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你们的歌单。"夏启东对瑞奇说。瑞奇立刻点点头,转身去拿歌单。阿杰感激得差点没抱住他了。
夏启东回头趴在吧台上盯着孟樵说:"你在试验我对不对?"
"没有。"他微笑。"我在考虑组团的事。"
夏启东眼晴一亮。"真的?"
"好好唱吧!"递给他一瓶啤酒,笑道:“本店请客。"
夏启东笑得很开心。看着他和瑞奇他们那样认真地讨论起来,孟樵突然觉得,似乎自己能给他的快乐太少,是因自己也不懂得快乐?还是遗忘了快乐的感受?以前玩音乐时真的很快乐,他真的忘了那种感受了,而现在他在夏启东脸上看到那种快乐。
音乐、舞台、吉他......他的快乐原来在那里呀!于是孟樵悄悄播了一通电话给阿得,要他来看看夏启东的处女秀。
所谓天生的明星大概指的就是夏启东这种人吧!不会有人相信这是他第一次上舞台的,他那么释放、那么自信,穿梭在小小舞台上,引领着台下每一个人目光的追随与忘情的呐喊,他竟能如此轻易地掳获了众人所有的感觉他一向就如此,不是吗?像个邪美的小魔鬼,没人摆脱得了他的魔力。
他唱的那么好、那么美,别说孟樵看傻了,连阿得都快疯狂了,全场如痴如醉,住由夏启东主宰每一个人的情绪。表演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终于在群众不舍的欢呼声中结束;夏启东乐坏了,飞也似的冲下台,像个讨赏的孩子,等不及要听听孟樵的评语了。
若不是场合不对,他肯定直接飞扑到他怀里吻他个一百次。夏启东满头是汗,眼睛闪闪烁烁好不灿烂,他一冲到吧台就迎接到孟樵泛着笑意的黑眸。他就知道他做到了,再多的掌声也抵不过他肯定的一个笑容。他真的好兴奋、好兴奋,兴奋到有点手足无措了。
但他还没机会和孟樵说一句话,立刻就被感动万千的阿杰拥抱住,团员也围了过来,还有一夜间就成了他死忠歌迷的客人全聚集而来。夏启东笑得很得意,在孟樵眼中,只觉得他笑得好可爱、好骄傲,像个臭屁的小孩。
夏启东巴不得拨开人群,孟樵才是第一个该给他拥抱的人,孟樵才是最有资格为他庆功的人,瞬间,他终于承接到孟樵那双黑眸若有所诉的暗示 只有彼此才会明白的暗示。然后他就看见孟樵悄悄地走进吧台旁的员工休息室小门。
夏启东随意应付了人群,借故暂时离去,终于来到吧台,然后飞扑到正背对着他低头点烟的孟樵背上。
孟樵笑着托住了他。"你要谋杀我吗?"
"没错,你竟然没有第一个冲过来恭喜我。"
孟樵放下他,转身笑道:"我不想只是那么多人拥抱你的其中一个。"
夏启东的眼睛亮得刺眼,他还是非常亢奋,急着问他:"我很厉害吧?第一次和他们合作就这么成功。"
他的确有本事,就是不懂谦虚。孟樵笑道:"我记得你曾批评他们的音乐烂得可以,你吐口水的声音都比他们好听,怎么才唱一场就变伙伴了?"
"他们还是很烂呀,只是我的声音可以拯救他们的不足,让观众以为他们都是音乐天才而已。"
他的话让孟樵笑眯了眼,他还真的不知道什么叫谦虚吧。夏启东骄傲地仰起下巴又问:"我够不够资格当Amazing的主唱?"
孟樵看着他,眼中尽是那张漂亮脸孔所呈献的自信神采。他的心在鼓动,他的血液也在奔腾,他必须承认,刚刚他唱歌时,他必须紧握双拳才阻止了自己冲上台为他伴奏的冲动;而这股冲动,正化做他眼中的柔情与鼓励。他爱音乐,而夏启东正是能带他找回那分爱的力量的人。他柔声笑道:"非你莫属。"
才说完,夏启东热情的嘴唇就贴了上来,火热地传递他无邪的爱情。两人吻着、笑着,仿佛找到了彼此的生命,至少对夏启东而言,他的确看到孟樵的生命力正逐步苏醒。
"我先回家等你。"夏启东捧着他的脸说。
孟樵微微笑着,笑里有一抹醉人的温柔。"不,今晚我们不回家。"
夏启东一楞,孟樵却拍拍他往前走。"先出去吧,免得人家起疑。"
如果他准备给他一个惊喜,那他就拭目以待吧。夏启东立刻就笑着出去,反正今晚的庆功宴是不会少的。他才一出门,就被一个疾风似的人影扑过来,一把被对方拥进怀中。
"启东,你这该死的混蛋宝贝,原来你歌唱的这么好,你这不是耍我吗?"
是阿得,他兴奋得有些歇斯底里了,当下也忘了这是什么场合,一个热吻就要贴上了,倏地,他热情的嘴正印在一个手背上,感觉像吻上一块厚实的木板一样。他一抬眼就接触到孟樵那双深黑如墨的利眼,简直像两把刀捅在他身上似的。
"这里是酒吧,请你别降低了本店的格调。"他冷冰冰地说,管他是不是好朋友,孟樵一向冷酷相对。
"他们会以为看到了幻觉。"阿得笑嘻嘻地推了孟樵一把。"你上班去吧,他交给我很安全的。"
才怪!全店的人就数你最危险!孟樵瞪了他一眼。今晚因为表演太成功,大伙都不想走了,孟樵被团员和熟客们包围,阿杰也尽兴地搬了好几打啤酒让大伙狂欢,大伙好像部忘了小雅失踪的事了……
曲终人散,幻觉酒吧也熄了最后一盏灯。大伙都走了,只剩阿得还缠着孟樵不放。
"咱们三兄弟再找个地方狂欢吧。"阿得提议,不过没人附议。
孟樵瞪眼道:"你醉了,滚回去睡觉吧。"
"孟樵,别那么无情嘛!Amazing好不容易……"
话还没说完,孟樵就打断他;"今晚你已经庆过功了,接下来的时间是我和他的,你不会也想跟来吧?"
阿得如果不闭嘴的话就未免太不识相了。他笑得很贼、很坏,甚至很邪恶。拍拍孟樵的肩,笑道:"是,是,我立刻滚回去睡。明天你休假,你们得来看我表演,可以的话,把你的吉他也带来吧。"
阿得朝孟樵眨了眨眼,趁他发楞,冷不防地闪身抱住了夏启东,还飞快地偷走他一个吻,简直气煞了孟樵。阿得笑着跑开,双手在夜深的街道挥舞。
孟樵真是气死这个小偷了,他一回头,发现夏启东仍呆站着,双颊一片绯红,像个失神的洋娃娃。
"启东……"他轻唤,他该不会醉了吧?
"孟樵……"他望着他,眼神似酒,流露着一波波醉人的浓烈酒意。
"他……阿得刚刚说.......咱们三兄弟......"
孟樵微怔,看着夏启东突然笑了,笑得像个羞涩的小男生,他似乎真的醉了。"不知道......我突然觉得.....很感动......"夏启东笑道。脸埋进了手心,也拥进他的胸膛。
孟樵拥着他,感觉胸口一阵热气。他也笑了,笑得温暖,足以融化冰雪。
"启东……笨蛋,咱们不只是兄弟啊......"孟樵想捧起他的脸,夏启东却深埋在他怀里摇头,不想让他看见他此时的表情。也许地在哭吧,也许他脸红吧,他只是倔强地不愿别人看见他的软弱。
只有孟樵懂得,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孤独浪子的他们,其实一样的寂寞,他们感动的不是阿得脱口而出的一句"兄弟",而是真实的让他们感受到有人了解的那种安慰,真正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