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末觉的他走回自己的房间,却一眼对上了裸裎躺在床上、姿态撩人的邓燕双。
他眉头一皱,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但仔细看了看,这个雅致豪华的房间的确是他跟柳纹绮的房间没错。
「你怎么在这里?又是谁准你进来的?」
她娇媚一笑,搔首弄姿的坐起身。「当然是你娘子啊,她真的是个很特别的女人,上回我要她磕头认错,惹火了山庄里的一群人,可她却不计前仇,还找我来为你『舒缓舒缓』呢。」
邓燕双这段日子可闷透了,古玉堂跟柳纹绮再次成亲,她因上回要柳纹绮磕头的事而成了顾人怨,一些男人也不理她。
知道古玉堂不会再要她,她也是死心了,想到京城去找个俊男填补他的位置时,严罗就来找她。
而在看完柳纹绮的亲笔信后,她更是迫不及待的来了。
古玉堂难以置信的瞪著她,他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他实在不相信柳纹绮会找这个女人来伺候他——虽然她以前也曾这么做过。
他的心一凛,骤然转身。
邓燕双一见他要离开,马上追上去,从背后抱住他,「我不让你走,玉堂。」
他嫌恶的拉开她,「请你自重,我现在是个有妻子的人。」
「有妻子?!那又如何?你还不是到娇艳楼去找那个妓女。」
「那是我的事,走!别让我再看到你。」
他冷冷的回头瞪她一眼。
被这犀利如刀的眼神一瞪,她吞咽了一口口水,不敢再强留。
*
古玉堂怒气冲冲的在后花园里,找到了还在吃东西的柳纹绮。
他怒视著她,「是你叫邓燕双脱光了衣服在房里等我的?!」
她咬了一口包子,咀嚼了几口,吞下肚子后,这才抬起头来看著他,「是。」
「砰」地一声,他用力的槌桌子,咬牙道:「为什么?那个女人上次逼你磕头——」
「是你逼我。」
「什么?」
她放下了手上的包子,直勾勾的看著他,「你跟她都一样,同样的心思,这样的默契想必是来自肉体上的契合,所以在考虑找谁到家里来伺候你这个大将军时,我马上想到她。」一对狗男女嘛!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她大力的咬了一口包子,瞪向他,边咀嚼边道:「我这么做是为了顾及相公大将军的声誉,这天天到娇艳楼报到,外人说三道四不好,相公就在家里风流吧。」
他恍然大悟,「原来……拜托,我到娇艳楼只是去聊天……」
「到妓女院聊天?」她一脸不屑,又恨恨的咬了一口包子,像在咬他的肉。
「纹绮——」
她装出一抹虚假的甜笑,「我知道相公『饿』了,就请相公不必客气,去『吃』她吧!」她摸摸自己的大肚子,咬牙切齿的道:「身为一个贤妻,是该伺候丈夫,但妻妾的肚子大,产期不远,无法帮忙相公——」
「闭嘴,我不需要谁来伺候!」
她抿紧了唇,拿起包子又啃了起来,她就是拿吃来泄恨。
古玉堂咬著牙,他是一肚子火,但看到她一大口一大口的吃包子,再看到已经胖到过火的她,他试著缓下口气,「你真的那么饿吗?」
「是,饿死了,就跟你渴望跟上千,上百个女人翻云覆雨的欲望一样的强。」
「我没有要其他的女人——」
「你有。」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知道是自己常往洪艳那里跑,让她误会了。
他跟站在她身后的小瑶跟游嬷嬷使了个眼色。
她们虽不想让小姐单独面对他,但自己是下人嘛,不得不离开。
园里只剩下两人,也不见其他躲藏的家人后,他打算表白。
「你知道我为什么再跟你拜堂成亲吗?」
「知道,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奉子成婚,这四个字,我印在脑海里了。」
「不是,是因为你。」
「我?」柳纹绮笑了,但那笑意可没有抵达眼眸,「古玉堂,老实说,从成亲到现在,我实在没有感受到你为了我有什么改变,你天天往外跑,碰都不碰我,甚至连陪我都没时间。」
「你肚子那么大,我哪敢碰你?再说,我想陪你、找你谈话,但你呢,拚命的吃吃吃,我就坐在你对面,看著你慢慢的膨胀成原来的两倍,我看都看傻眼了。」
「你这是在嫌弃我?」她的怒火瞬间凝炽。
「我——」他语塞,顿了一会儿,承认道:「好吧,也许有那么一点点,但是你不能否认你的食量比别的孕妇大上一、两倍。」
她冷眼睨他,「你担心我将远流山庄吃垮?让你没有银两在外面给女人挥霍,养不起妓女——」
「你别想那么多行不行?我只是要你控制一下,别像只母猪拚命——」
她猛抽了一口凉气,「母猪?!」
「呃……」惨了。
「你居然——」她又气又怒的瞪著他,「古玉堂,我会像母猪也是因为你这只四处找母狗苟合的公狗在我身上下的种!」
他先是一愣,随即气愤道:「你怎么骂我是狗——」
「你是,你最好克制点,免得纵欲过度,成了风流鬼。」
「你还咒我死?」他快气炸了。
「是,咒你早日归西,反正夫死从子,我的肚于都有娃了。」
「柳纹绮,丈夫是『老来伴』,女儿是『出嫁从夫』,儿子日后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你最好搞清楚。」
「但就怕这个老来伴的丈夫日后是一大群女人的老来伴,我又得排到几千几百人之后,我宁可不要这样的丈夫。」
两人唇枪舌剑,一句母猪让柳纹绮的修养与理智全没了,而古玉堂也被公狗一词给激怒,他们的对骂声惊动了古家四个长辈,四人急忙过来。
古玉堂一见爷爷、奶奶、爹、娘,气呼呼的将柳纹绮找邓燕双到房里供他使用的事连朱炮似的说了,「你们说她是不是太过份了,她把我当什么?」
「色胚。」古修齐答得干脆。
他猛抽了一口凉气,「爷爷——」
「没错,你怎么当人家丈夫的,二次成亲也是你说的,结果,还到娇艳楼去,逼得纹绮只得找女人进山庄让你泄欲,她这等委屈都受了,你还凶她什么?」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她——可她说我是公狗。」他想赢得一点支持。
「骂得好。」陈柔也咬牙开口。
「奶奶!」他怎么不知道他得罪了这么多人?
「爷爷、奶奶、爹、娘,是玉堂先骂我是母猪,我才愤而……」怒火全消了,此时的柳纹绮只有伤心跟难过,她泪如雨下的哭了起来。
「母猪?!」八道犀利的冷芒直接射向古玉堂。
他抿紧唇,想道歉又说不出口,他不习惯认错。
「噢……好痛!」泪流满面的柳纹绮突然抱著肚子哀叫起来,「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一定是刚刚太激动,动了胎气了,快去找大夫,快!」胡丽文跟陈柔边唤下人边扶起她。
「等一等,不对……我好像要生了……好痛、好痛!」她痛得蹲下身子,粉脸苍白,额冒冷汗。
古玉堂脸色一变,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直奔房间。
*
「哇!哇!哇……」
五更天,一轮明月高挂天空,疼了几个时辰的柳纹绮终于在远流山庄上上下下双手合十的祈祷下,顺利的生下一个小娃儿。
「生了、生了!」
四个长辈开心的笑了,带著严罗及些仆佣们全挤到桃香园外,就等著产婆将娃儿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