拿餐巾擦拭。
两鬓微白、一脸慈善的亚瑟怔愕的看着泰然自若的邵艺琳,也不知该说什么。叶郁惠在错愕过后,则替女儿感到难过,她不能怪邵芝琳口无遮拦,她们母女俩几次口角争执时,她也曾气炸心肺的骂过女儿是猪。
雷尼则傻眼,没想到外表柔静的美人一开口竟如此直接、犀利。
朱立文轻咳一声,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邦妮一眼,“你不说些什么吗?”
她冷笑一声,“有什么好说的?我本来就胖得跟只母猪没两样。”语毕,她即离座。
朱立文看着蹒跚离去的身影,呆住了。
倒是邵芝琳受不了的又添了一句,“自我放弃,没得救了。”
“芝琳,别这么快放弃她,找个机会跟她聊聊,告诉她,她也可以像你这样美好不好?”为了女儿,叶郁惠低声向她请求。
但从小就是孤儿的邵芝琳可不知道什么叫母爱,她只懂得自己想要什么就得努力去争取,因此她还是满脸不屑:“她爱当母猪就让她当去,反正得侧身走过那扇门的人又不是你。”
她将鄙夷的目光瞟向正侧过身通过餐厅人口大门的邦妮。
亚瑟低头叹息,这个女儿为了一个男人默默吞下那么多的嘲讽跟委屈,却从没有想过他们当父母的心情。
“爸、妈,我觉得芝琳的话很对,我早就不赞成你们找个整型医师过来,她是为了罗勃而自甘堕落,你们根本不必替她花费心思。”
雷尼看着邵芝琳的目光是闪闪发光,他觉得她是个不得多得的美人,有一张纤弱令人疼惜的鹅蛋脸,但也有一个理智的脑袋,与一堆空有其表的花瓶美人完全不同,他对她是一见钟情了!
“雷尼,你是她哥哥。”亚瑟不满的提醒他。
“什么叫作为了罗勃而自甘堕落?”邵芝琳不解的提出疑问。
朱立文这才想到他还没有告诉她内幕,但频献殷勤的雷尼为了让美人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一古脑儿的就将妹妹因爱而改变自己外貌的事全说了出来。
而邵芝琳在听完之后,更是嗤之以鼻!她不懂,为什么老是有女人因为男人而放弃自我,甚至配合男人过活?!
她冷凝着一张脸看着朱立文,“要我劝那个傻女人将自己弄得跟我一样漂亮,先看看明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是的话通知一声,我再去做这件事。”语毕,她起身推开椅子离开。
“呃,她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太懂。”中文说得相当溜的亚瑟一脸不解。
“她放弃咱们家的邦妮了。”叶郁惠忧心忡忡的替外国丈夫解惑。
“她不帮忙也好,我正好可以带她一起跟团出去走走。”雷尼也不想让美人留在庄园里。
“呃,雷尼,她来这儿跟我有工作合约的。”朱立文出言断了他的计划,“所以在这段期间里,她得工作。”
“难道没有假日?”
他想了一下,“就礼拜天吧。但你也知道,如果我跟她越早劝服令妹接受整型手术,令尊们希望的事也能越早实现。”
“你指的是邦妮和罗勃分开吗?”他嗤笑一声,“不是我要浇你冷水,我妹那个人没得救了,找机会去看看她跟罗勃在一起的样子,你也会赞同我的话。”
朱立文微笑的接受了这个建议。
翌日,朱立文一大早就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邵芝琳,按着亚瑟写给他们的地址,开着亚瑟借他的跑车前往邦妮跟罗勃爱的小窝。
在市郊交界的大马路边有一个木屋,前方挂一个“洗车”大大的招牌,这里就是邦妮和罗勃住的地方。
洗车的设备相当简单,一个架高的遮阳布下隔开了三个车道,车道旁都有个用水泥和砖块砌成的台子,上面的水龙头接着长长的水管,台子下面的小架子里则放了洗车用的刷子、泡沫水、干布、腊油等工具。
这个地方生意要好,恐怕很难!
朱立文将车开进洗车的车道上,此时屋子的木门随即发出“伊呀”的声音。
“哦!”此时。坐在他身边的邵芝琳发出一声无奈的呻吟声。
如果以她的说法眼前正困难的穿过那扇木门的一男一女,应该就是母猪跟公猪了,而这公猪的尺寸显然比母猪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想走了,你别老让我看油滋滋的Pig好不好?”邵芝琳觉得快吐了。
她对胖子原本就没啥好感,看他们一走动就流汗流油的,感觉很恶心。若说是体质或生病的原因那也就罢了,但至少就邦妮而言,她可是自愿把自己搞得跟只母猪一样胖!
朱立文也知道视觉不佳,但他们来到这里,目的就是要改变一些人的!
他拍拍她的肩膀,“下车吧。”
“不要。”
“下车!”
“我不要!”她怒瞪他一眼。
“如果不想看他们,那就尽管将目光放在我身上好了,我应当赏心悦目吧。”他开玩笑的道,无非想拐她下车。
“不要就是不要!”她才不想面对两座肥油大山。
“还是你想坐在车内让罗勃一下子擦窗、擦车,然后整个人半贴在车上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