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晌,四周变得沉静,只有沙漠之风微微吹拂的声音,而车内的气氛更是凝滞得令人难以承受。
任宥心心惊胆战的抬起头来,自皙的手臂也有了两处被玻璃划过的小伤,不过,在正对着那双闪着要杀人的犀利紫眸时,她心跳咚地漏跳一拍,暗叫不妙的要推开车门来个溜之大吉,但手脚利落的艾亚洛一把拉住她的头发,让她往前冲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
艾亚洛这会儿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了,这个女人让他完完全全的明白古人所云的“红颜祸水”,她简直是搞破坏的,而他还安心的以为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破坏了?!
“痛啊,好痛,你别再拉我的头发了!”他愈拉愈用力的手劲,逼得她不得不出声哀求。
“会痛?你也会痛?那你刚刚扯别人的头发时痛不痛?”他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她愣了一下,一回头,柔嫩的唇瓣恰巧印上他冷硬的唇,这虽是两人第二次接触,但第一次时,她是昏迷的,自然也没什么感觉,而这回两人眼睛可都是亮着的,双方皆倒抽口气的震慑样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任宥心是忘了头发还被他抓着,一颗心怦怦怦的跳个不停.一张脸红得都快冒烟。
在盛怒中的艾亚洛虽然也尝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奇异感受,但那股感觉很快被沸腾的怒火给掩盖,他忿忿的别开脸,冷峻的道:“现在想来‘柔’的,不显得太慢了?”
“这——”她愣了愣,随即怒气冲冲的噘高了嘴,“你真是占人便宜还卖乖,再说,我不是那种随便送吻的女孩,我可是冰清玉洁……”
“哈!”他不屑的打断她的话,“一个会单独到这荒凉的撒哈拉沙漠的女孩图的是什么?沙漠艳遇?看沙漠烈阳?”
“我是追随我崇拜的赛车明星,你——”她突地看到他手臂上几处被玻璃划到,还滴着血的伤口,“你也受伤了?”
他撇撇嘴,“一点小伤而已。”
“这——”瞧他一副冷面阎罗的模样,她知道自己是白担心!她气呼呼的瞪着他仍拉着她长发的大手, “你的贵手可不可以离开我宝贝的头发?”
瞠视着她好一会儿,艾亚洛才松开手。
任宥心顺顺被抓乱的头发,看着他怒气凝滞的踢开被撞得凹凸不平的车门下了车。
抿抿嘴,她瞧了满碎玻璃的车内一眼,也打开车门,跟着下车,一双骨碌碌的黑白明眸转来转去的,对这样的一团乱,她是习惯了。
艾亚洛一张俊美的脸孔已不见怒意,但眸中的冷意却更冷,“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功力,任宥心。”
赞美她?这有点不搭轧吧,她皱起了柳眉,“你在赞美我?”
“是啊,能在半个月的时间搞坏三部车,你的确高竿!”他话中带刺。
她沉眉锁眼的膛视着他,“我就怀疑嘛,你怎么可能赞美我?原来是在挖苦我!”
“好车、烂车,全逃不过你的霉运。”说到这儿,他突地想到他的爱车,在世界各地他拥有近七十部的好车,若这一辈子被她缠上了,他的爱车不就无一幸免?
思忖至此,他竟有股无力感?艾亚洛扯扯嘴角,这股滋味他可不曾尝过,怎么会——
皱起了两道浓眉,他睇视着神色写着“没什么大不了”的任宥心,这个小妮子该怎么治呢?
治她?他头脑短路了?他竟还想将她带在身边?
“想什么?想得眉毛都要打结。”任宥心不解的道。
他抿了抿性感的嘴唇,边走边说:“我们该分手了!”
“分手?”她莞尔一笑,“这句话已经听了不下三次,我觉得我们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混一起呢!”
闻言,艾亚洛的眉头皱得更紧,因为他也有这样的直觉,她可能是他今生甩都甩不掉的橡皮糖。
今生?这个念头太吓人,他的步伐加大,希望能甩掉身后的小跟班。
但任宥心知道身处在这片浩瀚沙漠,若不跟紧他就会被这片黄沙给吞噬,于是脚不够长的她,干脆用小跑步,好在她穿的不是高跟鞋而是凉鞋,在沙地上跑还算OK。
“任宥心,如果不想有机会被我掐死,还是闪远点。”
“五步远吗?”
艾亚洛白她一眼,“别跟我嘻皮笑脸的,我有要事待办。”
“我会是个得力的助手。”
“依你目前的表现吗?”他倏地停下脚步,双手环胸的睨视着她。
“呃——”任宥心呆了一下,很自然的停下脚步,表情相当认真地努力思索这段日子的表现如何。
见状,他只有哭笑不得的感觉,摇摇头,再次举步往前走,但眼前一座像个“山”字形的山崖,却令他不由自主的再次停下脚步,博士的藏宝图上也有这 .样的一座山——
他将背包放下,拿出藏宝图仔细的看了看,没错,这是其中三个标记的区域,而从他身边这一大片耸直的紫色崖,再过去五公里处也有另三个标记。
“这是什么?”任宥心好奇的凑向前。
但艾亚洛却很没风度的快速将图卷起来,放回背包。
“小气!”她在他身后嘟嘟囔囔的,惹来他一记白眼。
艾亚洛仔细的推敲那相距井不远的三个标记,不过,怎么看也只是沙漠的一隅,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
见他低头来回踱着那近三角形的线,她拧起眉头,“这段时间看沙漠还看得不够?看得那么仔细干啥?”
他瞪她一眼,“没事可以早点离开。”
“怎么走啊?连东南西北的方向都摸不清楚,何况这儿除了沙就是崖,能走去哪里?”任宥心干脆站着不动,看着他在那儿转来转去的。
“你老走三角形干么啊?没事在这儿画三角形,不无聊?”
“三角形?”他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直视着自己刚刚打转的地方,没错,果真是三角形,但这代表什么?!
忽地,她注意到他后面的山壁后好像晃过一个身影,皱起眉头,她直觉的走过去,这儿也有人吗?”
艾亚洛也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想了想,他也走了过去,但一到山壁后,正好看见一个柏柏人敲了任宥心的脖子一记,令她连喊痛的时间都没有就昏倒在地。
他一惊,快步接近他们,却看到那名柏柏人身后还有七、八名一样蒙着头巾的人,而最令他感到不解的是,他们身后那片沙漠上放置了一些挖掘工具,也已翻挖了好几个洞……
他以阿拉伯语道,“你们是谁?你们在干什么?”
“我是朗恩,你们又是谁?为什么闯入蓝族的地域?”三十五岁的朗恩上前一步,那张黝黑的俊胜有着深深的敌意。
“你们在挖什么?这儿既不是绿洲,根本不需掘水井,再者,”艾亚洛指着就在崖壁上方的一处部落,“若我没有猜错,那儿该是你们所居地吧,而那儿也应该有足够的水源供你们饮用,你们挖这片干涸的沙漠实在没有道理可言。”
“那你们这两个外国人不到观光地,却直往我们蓝
族处来又是为什么?”朗恩的口气冷硬,不可否认的,这名外国男子身上的冷凝之气也令他感到有些压力,这名男人不是长得俊而已,还是个难以应付的人。
“看来我们各有各的目的,不过——”艾业洛指了被另一名柏柏人扶着,已没意识的任宥心,“你们打昏了我的女伴,又抓了她做什么?”他肩头突地一皱,“不会是要带去让你们的族长选新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