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大家急死了。
「古少爷说他要走,结果却是到药堂去买砒霜后又折返,他将砒霜加在酒里就喝下去,一下子就口吐白沫、脸色发黑,吓死人了……呜呜呜……」
王娇大哭起来,她哭得很伤心,因为她若没有骗过这一马车里的人,她的娇艳楼就得赔给古玉堂了。
柳纹绮闻言泪如雨下,原来她真的误会他了,他真的是去聊天的,他根本没……
马车急驶到娇艳楼,柳纹绮第一个冲下去,又急忙往二楼奔,但她不晓得他在哪个房间。
「玉堂,我来了,你在哪里?」
「砰」地一声,右边的一个门打开了,满脸泪痕的洪艳跑了出来,一把握住她的手,「快点,他在这里,他快撑不住了。」
她面无血色的跟著洪艳跑进这间豪华厢房,房里有著呕吐后的怪味,但她不在乎,冲到床边,看著躺在床上,脸色发黑、口角还有白沫,黑眸半阖的古玉堂,泪如雨下的道:「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的?」
听到她的声音,他困难且挣扎的张开了眼睛,眼睛看来无神,像是将死之人。「纹……纹……绮……是纹绮吗?」
「是我是我,你为什么那么傻呢?」
「因为我的日子……太……太……苦了……我爱你……爱孩子……却……但我不怪……你……是我的错……这是现世报……」
「不要,我也爱你,孩子也爱你,大家都爱你,你要撑下来……大夫呢?大夫呢?」她转头看洪艳。
哭肿了眼睛的洪艳摇摇头,哽咽道:「没用了,大夫说没用了……」
「不!我不要……我要你活著……我的愿望里有你啊……别走……别走……求你……我不对……是我不该不理你的……我不该……」柳纹绮泪如雨下。
「我在死前也有一个愿望,你可以帮我吗?」
「可以……呜……不要……可我不要你死……」
「洪艳……你……我快不行了……我没力气了……」古玉堂指著洪艳。
她点点头,拭去了泪水,将桌上的一张纸拿给柳纹绮,但她哪有心思看,「这是什么?」
「这一张可以说是陪葬品,他——」洪艳哽咽一声,「他希望你还愿意当他的妻子,远流山庄的那一条黄线能擦掉,孩子他也能有份,所以你若同意就签个名,然后他死后,这张纸就是他惟一想要的陪葬品,这是他的生前大愿,他若能如愿,他就能走得安心了……」
她拚命摇头,涕泗纵横的哭道:「为什么?!我不要,你撑下来,我们两人的愿望都可以达成的。」
「签……签……看你签……我就能……含……含笑九泉了……」
他的声音好虚弱,眼睛也仅能困难的睁开一道细缝。
见状,满脸泪痕的柳纹绮也只能以颤抖的手,拿著毛笔,泪眼模糊的在纸上签下了名后,哽咽啜泣的贴近他的脸,感受他身上最后的温度,「你……你可以放心……了……」
她的泪一滴一滴的滴在他的俊脸上,她难过的往他的脸、他的唇磨蹭相贴,她舍不得,好舍不得——
「你签了?!」一个带著笑意的声音响起。
她的泪水滚落眼眶,她眨眨眼,看著竟然睁开眼睛的他——
最奇怪的是,他的脸色怎么在泪水的渲染下有白有黑?
她直觉的伸出手摸了摸,居然能沾在手上?
「那是灰炭粉,涂起来很逼真,对不对?」古玉堂开心的看著她。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仍愣愣的看著他。
「我骗你的,对不起,纹绮,但我真的很爱你,所以我找了老鸨合演这出戏,洪艳也配合著演,总算拐到你重当我的妻子了,你可不能违约。」
她回过神来了,原来——原来——
他一把抱住她,喃喃的道:「不可以生气,你爱我,我也爱你,谁也不吃亏,孩子我们两人一起爱,家中长辈我们一起尊敬,我古玉堂在这儿发誓,再也不在外面风流了,日后一定是个爱家爱妻爱子的大将军,不然,我就真的喝砒霜——」
「不用了。」她粉脸酡红,再加上沾到不少炭灰粉,惹得他又笑了。
「你这样也很美。」
闻言,她的脸儿更红了。
他将她拉到自己的身上,深情的凝望著她,慢慢的倾身吻住她。
洪艳笑笑的走了出去,这才发现楼梯间站了一大群人,而王娇还在跟大家解释一切都是假的,是演戏……
「该死的,害我短少了好几年的寿命……」
「就是,这不请出家法痛打他一顿怎么成……」
古家几个长辈在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气呼呼的就想上楼去揍人。
洪艳连忙微笑阻止,「你们进去可是会破坏好事的,呃,可能还会破坏古家再添个娃儿的机会哦。」
闻言,大家互相看了看,脑海里也浮现了双胞眙、三胞胎的画面——
「那算了。」
「对,算了。」
众人哈哈大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