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反正都是回家嘛!”只不过两家差了十万八千里,反正车子不是她在开,她只要负责威胁司机就行了。
“走吧,我请你吃麦当劳。”捞起背包,她主动提议要请客。
“等……等……一下!”林儿真惊讶得舌头都打结了,眼珠子也跟著凸了出来,“你请我吃!?”
老天爷,适可而止、适可而止,好友变得太多,会让她以为一切美好仅是一场梦啊!
“罗嗦什麽,好像本姑娘平常很小气似的。”她的反应教原茉晏脸色一片尴尬的窘红。
“我不记得你有大方的时候。”林儿真实话实说,实在得很。
认识晏晏这麽久了,一言以蔽之,除了吝啬,没有更贴切的形容词了,要她请客,乾脆剥了她一层皮还容易些。
原茉晏羞赧欲死。“你到底来不来?”她打算回去跟常晤人报公帐,既然如此,扮一次凯子婆不为过吧?
“去,当然去!这种一辈子可能只有一次的机会,说什麽都要共襄盛举。”林儿真说得好讽刺,捣著嘴闷笑跟上她愤然离去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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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著蛋卷冰淇淋,林儿真愈想愈不对劲。
“喂,晏晏。”
“做什麽?”原茉晏啃著脆笛酥,一副满足的神情。
“他对你好过头了,你不觉得有问题吗?”她是亲眼领教过常晤人的酷劲、俊朗、斯文……想想,集这些帅哥条件之大成的优质好男人,怎可能看上晏晏这样不起眼的小不点?
晏晏表面上凶巴巴的,是难以侵犯的小狮子,但本质天真得不可思议,这也是她最害怕的事,外面的世界险恶,她可能被坏人卖了,还帮忙数钞票。
不过这不表示她认为常晤人会是坏人,倘若他是坏人,从他身上捞了那麽多油水的晏晏也该“瞑目”了。
“谁?”
“除了常晤人还会有谁?你爸妈对你都没那麽好。”
“他欠我的。”吃完冰淇淋,原茉晏转而进攻肉质鲜嫩的炸鸡,塞了满嘴食物,大言不惭的说。
“你是指你救他的那一次?”林儿真狐疑地问道。
“从头到尾也只有一次,你真健忘。”她没好气地顶了一句。
“按常理来说,他能给你一笔钱就算不错了,没想到还把你留在家里,更把你宠上了天,任你为所欲为赚他的钞票,天底下哪有这麽好的事?”这其中一定有内情。
“嘿嘿,那是当然,现在他能安然坐在办公室里呼风唤雨,是我将他从鬼门关救回来的,我可是最大的功臣,因此,他有汤喝,我自然也有权分一杯羹。”原茉晏仰起下颚,说得好不猖狂。
其实这是常晤人的说法,她只是照本宣科而已。
“慢著。”林儿真突然贴近她的脸,不知在观察什麽。
“你要干嘛?”原茉晏的小脸往後缩,两个女人太靠近的感觉很恶心的,遑论是林儿真的注视让人头皮发毛。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林儿真眯起眼,又往前倾,“难怪!”她发出啧啧的了悟声音。
“你在难怪什麽?”原茉晏一时之间无法将她的话连接起来。
“我原本就纳闷,看你时时面泛红光,不是春天近了是什麽?”
气氛自此开始紧张——
“林儿真,你乱吠什麽,我又没对象,哪来的春天?”原茉晏辩驳的声音抖抖颤颤,摇晃著不打自招的心虚。
“常晤人不就是你的对象吗?”
“谁?”
“常、晤、人。”林儿真咬字清楚,一字一字的说。这妮子,想跟她装傻,门都没有!
万里晴空霍地劈下这麽一声雷——
“他!?开什麽玩笑!”像个声控的弹跳娃娃,原茉晏惊跳起来,却又被林儿真一掌接回去,盯著她一张绯红的脸。
“你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麽?才说你喜欢他就慌成这副德行。”就差没拿镜子请她自个儿照照了。
“胡说!我才没有!”她大声否认,刹那间,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往脸部集中。“谁会喜欢那个霸道、独裁、恶势力雄厚的坏蛋啊,又不是自找死路!”
反应过於激烈,倒有欲盖弥彰的感觉。
“一点都没有?”林儿真那上扬的尾音、挑高的眉峰在在摆明了不信,像逮著把柄似地笑得神秘。
“没……没有……”原茉晏心惶难安,目光闪烁、言辞含糊,不敢直视逼人咄咄的死党。
她怎可能喜欢常晤人嘛,他已经是老头子的年纪了耶,更别说他管家婆的个性了,她妈都没他的一半罗嗦……
她不可能喜欢他的——她和他压根找不到共同的话题可以聊;尽管屡次她在他耳畔抱怨学校的事情,他会好脾气、有耐心的听完她的牢骚,但这不代表任何特殊的意义呀!
她向来和男生话不投机半句多,常晤人荣幸成为她第一个放心诉苦的对象,难免引人遐思,可她的心思真的是乾净无垢的,她只是因为没人可以讲话,才勉为其难找上他,就这个单纯的原因而已。
原茉晏不认为自己此番内心剖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撇清暧昧。
“喔,我了解了,你一点都不喜欢他,没有在上课时无缘无故傻笑,没有一提到常晤人就好比雀跃的小鸟,没有一下课就急著冲回家见他……”林儿真好整以暇地举了一大堆例证,分明想戳破她的谎言。
那副羞怯娇憨的小女人模样,敢跟她说没有?
“够了!”她一一点出自己的症状,原茉晏的脸红到不能再红,困窘的表情就像被逼到绝境的猎物,只能投降。
“我承认我喜欢,行了吧?但只有一点点,而且那还是看在他有钱的面子上,他给我钱我才喜欢他的,你听清楚了吗?”
对原茉晏而言,自尊等於生命,心思被看穿,教她羞愤交加,猛然揪住林儿真的衣襟摇晃,努力想把自己的话灌进她的脑袋里。
“我知道了啦!”林儿真被摇得七晕八素,一阵恶心。“快放开我,再摇我就要吐了!”晏晏又来了,好像不抢白、不损人,就不痛快似的。
“活该,谁教你乱说话。”放开她,原茉晏坐回椅子上喘气,睨她的神情大有网开一面的意味。哼,换作别人这样烦她,她不喂对方两个锅贴外加一顿拳脚才有鬼。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什麽一点点,或是其他乱七八糟的理由。”知道她是害躁,林儿真不再逼她,嘴巴却管不住叨念。
“你还说!”原茉晏抡起拳头,五官却拧蹙著烦恼,“怎麽办,我根本没有思考过自己对他的感情,被你这麽一说我以後要如何去面对他?”
好吧,她承认自己说谎,她其实并没有那麽讨厌常晤人,可是她真的有林儿真形容得那样喜欢、在意他吗?她不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是父母从来不曾给过她的温暖与放心。
“顺其自然喽!”林儿真摸著快撑破的肚子,不愿陪她做著无济於事、杞人忧天的穷担心。
好饱,现在她终於知道为什麽白吃的午餐特别好吃了。
“林儿真,你这算什麽朋友?”原茉晏噘起小嘴,一边咕哝,一边收拾桌面。
下一瞬,林儿真突然惊惧地站了起来,视线似被窗外某一移动的点吸引,连忙扯著好友的衣服,“晏晏,如果我告诉你常晤人正往这儿走来的消息,这样够不够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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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茉晏!”常晤人顶著罩著寒霜的冰块脸走来,与他擦肩而过的人都能感受到他源源不绝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