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直截了当的答案,周均杰顿时火冒三丈!
他放掉煞车,打上排档,突地踩紧油门,用力的转了方向盘几圈,车身飞快的在原地转了一大圈,一阵尘沙飞扬后,他面无表情的朝原路驶回去。
韩之莹柳眉一拧,「怎么了?」
「不去了!」
「周总裁……」
「我说不去了,回到我家后,你这个保镖最好也懂得转换一下角色。」
「你是指情妇?」
「难道是『煮妇』?」
她愣了一下,凝睇着一脸冷峻的他。
「你的厨艺一向令人不敢恭维,相较之下,床上功夫我尚勉强可以接受。」
她咬咬牙,一股怒火快速涌上,「何必这样勉强?」
「那是我的事,至于你,」他嘲讽的瞥了她一眼,「拿了我的钱就该替我『办事』 ,这不是几分钟前你自己说的吗?」
「你明知我指的办事和你说的不同。」
他微扬一下嘴角,俊脸上布满阴霾,故意嘲弄自己道:「这我倒忘了,你喜欢变态的招术,资质愚钝的我是怎么也做不来的。」
「你……」她怒目欲裂的瞪着他,「你非得要一直拿这事来冷嘲热讽吗?」
「是!」他回答的干脆。
她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她在他面前早无尊严可言了。
韩之莹若知,她在抵达史库库札的头一天那杀风景的坚持,会令自己无所事事的呆坐在周均杰的住处十天,也许她会聪明的闭口不说了。
看情形,这呆坐的时间毫无疑问的会继续下去。
因为周均杰每天在清晨五点及黄昏四点时,皆独自开着他的吉普车外出进行猎游之旅。
而这中间的空档虽会回来稍事休息,但没一会儿,便又进行步行猎游,从野生动物的足印及粪便里寻找乐趣,当然,她还是被放鸟的那一个。
尽管她抗议的次数一天比一天增加,但他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仅送她一记冷冷的目光,又单独一人做自己的事。
她很纳闷,也很生气,以他过去曾说过的话来看,她不是该身兼保镖及情妇二职,这会儿何必莫名其妙的让她成了闲在家里的「贵妇」?
什么事都不必做,气派的屋内有冷气消暑、有电视消磨时间,但,没有电话。
另外他还叫受雇于他的两名四十多岁香冈族黑人阿部及老鹰,在家里装设铁门及纱窗,听两人说是预防动物入侵用,也防疟蚊。
这倒也让她明白,当初她手伤住院时,周均杰硬是要医生?
她打了一剂抗疟疾剂的原因。
至于她在这里的三餐也是由阿部他们俩负责准备,而且还负责看她按时服药,负责在她离家超过一百公尺的范围外,将她请回去……她明白这都是周均杰指示的,她就这 样莫名其妙的成了只能待在这栋木屋及周围一百公尺间活动的禁鉴,此她除了火冒三 丈却又无计可施。
像她这会儿正走离木屋将近一百公尺,身后便传来阿部和老鹰的脚步声,她长叹一声,很想问他们,需不需要向周均杰按时报告她是几点几分吃药、吃饭、上床睡觉等一天的活动情形?
停下脚步,韩之莹回转身子,看着就站在她面前,一身素净卡其服的老鹰和阿部,他们咧嘴笑的看着她,可是她却挤不出一丝笑容。
她曾试着摆脱他们,逃离那一百公尺的限制,但她不知道被尊称?「香冈追踪者」的他们,天生练就了敏锐的观察力,光凭沙地上的野兽足印,就可以做出正确判断动物 的种类及移动的方向。
而她一个外来客,怎么敌得过这两个在这片荒野草原中土生土长的敏捷追踪者?
尽管右手上了石膏,她也曾突围过,只是举目所见尽是一片无边际的草原,身上又仅有一把手枪,勉强进入草原后,却是在迷路的情形下,让两人给找了回来。
她喟叹一声,无奈的看看两人,一声不吭的朝房子走去。
德国﹒海德堡一身休闲夹克的史维比出现在韩之莹位于郊区的家。
史维比是个纯种的德国佬,他有一头暗灰色的头发及一双澄净的灰眸,近一九□公分的身高加上他那张俊美的深邃轮廓,更加英挺吸引人。
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一直联络不到韩之莹,打电话到她家,她母亲也说没有她的消息。
他灰眸一黯,其实这样的情形并非不寻常,往往他们接一个Case时,在安全的考量下,为了保护委托人的行踪,也曾数个月没有联系。
但此次的情形不同,他无法克制自己忐忑不安的情绪,他必须确定她目前的行踪。
因为此次的委托人虽是周润沧,但被保护人却是周均杰,她的前任未婚夫。
而且他和他之间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仇隙存在……接这个Case,将自己深爱的女人送回她的旧爱身边,他走的是一步险棋,但他没得选择,若不这样做,也许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得到她的爱情。
何况,周均杰在这五年的变化甚大,从一个专一的痴心漠变成一个花花大少,因此 ,他对韩之莹有信心,他相信在她重新认识自己一直挥不开的旧爱后,她虽会伤心,但 也会对周均杰鄙视不已,届时,她终会明白守候在她身边五年的自己,才是她托付终身 的对象。
不过,韩之莹出任务不久,周均杰便委任一名律师由美飞来他这儿,以市价十倍的金额欲买下他在史莹国际保全公司的一半股份。
他自然是拒绝了,不过,他的律师倒是锲而不舍,干脆在德国住下,不时前往公司游说,令他烦不胜烦。
这件事令他担心,也令他的信心开始浮动。
他不明白周均杰和韩之莹之间发生什么事,会令周均杰兴起买下他股份的动机?他 百思不得其解。
「史维比,你来了。」
工藤樱子一见到这多年来帮助她们母女不少的史维比后,那张苍老的脸上漾起了一个真心的笑靥。
他微微一笑,在她热络的招呼下,走进客厅。
工藤樱子随即倒了一杯日本煎茶给他。
「怎么有空过来?是不是之莹有跟你联络了?她这日工作顺不顺利?有没有说哪时候回来?」工藤樱子边说边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史维比啜了一口茶后,摇头道:「之莹尚没有给我电话,我只是过来看看你和深子……」他敏锐的目光瞥向她脖子间的一处咬痕,「深子又发病了吗?」
她连忙遮住那个伤疤,随即苦笑道:「如果之莹有跟你联络,你可别跟她说。」
「伯母,你真的不考虑再次将她送到精神疗养院去?」
她摇摇头,「深子不是个精神病,何况她清醒时安静的时间居多,发病的时间也只有短短的一、两个小时,撑过了就好了。」
「可是她的次数频繁……」
「这是我们韩家欠她的,何况你也很清楚,每每将她送到精神疗养院一阵子再回来后,她对我们的怨怼更深,也常扬言要自杀,而你也知道她并不是说着玩的,有几次,还是你帮我们送她到医院去急救的……」
「这我都知道,所以我想趁之莹出这次任务的空档,将深子安排到美国旧金山的一家私人精神院所,那个医生是精神科方面的权威。」
「不,」工藤樱子再次拒绝了,而且态度相当坚决,「这一辈子我和之莹就是欠深子了,除了当初之莹没有在婚礼时,说破德光?装成均杰外,在德光和深子交往的期间 ,我们一家人也配合德光欺骗她,说他的工作是不具危险性,说他只是负责指挥的保全组长,以至于深子在他遽然死亡时,在毫无心理准备下,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