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的?”她闭起眼,不肯让眼泪溢出。“是荷花?还是阿祥?我明明都警告过的,今生今世,希望将你从记忆中抹去;再也不想起。真好笑,你让我的努力全成了白费。”
“真相是我从未会忘记你,也相信你对我有同样的感觉,所以才忍耐至今。”他低声地解释,“如果一年前我就来,那时候你的心中仍有许多怨怼,无论是对我还是景家,宁为玉碎的你势必与我决裂,永世不相见。悠闵,我无法接受那样的结局,只有静静等待,等到你的身份被认可,等待可以光明正大与你相守的时刻到来。”
“呵,好可笑,我从不曾爱过你,只希望能远远地离开景家。”
“傻气,你当然爱我。”景焰自信地说,“诚实地面对你的内心吧,我爱你,所以忍受一时分开的痛楚,只为换来永恒的相守。悠闵,你何不敞开心胸,用最真实的面孔与我相对?”
“有什么好处?为了不值钱的情爱,我几乎丧了命。”
那段日子令人瑟缩,即使现在回想起,仍旧是惨痛的教训。她忆起当年的情境,生不如死地活在挣扎中,三番两次打算放弃,终究被荷花的真情所感动,才能活过来的。
“如果可以,我愿意代替你受苦。”
清楚地感受到他身子的颤抖,打从内心中散发的情感,曾经那么不确定,此刻的樊悠闵突然明白,受苦的从来都不只是自己,无论是生是死,他也同样辛苦的活着。
怜惜的情感倾巢而出,那个深爱的男人,为了她而心碎神伤。翻转过身子,抚上他的颊,那是历经沧桑后的神情,是什么让一个原本无忧无虑的公子哥儿变得世故呢?
“你真傻,明明有灿烂的前景,全被你自己搞砸了。”她无法抑止潮水般汹涌的情感流露而出。
“那些都不重要,我要的只有你。”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那是永恒的承诺,直到地老天荒。
“景太夫人还好吗?”她忽然开口问,横互在两人之间,最重要的阴影如未除去,未来仍处于黯淡中。
“奶奶去世了。”神色哀戚,提到去世的亲人,无论手上沾了多少罪恶,到底仍是至亲。他握紧她搭在脸上的手,“临死前还特地要我代她道歉,为了加诸在你身上的种种恶行,相望你能原谅她。悠闵,虽然她曾经无理相待,但请你宽宥吧。”
原来如此,难怪他一身孝服,脸色如此苍白。她点点头,死者为大,曾经有的恩怨也该一笔勾消。
“希望她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他叨叨絮絮地念着:“至于日晰和赵冠容也已经在滇南落脚,生个白胖的娃娃,日子虽然不算太好,但夫妻两人同心相对,日子也算过得下去。唉,每个人都得到心灵上的平静,除了我……”
“你怎么了?”她担忧地问。
“可怜啊。”景焰长长叹口气,“我拼死拼活地替与景家有关系的人找到未来,却没等到你点头。”
“我记得还有个秦姑娘……”
“喔,那与我无关。”他连忙撇清,“从来都不是我的意思,那种女人不合我的胃口。况且她早在一年前就嫁人了,听说婆家有个厉害的婆婆,她也只能安份守己地过日子。”
如果可以,她实在不想这么轻易就依他,但看见他的死心眼,已经够了。
“景焰,你喜欢我什么?”
“如果情感能用言语衡量,或许就没那么爱了。”他无奈地回答。
“谢谢你爱我。”
羞怯的她主动将朱唇送到面前,道尽千言万语,所有的爱恨情仇,就到此为止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