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医师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这……糟了,那我们的事不都让他知道了?呃,我不晓得了,我先走了。”马太祥虚伪一番,转身就开门离去,将这个一触即发的战场留给另外两人。
邵芝琳睁开眼睛看着朱立文,他仍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的看着她,眸中只有冷光与轻蔑,她熟悉的深情与温柔全不见了……全不见了……
她困难的撑起身子坐在床沿,咬白了下唇,试着打破这一室的凝结气氛,“不、不是他说的那样……”
“你们曾有过肌肤之亲!”他冷硬的打断她的话。
“我……”她打了个寒颤,头一回在这个温柔的男人口中听到这样冷硬的话,这让她好害怕,但她告诉自己要勇敢,要好好的解释这一切,他会原谅她的,他一定会原谅她的……
“那是我十多岁时候的事了,我对男女之间的事完全不懂,我是他领养的孤儿,我能怎么样?但一次就够了,那让我觉得恶心,我学会逃避他的欲望,我学会以偷来的钱帮他找女人,但我绝对没有再让他碰过我!”
“我如何相信你?!”他冷睨着她,一开始认识你你就满口谎言,我被你骗得团团转,而刚刚我又看到你跟他……”他咬牙切齿的道:“你要我相信什么?相信他的话是假的?还是相信你没有从家里偷钱、偷珠宝、偷古董给他?”
邵芝琳哭了起来,“我、我是有交给他,但那全是他.......
“我不想再听你的谎言了,你就不能诚实的面对我吗?”
她泪如雨下,“我正在跟你诚实!”
“是吗?我看不出来!”他痛楚的看着大腹便便的她,一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就心如刀割!
“立文,你听我说……”
他苦涩一笑,眸子再度变得冷硬,“原来我这个整型权威也有办不了的事,尽管我费尽心思要将你那颗污染的心整型,让它纯洁澄净,但坏的永远是坏的……永远也不可能改变的!”
“不要这么说,我变了,我真的变了!”邵芝琳跑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但他脸色倏地一变,冷冷的抽出自己的手,毫无感情的道:“去找你的干爹!”
她神情一骇,“不,我跟他早就没有关系了。”
“是吗?在你做了那么多东西给他之后?!你还真能睁眼说瞎话!”他一脸的赚恶。
“我……”她涕泪纵横的摇摇头,“我是说谎,在遇到你以前说了更多更多的谎,但那是因为害怕而说谎,也为了保护自己而说谎,我没有少条胳臂,脸上没有被划上一刀……这全是我说谎得来的!
“这是我这个窃贼孤儿的生活方式,但遇到你之后,我改了、变了,但于爹又找上我,我怕他去找爷爷他们,更怕他说出我跟他之间曾有的暧昧关系……”
她哽咽的又说:“这件事贾大哥不知情,而从他那里知道我过去背景的你更不可能知道,所以我好怕。好担心,为了阻止他,我才拿钱、珠宝去封他的嘴
“你可以告诉我。”他冷冷的开口。
“我怕你担心,怕你寸步不离的守着我,我不要这样,我要你高高兴兴的沉浸在一个准爸爸的喜悦中。
“呵!你很会说谎,哭戏更是演得好!”他冷酷的打断她的话。
他的话有如铁锥猛地往她的心坎上重重一击,面无血色的她踉跄的倒退两步,跌坐在床上,“你不相信我……”
他是不相信,因为他已经不知道什么可以相信了。
“呵……”邵芝琳突地发出笑声,但脸上仍布满热泪,而这笑声听来好空洞、好心酸。
“曾经,我曾经有一个同住在孤儿院的女性友人,她让男人糟蹋身体、自尊,我劝她离开他,她听不下去,最后终于把自己逼到发疯,自杀而亡。我将她当成警惕,告诉自己不能爱上男人,也告诉自己人生是黑暗、冰冷的。
“但上天让我遇到了你,让你来告诉我人生是美好、温暖的,还让我亲身去体会了这一点,但结果----她哭泣的脸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我错了,我还是错了!”
朱立文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哀威的她,心生不舍的想将她抱入怀中安慰,但他的理智却告诉自己——别再受骗了,别再被她耍得团团转了.......
眸中突地一冷,她冷笑的看着他,“没错,你也变聪明了,朱立文,我不交女性友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待他回答,她继续道:“因为男人的要求比较简单,他们头脑简单,只有下半身发达,只要搞定它就好了,性就是掌控男人的一切。”
“你!”他火冒三丈的怒视着她,却不知道这是她伤心太过的自暴自弃之语。
她拭去泪水,笑道:“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只要安抚好它,我要什么都可以,你不也是这么被我骗来的吗?”
怒不可遏的朱立文抬起手,狠狠的掴了她一巴掌,“啪”的一声,她的脸上立刻出现殷红的五指印。
邵芝琳不再流泪了,她本就不该眷恋这不属于一个孤儿或窃贼的幸福,朱立文这么好的男人不会属于她……那样甜蜜的婚姻生活不该属于她……那样慈祥温柔的家人更不可能是她的……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她逼自己抬头挺胸,维持最后的一丝尊严,随后走出套房,离开汽车旅馆,也离开了这个她以生命、灵魂去深爱的男人……
朱家的四位长辈都慌了,因为再过两个月就要临盆的邵芝琳在下午回来一趟又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晚上十二点,等到喝得醉醺醺、满身酒味的朱立文回来,众人问他知不知道邵芝琳去了哪里,他却又哭又笑的说:“不用找她了,她耍完我,离开了。”
他们将他拉到卧房去睡,还听着醉到不省人事的他喃喃的说着,“孩子不是我的……芝琳撒谎……”
由这些片段的话语,他们无法确切拼凑出他的意思,但每人心头却有着更大的不解。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邵芝琳还是迟迟没有回来,由于她失踪还没超过四十八个小时又无法报案,让他们急得简直像热锅上的蚂蚁,派人分头出去找,却也毫无结果,实在是急死人了!
眼见天泛鱼肚白,朱立文好不容易酒醒了,这才将昨天发生的事完全说了出来,只见他们锗愕、质疑、不敢相信……种种的情绪快速从众人脸上闪过,最后留下的只有浓浓的怅然与失落……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
从那一天之后,朱家上上下下都变得沉默了,家里的气氛一直不好,而朱立文则发了疯的埋首工作,想以工作来麻痹自己。宋飞鸣等人都发觉他不对劲,好言想试探原因,但他却像全身长满刺的刺猬,只会以冷言冷语伺候。
而他那些拥护者也察觉偶像医师变了样,整天冷冰冰的难以接近,许多人便开始见风转舵,将目标转移到左宏升等人身上,连已婚的宋飞鸣也不放过。但没人敢跟他抱怨,基本上,这段时间的朱立文是碰不得的!
董翔集这个管家公自然是到朱家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趟,了解事情真相后又得忙着安慰朱及人等好友。
而朱立文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要忘记邵芝琳,但每到夜深人静时,她那张瑰丽的容颜总是悄悄的浮现在脑海,挥也挥不去。为此,他还曾像个疯子般的翻箱倒柜,想看看邵芝琳在那天午后,究竟是回来拿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