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心急如焚的一方面以专机找来法医,一方面也联络艾亚洛远在法国的父母。
在两方人马都到达时,风尘仆仆也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的艾克文和莫妮卡,还有任阳鼎、狄雪儿在法医鉴定车子里头的灰烬井无骨灰后,四人才松了一口气,但仍为可能迷失在这片险峻沙漠中的儿女感到忧心。
“雪儿,你真的认为宥心和艾亚洛在一起吗?”在这几日的奔波下,任阳鼎神情显得有些苍老,尤其为了不引起媒体的注意,他和狄雪儿都是以观光客之名行搜寻之实,避开媒体的关注。
“我是这样猜测的,尤其从罗蕾塔校长那里得知每年的越野房车公开赛一开赛,宥心就不安份的以各种方法溜去看比赛的行为看来,她对艾亚洛倾心并非一朝一暮,再从她有计谋的在天数上作文章,可见得她早已决定要跟随艾亚洛一段时间,所以他们两人应该是在一起的,只是——”
她皱起了柳眉,看着眼前这辆被烧得半毁,车体也严重变形的房车一眼,“我实在不明白艾亚洛的车为何会变成这样?他又为什么朝这方向来?”
中法混血的艾克文年近五十,两鬓飞白,但相貌俊逸、成熟稳重,事关惟一的爱儿,他的眸中也不田得泛起忧愁,紧握着爱妻莫妮卡的手。
莫妮卡那张轮廓深明的五官也是满忧心,她忧心忡忡的咬着下唇,“这可怎么办?亚洛一向独立,做什么事我们也从不过问,这下车毁,人也不见了,会不会被沙漠抢匪给劫走了?”
“别自己吓自己!”艾克文倾身吻了她的脸颊一下,才将且光移向任阳鼎,虽然他们两人都是世界名人,但任阳鼎的商业触角伸及五大洲,事业忙碌,因此两人虽曾因商界高峰会见过数次,也知道儿子隶属于其所投资的车队,但他们一直没有深谈的机会。
艾克文放开妻子的手,走近他,“看来我们必须雇请专业的搜寻队来寻人,否则这片沙漠广阔神秘,你女儿宥心和我儿子亚洛可能正待我们的救援。”
“不,那样做只会增加更多的困扰而已。”任阳鼎马上摇头,“我们对两个孩子的行踪尚无法掌握,若让媒体又闻风赶来,大肆报导披露,届时一些有心人可能会乘机勒索或提供假情报,到时我们可能更会疲于奔命的去印证消息,而那只会拖延我们救孩子的时间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莫妮卡走了过去,忧心的望着他。
任阳鼎作了一个深呼吸,“我们自己来找。”
“什么?!”他们夫妻俩讶异的对视一眼,才将目光移向他。
狄雪儿站在他身侧,点头道:“阳鼎是认真的,这些天的搜寻,都是我们两个人亲自去找,没有假手任何一人。
见任阳鼎柔情的握住她的手,艾克文夫妻这才发现以往同进出的两人似乎有了不同的发展,不过,任阳鼎能在丧妻多年后重新接纳狄雪儿的感情,他们也为他感到高兴。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下,雪儿和我谈了许多宥心的事,我才发觉我这个父亲真的很不称职,又将女儿扔到寄宿学校便不理了,而从她校长那里,我倒是明白了宥心的古灵精怪,根本没有因学校的严格管教而收敛,她仍然调皮、爱作怪,只是在我面前,她伪装成一个温柔的名门淑女——”
任阳鼎再次凝视着狄雪儿那深情的眼眸,“人一旦失去重要的东西,才会懂得珍惜,所以我决定自己找到她,就算和这片险峻的沙漠对战也无所谓,我要让宥心明白她是我最宝贝的女儿。”
艾克文和莫妮卡相视一眼,为他眸中的坚定之光感动不已,两人心有灵犀的点点头,握紧双手,异口同声的对着他道:“也算我们夫妻一份吧,我们一起去找回我们的孩子。”
任阳鼎和狄雪儿双手交握,相视一笑,觉得自己和孩子之间又接近了一大步。
*
艾亚洛一行人在经过近两天的长途车程后,终于抵达这片位处在沙漠的另一片天地,这里大小湖泊并列,干净的湖泊犹如一面镜子,平静无波,映照着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太阳高挂,天气显得闷热。
艾亚洛和胡赛提欧分别下车,双双走到这片映着璀璨阳光的湖泊,再很有默契的回头瞟了后车厢一眼。
他们这一路驶来,停车休息的时间很短,会驾车的两人轮流驾车,好让另一人在车上补眠,而每回停车时,胡赛提欧及艾亚洛总是会掀开后车油,让用毛毯罩住全身,以为躲得天衣无缝的任宥心呼吸点新鲜空气,就这个举动,两人才知道彼此都已察觉她躲在车上,只是没人点破。
“你说她会不会出来?”胡赛提欧笑笑的问。
“到达目的地了,她是该出来了。”艾亚洛心情复杂的回答。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死生相许,我想你们两人就是这句话的最佳写照,谁也放心不了对方,因此她不顾被闷死的危险跟了上来,而你也舍不得她,在默许她的行为外,还不时的暂停几分钟,就是想让她能稍微呼吸点新鲜空气。
对这点,艾亚用没有否认,他侧过身来,炯炯有神的紫眸凝视着胡赛提欧,“你也对她动心了,是吗?”
“她是一颗璀璨的钻石,没有一个男人着了不心动的,只是——”他释然的勾起嘴角,“她是属于你的,而我的沙漠之钻也许还遗落在这世上的一隅。”、
“那你就该去寻找,而不是受缚于传统,部落里的女子没有一个匹配得上你这只孤绝又冷峻的飞鹰。”
他淡淡一笑,“再说吧,何况这一步行进入流沙密集区,我们是生死难料,谈那个未免太早了。”
艾亚洛明白的点点头,却语重心长的表示,“当一个男人觅得他生命中的女人时,那股难言的万般滋味,大概是有生以来最复杂却又最美丽的甜蜜牵引,不要错过这样的体验,胡赛提欧。”
“我会将这段话牢记在脑海。”他回以一笑。
在听到后车厢叩、叩、叩的敲击声时,两人相视一笑,“也该是时候了!”
菲尔和赛鹰不解的跟着两人往回走,看到艾亚洛打开后车厢,露出任宥心那张俏脸儿时,全愣住了。
满头大汗的她将毯子扔到地上,跳下车子,再一边以手煽风,一边鼓着腮帮子怒视着微笑的艾亚洛和胡赛提欧,“你们两人很差劲耶,一路上还会贴心的打开后车厢让我透透气,这一会儿车子都停了好半天,你们却不开门,打算闷死我啊!”
“你躲在里面时,应该就有闷死的心理准备。艾亚洛不怎么怜香惜玉的凝视着她。
“你——”她送给他一记大白眼,随即笑逐颜开,“少说这种口是心非的话,你当真舍得闷死我,就不会频开后车厢了。”
闻言,胡赛提欧对她的聪颖更加赞赏,但也忍俊不住的笑出声。
菲尔和赛鹰看到这情形,明白他们都被这三人给诳了,虽然不悦,但胡赛提欧是族长,他们又能如何?
艾亚洛的神情有些狼狈,但仍硬着嘴巴道:“我认为你想找死,那死在后车厢里是可惜了点,反正进入流沙区,要死的机会很大,有你作伴,黄泉路上也比较不寂寞。”
任宥心知道他还不愿承认对她的感情,却也不想错失这坦白的机会,要不然,真不小心被流沙给吞噬了,那不就没机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