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醉……再喝……”躺在床上的康峻崴还说着醉话。
真是伤脑筋!
抚着泛疼的太阳穴,傅钰敏不知该如何处理他。
她当然知道众人是为她好,想制造机会给她,可是他们却忘了,等他明天清醒时知道他在她房里睡了一夜后,定会怒不可遏地怪罪于她。
凭她一己之力是绝不可能搬得动他的,除了让他在这儿睡一晚外也别无他法。
帮他脱下他的外衫及鞋子,再用湿巾缓缓地拭去他脸上的汗水,让他能一夜好眠。
整理妥当后,她替他盖上被子,拿起斗篷就往外走,再关上房门,不让寒冷的晚风吹入房内。
她猜测他大概不会愿意和她同房一晚,但是她也不敢去和苹儿同挤一张床,怕会让人笑话。
这一夜,她仅能披着斗篷、靠着柱子,就这样窝在走廊过一晚。
漫长的夜,傅表敏在不知不觉中闭起双眼,沉沉睡去……
“嗯……”躺在床上的康峻崴忍不住发出细微的呻吟声。
宿醉让他头痛欲裂,虽然想继续躺在床上,但是,额际传来一阵阵的疼痛让他不得不睁开双眼。
要命!他怎么会喝醉了呢?
早已想不出他是怎么回到家门的,他只记得大家拼了命地灌他酒。
幸好他的酒量还可算是千杯不醉,在他尚清醒时,早已经有许多人醉倒,当他被灌了不下千杯的酒之后,他还能支持到最后才倒,算是不辱没了千杯不醉的封号。
“喔……真是痛!”他撑起身子想唤人进来,却发现这儿和他房间的摆设不一样。
“这儿是哪里啊?”他想大概是哪个花娘的房间吧!
不过,为何不见花娘呢?这是他的疑惑,即使他醉死了,花娘也不至于会跑得不见人影才是。
当他下了床,才觉得这房间的摆设有点眼熟,不过,头痛得快要了他的命的情况让他不想再去细想。
好渴!倒了杯茶想喝下之际,他才惊觉到异样。
这这儿不是他那丑妻的房间吗?
天啊!他怎么会在她房里过夜?这该不会是她设下想和他圆房的计谋吧?可是她人呢?要是真如他所想的,她应该是脱下衣服和他共卧在床,怎么会不见人影?
管她在人哪儿,他该趁现在她不在时赶紧走人,免得中了她的计。
像是逃命般地放下茶杯,随手拿了挂在屏风上的衣物,匆匆忙忙地开门离去。
一打开门,发现走廊旁坐了一个人,而且还睡着了。
他好奇地走过去,蹲下身细看。
竟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夜晚虽然不算寒冷,但是让美人露宿外头,还是会让他感到心疼。
不假思索地,他拿起他的外衣,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她白里透红的肌肤似乎很光滑,让他想伸手触摸,最后因怕吵醒她而作罢。长长的睫毛覆于眼上,他想她的双眼定是非常的水灵动人,他真想看看她睁开眼的模样。
弯弯细细的柳眉、柔嫩动人的红唇,让他忍不住低头轻轻地在她的柳眉、她的眼、她的红唇上落下属于他的吻。
发现她仍然熟睡,他的骚扰并没有让她惊醒,他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这样的美人要是能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他这一生就了无遗憾。
打定了主意,他在她醒后一定要纳她为妾;要是她不同意为妾,他会休了那个丑妻,再以十六人大轿迎她进门,让她成为康府的少夫人。
只见她左边的脸就觉得她是那么的清新脱俗,要是再配上她右边的脸……她定是天仙下凡投胎转世。
好奇心驱使康峻崴绕到她的前方,他想看清楚她的模样。
蹲在她身前,一看到她的脸,康峻崴惊吓得跌倒在地。
不可能的!不可能是她!他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怕自己是醉眼迷而眼花看错,他揉了揉双眼后再细看,还是她无误,她右边脸上整片的伤疤是不会让人错认的。
是她,竟然是她!老天爷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这个以左边脸就让他迷失了心智的女人,竟是他弃之不顾、厌恶至极、容颜半毁的发妻——傅钰敏。
心神尚处在惊骇之中,他无法相信、也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忽然之间,天色开始转明,他听到有脚步声接近,回过神后就隐身至房屋左边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窥视。
“小姐!小姐!”苹儿一过来就发现傅钰敏睡在外头。
“啊……”被吵醒的傅钰敏睁开惺忪的睡眼,抬头看向她。“苹儿,是你啊!”
“小姐,你怎么会睡在外头?”她昨晚明明帮她盖好被子才走的。
“我……”被苹儿这么一问,傅钰敏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小姐,这是谁的衣服?”苹儿指着披在傅钰敏身上的衣物。
“是……是……我也不知道。”是谁盖在她身上的?是他吗?傅钰敏知道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算了,小姐,你快进去休息吧!看你恐怕是着凉了。”明知问也是白问,她根本不会老实地回答。
“喔!”
看到门户大开的房门,傅钰敏知道他已经走了。
他走时连叫她一声也不肯,说不定他醒时知道自己睡在她房里一晚后就逃之夭夭了!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性,傅钰敏只能在心中苦笑。
盖着有他气息的被子,难过的郁闷哽在心头,傅钰敏假装不舒服地转身面向床里边。
强忍的泪水此时才敢偷偷地落下。
而一直在屋外窥视的康峻崴,在苹儿走后才感叹万分地转身离去。
醉花楼中歌舞升平,在雨娘的房中却是闹中取静,别有一番风味。
与雨娘对饮、弹琴、缠绵的时光是康峻崴最享受的时刻,他一向都随性地醉卧在温柔乡。但是,此刻的他心绪不宁,脑海中全是傅钰敏的美貌及丑陋疤痕交织浮现的画面。
“峻崴,你又失神了。”雨娘再一次娇斥。
“没事,我只是有些心烦罢了!”他拿起酒杯,”口饮尽杯中的醇酒。
“心烦什么?需不需要雨娘为你去忧解劳?”她的手在他胸口挑逗着他的欲望,她要他想的是她、念的也是她。
平常要是雨娘使出浑身解数的挑逗功夫,康峻崴定会二话不说地和她共赴云雨,但是,他现在没有这样的欲望,她的挑逗只是让他更加觉得烦躁。
轻轻地推开雨娘,他烦闷地又灌下一杯酒。
“峻崴……”雨娘不相信他会这样拒绝她,整个人想要趴在他身上。
“我回去了。”康峻崴在雨娘黏上他之前先站了起来,留下为数不少的银两后离去。
“峻崴!”惊觉到他这一走大概就不会再来找她,雨娘怎么也不肯让他走。
她只慢了一步就追不上康峻崴的人,仅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
她这么快就失宠了吗?
“咳——咳咳——”
“小姐,你别起来啊!你染了风寒,该好好地休息才是。”苹儿将坐起身的傅钰敏又压了回去。
她当然也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但那一声声的哭声让她无法静下心来养病。
“苹儿,是谁在哭?”她忍不住询问。
“是小小姐。”苹儿也觉得挺奇怪的,怎么会让婴儿哭了快一个时辰呢?
“小小姐?是不是赵菀茹生下的女婴?”因为她没踏出房门一步,所以不清楚小婴儿现在的下落。
“是啊!小小姐现在是由奶娘抚养着。”
“这奶娘也真是的,竟然让她哭了这么久,真是胡涂。”
“小姐,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