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次!”他严厉地瞪着她。
原以为她会退缩,可是她却更勇敢地说出内心的话:“我不再是邪灵教的报复工具,老实说,凭爹单薄的力量是不可能复仇的!因为四大帝爷的势力不是我们这种凡夫俗子能冒犯。”
她经历过,也亲眼目睹东方皇宇的能力,所以她相信四大帝爷所向无敌。
“你存心找死!”他怒拍几案,准备出手之际,又忽然想起她尚可利用之处。
她最大的弱点,就是她的孝心!天晓得老天赐给他什么样的女儿,在他极尽残忍手段对待她之后,她竟然死守一个“孝”字,对他百依百顺。
“你当真要背叛爹吗?”谈天破忽然放软语气,企图利用她的孝心挽回她的意志。“难道你忘了是谁养育你至今?”她淡淡抬眼看着父亲,已不觉得他可怕,反而为他感到可悲。
其实没有什么事值得害怕,如同她现在的心情。
“请恕女儿不孝,无法报答爹养育之恩。”她已经想通了,不再为父女亲情而迷惘。
当她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就是她决定为自己而活的时候,
“没想到……”谈天破大叹:“我精心计划的复仇行动会如此失败!”
他的败笔……就是他的女儿——谈余嫣?
“为什么要背叛我?你以为东方皇字会真心待你吗?”他的怒气再度暴露。“他究竟给了你什么?竟然可以让你死心塌地跟随他!”
谈余嫣忽然绽出幸福的笑颜,信心满盈地回答父亲:“他给我一张笑脸,在最黑暗的角落,将我引向光明,我试着重新建造自尊、重新接纳自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有多么可爱……”
她笑了,犹如盛开的花朵。
“你毁了我的皮相和声音,只是想将我控制成杀人工具,但是他还我漂亮的面貌和动听的声音,弥补了我心里的残缺,却是爱我的表现。”她指出他的冷血无情。“我……只想被爱而已!”
算是她自私吧!付出长久的心灵煎熬后,她现在只想好好生活。
可是谈天破却哈哈大笑,反驳她的幸福论调。“你少痴人说梦话了!”
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东方皇宇会善待她!
“凭你一个邪教之女,又如何引得了他的真心?他们根本是伪君子!骨子里全是阴谋狡猾!你是不可能掌握住他的!”他狂吼着,濒临崩溃。
他不能容忍她的背叛,因为她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杀手,除了他之外,她不能把生命奉献给任何人!她的命是他赋予的,既然她的一切都源自他,她就不能脱离他她是他的一部分!仇恨亦是一同负担!
谈天破挥袖扫出一阵强风,将她震得头晕目眩,正欲出掌击向她,祝显杰即时开口阻止。“师父!手下留情!”
谈天破怒火攻心,先赏祝显杰一掌,再重重击向谈余嫣——
“啊!”她按住胸口往后连退数步,由于没有提真气防护,所以她被重创得不支倒地。
爹依然是残酷无情的!他的心中只有愤恨,没有其他!纵使她会惨死在爹的盛怒之下,也不改变想投奔自由的决心。
当她视死如归地闭上双眼,等待一个结束时,四周顿时静默了!她以为死亡即将来临,可是并没有——她缓缓张开双眼,怔望爹绝望的表情,她忽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你走!永生永世绝口不提你我骨肉血亲!”他握紧双拳,愤言道。
他们薄弱的亲情终将化为虚无,在她忍痛朝他一拜之后,含泪夺门而出,不再回头!
谈天破怒捶石墙,冷声下达命令道:“派人追杀叛徒谈余嫣,不留活口!”
“是!”几名弟子领命,恭敬地退出总坛。
忽然一声碎裂巨响,将领命的弟子从外头打回谈天破的面前,莫离带着数位高手包围邪灵教内内外外,傲然出现。
谈天破大吃一惊,却是前有缉兵、后无退路的困境!
他十分清楚来者何人,多年的怨恨总算可以一并解决。
莫离冷傲地开口道出夺魂令:“邪派恶徒,死劫难逃——”
第七章
“你这种作法真的妥当吗?”北庭缺月仍然怀着反对的意见。
他从来没有特别支持东方皇宇的决定,但是也极少作出反对。凭东方皇宇一流的果断力,根本毋须谁来操心,但是这次的计划又像游戏,不禁教北庭缺月多加留意事情的发展。
“有何不妥?”他惯性的懒姿颇为优雅,散发不可抗拒的魅力。
坐在一旁品茗的南宫焱,难得表示他的意见。“倘若此女真是暗杀我的刺客,皇宇这种轻如鸿毛的惩戒方式实在不算什么。”
敢冒犯他权威的人,都该入地狱。
“焱,别闹了。”北庭缺月此时无暇同他们轻松以对。
或许,邪灵教里也有诚心悔过的人,更何况他看得出来,皇宇对这名女刺客用心匪浅。
即使一个再会掩饰真心的人,也有无法继续佯装不在乎的时候,他不希望皇字走到那一步。
“还是宽宏待她吧!”北庭缺月建议道。
“你确定可以?”
“为何不可以?”他反问。
东方皇宇咧嘴而笑,令人摸不着他的心意,直到他坦言出谈余嫣的身份。“她不是一般受控制的奴隶,她是邪灵教教主谈天破唯一的亲生女儿。”
“她是乱贼的后代?”北庭缺月终于明白她不被饶恕的原因。
怪就怪她生错环境!才会落得至今的惨状!
“原来你们都知道她的来历。”南宫焱几乎想砍人了!
记忆中,他是约略听过恶派系邪灵教的传闻,但是基于省得麻烦的原因,他没有留意这个旁门左道的邪教,只知道大概在数年前被皇宇和缺月联手收服了。
最后,为什么邪灵教会东山再起?又为何寻他为仇敌?嘿!他实在不知。
想要知道更详细的原因,就得拿他们两人来拷问一番。
“她究竟找我们做什么?”南宫焱酷酷地问,自认脾气不是很好。
如果他们交代的不清楚,或许他会立刻心烦地找他们一起练功强身。
“她是效忠父命,特来觅仇解恨。”东方皇宇大约叙述道:“约莫八年前,我和缺月闲得发慌,于是想找点事做,便立即想到无恶不作的邪灵教派横行已久,所以,我们各自带领几十名侍护,联手围剿了邪灵教,孰知缺月当时顾忌弄脏衣服,索性让邪灵教教主谈天破父女俩幸存下来,酿成扰人的后果。”
南宫疑看向北庭缺月,心里知道他对皇宇的话略有微词。
“我必须纠正皇宇说的两个谬误,第一,当初闲得发慌的人只有他而已,我依然在为行侠仗义而奔忙,因为邪灵教确实是恶派,所以我才答应他联手剿攻邪灵教;第二,当时怕弄脏衣服而高抬贵手的人也是皇宇,绝不可能是我。”他交代清楚几项疑点之后,朗笑道:“除此之外,一切如皇宇所述。”
南宫焱才不在乎这丁点芝麻小错误,他想知道谈余嫣为何率先挑上他复仇?
明明是皇宇和缺月联手围剿邪灵教,又与他何干呢?
“我并不知情。”他确定自己从来不知道他们两人的无聊行动。
“你应该知道的。”东方皇宇端过茶盅,移去杯盖轻啜一口。
“是啊!我们也有找你和无常一起参与。”北庭缺月附和道:“可是无常总是像个怪胎似的,极不配合我们的计划。”
南宫焱点点头,他相信无常那副死态度,绝不可能同他们两人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