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俞夫人清楚地划分了她和那女人的身份,她是奴才,而她却是狂霄苑里的半个主子。
主子以前身边的女人都被当成他的暖床女奴,他们不需要对她们尊称,但这次却特别交代她的身份,这不就表明了她在他心中是特别的,不是一般的床伴。
她好怨!为什么淩剑霄的眼睛就是看不到她对他的深情?
“爷……”
她想要述说她心中的不平,才一开口就被淩剑霄先一步给打断。
“榛儿,从现在起,你不用跟在我的身边了……”
淩剑霄的话还没说完,荣榛随即紧张又不解地问:“为什么?”
荣榛自认她尽心尽力地照顾、保护着主子,并没有出过些微的差错。也许她最大的不该是偷偷地迷恋他,但她都隐藏在心底深处没有造成他的困扰,他不能就这样不要她。
“我话都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淩剑霄擡眼瞪了她一下,才继续说道:“你以后就跟在俞夫人的身边保护她的安危,她若有丝毫的损伤,我就惟你是问。”
会派荣榛跟在俞恋禧的身边是怕她再度寻死,有功夫底子的荣榛一来可以保护她,二来还能够监视她的行为。
“爷,我不要!”她不愿意离开淩剑霄去保护他的女人。
听到她拒绝,淩剑霄怒不可遏地瞅着她。
“你说你不要?”既然她不听从他的命令,那他留她何用?
“爷……”荣榛心中害怕他的怒火,但她还是要说。
荣楮看妹妹犯糊涂了,他急急忙忙地拉住她,不让她再多说一句,生怕她一个失言就惹来杀身之祸,到时他恐怕也保不了她。
“爷,榛儿一定会不负爷之所托。”他替妹妹应允了这份工作。
“哥——”他怎么可以不顾她的意愿就替她作主?
“别说了!”荣楮阻止她再说话。
她真的是被爱情冲昏了头,竟然糊涂到忘了主子最厌恶人家反抗他;要不是他及时拉着她,她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为什么不让她说呢?她要把心中所有的话全说出来,她不相信以她的条件,会输给一个歹毒的女刺客。
荣榛想要将她对他的情意一古脑儿地全盘托出,她不想再隐藏下去。
“榛儿,她老是会有寻死的举动,你要好好地保护她的安全,别让她寻短;她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拿命来赔。”淩剑霄严厉地警告她。
他可以原谅她先前的反抗,只要她能保护好俞恋禧,方才的事他可以不同她计较。
“我……”
看见妹妹又因主子的话而刷白了脸,荣楮不让她说话,跟着替她回答:“榛儿一定会保护俞夫人的安全,不会让夫人有机会寻死。”
“嗯!”谁应话都无所谓,淩剑霄只要她达成他的交代就行了。
见荣榛还站着不动,他脸色不豫地开口:“你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点去淩云阁伺候着!”
“是。”荣榛咬着牙,万般不愿地退下。
荣楮见主子不再开口,他也保持沉默的在一旁候着,他不想继妹妹之后被遣离主子的身边。
“楮……”静默了好一会儿,淩剑霄才打破沉默。
“爷?”
“派人去打听中原武林献上的俞夫人的身份,还有她的背景及有关她的一切。”他下令吩咐。
淩剑霄想要知道俞恋禧所有的事,最重要的,是他想要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恨他?她又是想要杀他为谁报仇?
荣楮对于淩剑霄想要知道她的事感到讶异,但他没有将心中的疑问及想法说出口,仅是忠心地服从主子的命令。
“是。”他退下去执行主子交办的事。
他不打算放过她,所以,他要知道有关她的一切,只要掌握了她的过去,那她的未来也将在他的掌控之中。
淩剑霄的嘴角挂着一抹算计的笑容。
他要她付出刺杀他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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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翻身,锦被自俞恋禧的颈部滑落至腰际,她白皙无瑕的玉背裸露在空气中,令她从微寒中惊醒。
察觉到自己身无寸缕,她急忙地拉起被子盖住身体。
她怎么会没有穿衣服呢?为什么她全身的骨头酸痛得好象快要被拆了似的?
俞恋禧躺在床上,一直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想起昨夜和淩剑霄的对峙及他对她的不轨,脑中的影像倏地停在他占有她的那一刻。
天啊!他竟然占有了她,而更令她难以接受的是,她竟没有坚持地反抗,还在他的身下呻吟不止。
她拥紧身子,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啊——”她抱着头放声尖叫。
“叫什么叫!”床帏外传来女人不悦的斥喝声。
听到陌生的声音,俞恋禧掀开帐帏的一角,想看是谁在和她说话。
“你、你是谁?”
看见她被丝被包住的身子,想也知道她现在是赤裸没有穿衣衫,荣榛只要想到眼前这个女人昨夜是如何与主子翻云覆雨,她的脸色就越来越铁青,对她的恨意及敌意也就越来越深。
她睨了俞恋禧一眼,口气很冲地说:“我是你的贴身护卫!”
她和她的梁子这下是结大了,先是夺爱之仇,现在又是贬职之恨,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她,她一定要让她被赶出狂霄苑。
“护卫?我什么时候有护卫了?”俞恋禧不了解她的意思。
“拜你所赐,我今早由主子的贴身护卫,被贬为你这个陪寝女奴的护卫!”心中的恨意让荣榛说得是咬牙切齿。
她不善的口气俞恋禧也感觉到,只是她无力去纠正她,她只是很想知道她口中的主子是谁。
“你的主子是谁啊?”
“狂王淩剑霄!”她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在狂霄苑里,主子除了淩剑霄之外还会有别人吗?
“淩剑霄?”俞恋禧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他派人来当她的贴身护卫是何用意?是怕她和武林中的人联络而派来监视她的吗?还是想要防止她逃跑或自尽?
既然说是护卫,那就是保护她的人吧?
俞恋禧觉得狂王实在是个难以捉摸的人,明明该杀了她这个刺客的,但他却令人匪夷所思地派了个护卫在她身边。
“放肆!你胆敢直呼主子的名讳!”荣榛不要听到主子的名字自她的口中说出。
这个人对她说话的口气不好,看她的眼神就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似的,好象对她有很深的恨意。
她是不可能得罪过她,既然往日无仇,那她为何会恨她呢?
俞恋禧知道自己在这里根本就不受欢迎,是因为她想要刺杀淩剑霄的关系;但是,她眼中的恨不像只是保护主人而已。
“姑娘,我哪儿开罪你了吗?”
听到她的询问,荣榛顿时火冒三丈,无法抑制怒气地对她咆哮道:“你得罪我的地方可多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我怎么可能得罪你呢?”昨夜的混乱让俞恋禧没有注意到荣榛就是为淩剑霄上药的人。
“你来狂霄苑就是得罪我!你成了主子的女人也是得罪我!你害我不能继续待在主子身边也是得罪我!”荣榛将今日所受到的怨气一古脑儿地宣泄在俞恋禧的身上,因为她是让她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
她根本就是不可理喻,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套在她身上。
若是能重新选择,她宁愿在得知吕笺死讯时就懦弱地自尽,而不是自愿当进献的美人,更不想要为夫报仇。这样,她就不会和淩剑霄这个狂人相遇,也不会让自己处于现在如此不堪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