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去植物园走走如何?”
“这时候?”绯衣噗吓一笑,瞅着他,“在把人烤焦的天气去植物园,那些花树还需要我们的唾沫去滋润呢!”
“你以为何时去才适当?”
“下着蒙蒙细雨的午后黄昏,和情人共撑一把小花伞,沿着荷花池边漫步散心,那时空气也变得清爽洁净、润人心肺了;耳也灵了,心眼也开了,可以很清晰的聆听到雨珠大滴小滴落下荷池、打在荷叶上的声音,宛如一首天然的打击乐,自自然然,不做作、不矫揉,反而最动人了。”
“听你说得好动人啊,绯衣,你存心迷死男人不赔命?”
“有可能哦!”
绯衣笑得如花绽放,心情格外晶亮。
“可是,一时哪来的雨?哪来的情人?”
“雨,我没办法;情人,我倒可以冒充一下。”
她小脸绯红,勇敢地直视他的目光。善耘大方地一笑。
“就麻烦你陪我走一段啰!我有位学长回国后就一直在植物园内的林业试验所研究大楼工作,很想见见他,却忘了他家的地址。”
“是男人吧!”
“学长自然是男的。”
“要是女的,你绝不会忘了她的地址。”
“也得是位美女才行啊!”柳善耘哈哈一笑。“不,他不是美女,而潇洒出众的俊男,待会见了你可别扑上前去,把我丢在一旁干瞪眼。”
“我又不是花痴!”绯衣娇嗲抗议。
不过,她却很高兴能与柳善耘谈笑自若,冲着短短几天打下来的交情。她有信心很快的自己将不再只是卑微的助理秘书,他的出现开启了她的野心,她一定要往上爬,等善耘进公司时,她要想办法当他的左右手,再往后……
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由自己去开创的,不是吗?
第二章
“存心整人冤枉嘛!”同学们都这样抱怨。
开学后第一件大事,就是举行抽考,奇怪的是每年都抽到三年级,测验暑期辅导的成绩。虽说上辅导课时就知道有这一关,但大家仍抱着侥幸的心理,结果考出来的成绩啊,怎一个“惨”字了得!
星期六正式上课,改好考卷的老师在课堂上公布成续,不是气得骂人,就是一脸冰霜,气压低落得很。
“唉,要死了!”一下课,花朵朵就整颗脑袋掉在桌上,仿彿有千斤重似的。
今天最后一堂课是英文,是她的死敌,她只求待会儿晚娘进门时别也挟着考卷,要骂要刮都等下礼拜吧,不要把美丽的周末弄得愁云惨雾的。
“花朵朵,你考得很精采哟!”坐她后面的唐舞冬吃吃的笑,用手指戳她的背。
“别管我!”
愈这么说,女孩子愈要管,唐舞冬窜到前面的空位,捧起朵朵的脸,被朵朵一手打掉,还骂她道:
“幸灾乐祸的人,考那么好干嘛!”
“省得挨骂啊!”舞冬神气道:“我们一起复习,你自己考不好怪谁?”
“唉,我没心情念。”朵朵又趴在桌上。
“怎么了嘛?”
“没事。小贝呢?”
“大新闻!”平日最具淑女相的贝皇妹,这时却一脸毫无保留的兴奋,一身毫无隐蔽的激动,乱没气质的喊进来,“有大新闻!天大的好消息!我们英文老师换人了,晚娘被调到后面的班,换了一位大帅哥要来教我们。”
“你怎么知道?”
贝皇妹的眼里充满了闪耀的波光,几乎要欢唱了。
“刚才我去教务处,看到校长陪那位帅哥在谈他任教的班级,三年一班也包括在内。”
“真的?”花朵朵耳尖的坐直了身体,心情蓦然一变。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女孩子总希望被男老师教到,最好这位男老师的长相再养眼些就更棒了,不仅可为枯燥的填鸭生活添加刺激的想像,私心也会觉得男老师比较客气,会手下留情,至少比那个晚娘好多了。
十七、八岁的花样年华,对异性抱有一份僮憬,于是,英俊的男老师成了最直接的想像对象。也许,只是一种幼稚不成熟的崇拜行为,却足以令她们兴奋得乐上半天,你一言、我一语、她一说,讨论不休。
还是班长老成持重的推推眼镜,发表演说似的说道:
“三年级的课最重要,学校通常不会安排新任老师教三年级,万一他教不好,我们的大学梦不是毁了吗?”
“校长敢让他教,就表示他来头不小。”
“会不会是从别的学校挖来的高手?”
上课钟响,她们还停不下嘴,直到由门外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
起立,敬礼,坐下!
新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大字:柳善耘。
全班静悄悄的,朵朵嗅出教室气氛的转变,同学们都变得特别专心,两眼炯炯发亮的望向讲台,没有人说悄悄话,没有人打瞌睡,没有人坐不住的扭来扭去,在俊帅的老师面前,一个个原本活蹦乱跳的女孩儿转眼成为文文静静的淑女,听老师简短的说明上课方式,一字一句流畅的从他口中吐出,立即赢得她们全然的信任和全部的爱戴。当然,更没有人急着下课啰!
这就是现实吧!朵朵黑蒙蒙的大眼睛动也不动的看着他,想到前一任的晚娘,不禁摇摇头,呵!不能比呀!不公平哪!这位男老师既年轻且俊逸,更有模特儿般的衣架子身段,声音也好听,咬字清晰,谈吐文雅热诚,占尽了先天的优势。
不过,她怎么对他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唐舞冬戳戳她的背,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你完蛋了!是图书馆遇到的那位帅哥,你还叫人家大色狼,你忘了?”
“花朵朵!”老师开始点名。
“什么?”朵朵大喊一声,回头惊视舞冬,刚好老师叫到她,她这一喊,像在回答老师,全班都转过头来看她,窘得她满脸通红。
“花朵朵,你有什么问题吗?”柳善耘感兴趣的问。
“没……没有。”
“没有就好,我以为你考得太好了,心花朵朵开。”
全班哄堂大笑。
朵朵恨死他了,他居然拿她的名字取笑。花朵朵,心花朵朵,嗅,她真恨姓花。
果然,一下课,就有人冲着她叫:“花朵朵!心花朵朵开!”
花朵朵偏偏不理她们,愈理她们愈叫,无聊!
她背起书包晃出教室,谁也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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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唐舞冬和贝皇妹赶上来,她也不睬,这两个叛徒,刚才笑得出谁都大声。
“别这样子嘛!人家说不打不相识,搞不好他从今以后对你另眼相看呢!”舞冬还说风凉话,她英文好,自然不担心。
“他已经开始对我另眼相看,要我好看啦!”朵朵情绪低落。“冤家路窄!霉死了!怎么就刚好被他教到呢?”
“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她们两个还吃吃发笑。
哼!幸灾乐祸!朵朵一肚子不高兴,但她无法责怪别人,谁教她成绩差呢!学校也是一个现实的团体,成绩好的同学,老师自然多偏爱些,至于成绩差的,挨白眼也是活该,谁教你不如人呢!偏偏……偏偏她的英文最烂,柳善耘要是看到那张考卷,两眼不冻成冰珠才怪,这下子他更有理由找她麻烦了。一想到就烦,唉!
“这样也不错啊!朵朵,至少他对你已留下深刻的印象,方才他抽问我们的英文程度,第一个就问到你,至少花了五分钟在你身上,我想求还求不得呢!”小贝口气有点儿酸。
朵朵更感前途多难了,那五分钟对她有如一世纪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