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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使”二字又让雁屏悲从中来,至少那个“天使”不是她,她只会一次又一次地管他带来灾祸而已。

  这一回,他在惊心动魄中逃过了,难保下一回去那么幸运。雁屏在获知他平安无事后,才发现自己的神经绷得有多紧,倘若他真有个差错,她连一分钟都活不下去。

  “我们可以看看他吗?”何舜浩问。

  “可以,不过,只能隔着玻璃看,第一个二十四小时是关键时刻,我们不希望有任何感染。”傅尚恩说:



  何舜沿看了雁屏一眼,她识趣地说:“知道永洲脱离险境,我就放心了……我也该走了。”

  “程小组……”岳海栗欲言又止。

  “代我问候他吧!”雁屏忍住哽咽说。

  她独自走向空旷无人的长廊,泪又奔涌而出。她多想见何永洲呀!但那有什么好处?她是他的煞星,会或带来细菌,让他的伤口裂开,引发并发症!反正她是不吉祥之人,离他愈远愈好、愈远愈好……

  后来的几日,雁屏忙着父亲的法律问题及协助母亲处理产业,在耗尽心力之时,她仍忍受着惦念何永洲之苦,幸好岳海果每天都会打电话来报告何永洲复元的状况。

  在何永洲初次苏醒时,岳海粟就说:“他提到你,想要见你。”



  “不可能的,台湾的报纸又把我和他的事拿出来炒,现在我去看他,岂不是又给何家带来更大的困扰吗?”雁屏低声说。

  “那么,和他通个电话,好吗?”

  “这也不好。”雁屏狠下心来说。

  “我真不懂你。”岳海栗有些不满地说:“不过,我敢担保,何永洲哪一天从医院偷跑出来时,那才轰动哩!”

  结果,何永洲没来,何咏安倒先出现在旅馆的房间外。

  雁屏见到她,十分惊讶,但也明白她来意不善。若是去年,这种情况会令雁屏手足无措,然而此刻,大风大浪地都经历过,再也没有惊傻了。

  “请进来。”雁屏有礼地说:“永洲还好吗?可以出院了吗?”

  “哦?什么时候‘何大哥’进级成‘永洲’啦?!”何咏安并不应和她的礼貌,但仍走进来说:“我一直想和你谈谈,可惜却苦无机会。”

  “咏安姐,喝杯咖啡吧!”雁屏按以前的习惯称呼。

  “不必把我当客人,因为我不是,”何咏安连坐也不肯,气势颇为逼人地说:“永洲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太好了。”雁屏高兴地说。

  “不!一点都不好!他知道你还在旧金山,出院的第一件事一定是马上来找你。”何咏安没好脸色地说:“我这弟弟碰到你整个人就疯了,完全不顾年老的父母已经为他操够了心。我想,你很得意吧?”

  “我怎么会得意呢?这也是我不希望会发生的事。”雁屏尽力表明。

  “是吗?我怎么老觉得你和我弟弟纠缠不完呢?”何咏安的口气充满着怀疑说:“我可以告诉你,无论你再怎么努力,永远都不可能进我何家门的!”

  雁屏没料到事情会扯到这一方面,一下子惊愕得无法言语。

  “我这可不是什么门户之见喔!”何咏安不等她反应,又抢先说:“只是我弟弟将来要走政界的路,必须有个出身清白的老婆,以你的背景,只是会替他制造丑闻,阻挡他的前程,你们的婚姻又怎能幸福长久呢?”

  “咏安姐,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嫁给永洲的念头。”雁屏回复冷静,实话实说,“从一开始,我是连朋友也不想做的,因为我知道自己攀不起,也赌不起,所以,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比任何人都不愿和永洲有瓜葛。”

  这些话倒使何咏安意外,她说:“但愿我能相信你,因为在我看来,你只是不断地将他卷入是非,存心拖着他不放,完全把他变成另一个人,我家的人都怕极你了。”

  雁屏自己也解释不请她和何永洲之间的恩恩怨怨,曾用恨意来断、曾用绝情来断,更曾用死亡来狠斩,但却似乎丝更乱、结更深,可她能怪何永洲的不配合吗?

  在这种愈描愈黑的场合,她唯一能说的便是,

  “你今天来找我,是要我尽快离开旧金山,对不对?”

  何咏安看她一眼,点点头说:“没错,我想,你也不希望惹来更多的新闻吧?”

  这虽然对雁屏有许多不便,她仍然同意说:

  “好,我明天一早就搬出旅馆,让永洲没办法找到我。”

  何咏安再一次讶异于瘫屏的顺从,突然产生自己欺压弱小的感觉。她隐约有些了解何永洲对这女孩念念不忘的心情了,难怪古人说柔能克刚,此刻连她自巴都忍不住说:“小雁,或许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只可借你是程子风的女儿,白白耽误了你。”

  何咏安定后,她的话还在房内回荡许久,对雁屏而言,那些批评已经不会椎心刺骨了。

  她曾经会哭,但现在已泛不出泪水了,等父母亲都回台湾后,她就要到她的隐居处,做个不再有过去,完完全至的孤独人。

  何永洲出院后,暂时搬到何舜浩的一座海滨别墅里静养。

  这栋房子,有一半是突出在巨岩上,白天可以欣赏海上的风云变化,夜里汹涌的波涛仿佛就在脚下。

  ”说是静养,他却每天烦闷地度过,可父母都在跟前,他又得强装笑脸,使他想起以前在台湾那种充满压力的日子。

  一切都是为了雁屏,他们两个都是成熟的人了,也算以生命相许,难道就要因现实舆论,连见上一面都不允许了吗?

  他不相信,一向意气风发的自己,却连一个小小的心愿都无法达成!这种遗憾,日夜割宰着他的心,可她为什么能够那么冷然呢?

  在岳海粟回台湾的前一天,他突然很正经地对何永洲说:“我一向不和人谈论感情的事,不过,我觉得你没必要再为程雁屏伤神了。”

  何永洲瞪他一眼,并不回答。

  “她是危崖上的一朵花,一个弄不好,就会摔得粉身碎骨,你又何必呢?”岳海粟继续说。

  “你不懂。”何永洲淡淡地说:“在雁屏为我割腕,我为她挨那一枪的时候,我们的世界就和别人不同了。”

  “我是不懂。”岳海粟笑一笑说:“但无论你们在什么‘世界’,也必须面对我们这个世界吧?”

  “海粟,你曾经爱过吗?”何永洲心血来潮地问。

  “狮王只晓得扩充领土,女人则是领土的一部分,这就是我的‘爱’。”岳海粟半认真、半玩笑地说。

  “所以,你根本没资格说我,”何永洲直接下断。

  “好,我不说了!”岳海粟大笑出来,“我早该有自知之明,我是最不适合谈感情这件事的人。”

  岳海粟是个讲义气的好朋友,不太会介入别人的私事,若是有意见,也都是点到为止。

  而最难应付的仍是他的家人,虽然大家都没有言明他和雁屏的恋爱关系,但仍皆视她为红颜祸水。

  当他的伤口好得差不多时,何舜洲已经鼓动他回台湾了。

  “我虽不赞成你这次的莽撞行动,但程子风和蔡明光算是在你的手下归案的,这是你回到政界的最好时机,你要好好把握。”何舜渊不只一次的说。

  “爸,我希望能把这个博士学位修完。”何永洲总是如此回答。

  “这个博士学位不要也罢,反正你又不缺。”何舜渊不太高兴地说:“我记得你是个从不逃避的孩子,怎么现在却变得如此畏首畏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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