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那种质问的语气,和那个自以为聪明的楚岩,如出一辙,花峰不免气恼,但他答的依旧还是另句老话:“你想想,连县老爷的千金都敢玷辱,当然是外地来的人啊,本地人谁有那个胆?”
花老爹摇摇头:“不对哦,你想想,会这样连续辣手摧花的人,心理一定不正常,所以不能以正常人的做事方式去思考,我看,很可能是本地人。”
“爹!你怎么跟那个目中无人的楚岩有相同的说法?”花峰简直受不了他们两个人~模一样像回音似的论点。
“楚岩?!”花老爹有点震惊了,“儿子,你说的是诏安县的首富、住在东城的楚大少爷吗?”
花峰翻着白眼,没好气地说:“对,就是那个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纨绔子弟,他可红了,现在是东城的大捕头呢!”
“那我就放心了。”花老爹松了一口气。
“爹,您放心什么?”花峰不解。
“有你们东西城两大捕头联手抓采花贼,他还逃得了吗?那你妹妹就安全了。”既然放了心,就再喝口茶,压压刚才的惊,老人家是不禁吓的。
花峰立刻撇着嘴,很不屑地撇清关系:“谁要跟他联手?!他抓他的,我抓我的,看谁本事大,先擒到那个采花贼。”
花峰极度看不惯那家伙的狂妄性格,瞧他看人的眼神,似乎天底下就只有他是聪明人,其余的全是笨蛋。
“那也好,兵分两路,各展所长,全力缉拿采花贼,同心协力解除诏安县女人的噩梦。”花老爹开心地再喝口茶。
“谁说我要和他同心协力?!爹,难道你不相信自己儿子的办案能力吗?我一定会亲手抓到那个采花贼,替咱们花家在诏安县争口气,挫挫那楚家的威风。”
“爹不是不相信你,而是……”
“我和那家伙还当着县老爷的面前打了个赌。”
花老爹又有不祥的预感了,放下手里的茶杯,战战兢兢地问道:“赌什么?”
花峰信心十足地说:“我说那个采花贼是外地来的歹徒,楚岩却硬说是本地人,我们就赌赌看谁的判断正确。”
“我是说,你拿什么值钱的东西跟人家楚大少爷赌?”
花峰知道爹生性节俭:“当然是不值钱的东西。”
花老爹可急了:“咱们家随便一个花瓶都要好几两银子,哪有什么不值钱的东西,让你随便拿去跟人家赔呢?”
看来不说不行了——“你女儿、我妹妹。”
“蝴蝶?!”年纪大了,脑筋也转得慢,花老爹一时之间有点意会不过来。
“对,正是蝴蝶。我跟楚岩说,如果我赌输了,就把妹妹许配给他。”花峰自认为这是一个绝妙的一石二鸟好计谋。
“谁要许配给那个大色魔!”
说人人到,说鬼鬼到——此时花蝴蝶正好气冲冲地踏入家门,听到花峰所说的赌注,更是火上加油。
花峰的脸上露出作贼心虚的尴尬,连花老爹也不敢多说一句,毕竟这桩婚事儿子处理得的确有点草率。
花蝴蝶火冒三丈:“哥,你和人打赌就打赌,干嘛拿我当牺牲品?”
“什么牺牲品?我又不一定会输。”就算真的输了,能把这个令全家人头痛的老妹推给楚岩去伤脑筋,爹和他还能图个耳根清净,这场赌注怎么算都是他赢,嘿嘿!
“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本事,想提采花贼还早咧!”她就是受不了老哥那副大男人的德行,“你休想随随便便就把我许配给那个大色魔。”想起早上在客栈被他偷袭的窝囊事,摸乳之仇都还没报呢,还要她嫁给仇人,这不是荒天下之大唐吗?
本来还有一点内疚的花峰,听妹妹这般口没遮拦地泄他的气,就恼羞成怒,越来越理直气壮了,他最受不了妹妹的刁蛮,如果她温柔一点。乖巧一点,也许他还会舍不得她嫁人;现在他只希望能快点将她嫁掉,而且越快越好。
“什么随随便便?你想普通的男人敢娶你吗?你都已经十八岁了,为什么连个媒婆上门也没有,你看看你自己——”花峰从脚底下数落到头顶上,“有哪一点像个姑娘家的模样?”
花蝴蝶也火了,原本是他有错在先,现在倒指责起她的不是了:“我就是不像个姑娘家,又怎样?”
“爹,你看看你女儿讲的是什么话?”花峰找爹求援。
静默在一旁的花老爹全无置喙的余地,他们两兄妹从小吵到大,唉,只能怪自己教养无方。
花峰见爹只是叹口气,坐回椅子上去,一个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就顺势说:“连爹也没意见,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谁跟你说定了?!你要跟人打赌是你家的事,别扯上我了。”花蝴蝶哼了一声,她从小就有自己的主见,不劳别人为她操心。
“你家和我家,不是同一个家吗?”这丫头疯了。
“总之,我家的事不劳你费心,你也别想拿我的终身幸福开玩笑。”
“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楚岩那家伙家大业大财更大,就算我真的赌输了,把你嫁过去,也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的,傻丫头!”
“谁稀罕?!咱们花家不也是家大业大吗?”
花峰简直快被自己的妹妹气死了:“比起楚家,我们花家可是小巫见大巫呢!楚岩的老爹光是钱庄就有几百家,你知不知道钱庄是做啥的?印银票的地方呀!”花峰朝妹妹的脑袋敲了一下,看能不能敲醒她,“不信你问问爹。”又把妹妹的头硬扳向爹那边去。
花老爹~个劲儿地点头如捣蒜。
花峰又将妹妹的头转回来和他面对面,再度开训:“整个衙门里谁不知道,楚岩当差以来,从不支领薪俸,他做大捕头只是无聊、找个事玩玩而且。”
花蝴蝶的头就让哥哥那样转来转去的,还听他说了一大缸子的废话,没一句顺耳的。
“你说够了没?”掰开哥哥的两只手,花蝴蝶圆眼一瞪,撂下话,“你就算是说破了嘴、讲断了舌头,我还是不会嫁给那个大色魔的。”她气冲冲地转身回房去,一边走一边掉两旁昂贵的骨董花瓷。
花老爹登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叮咛女儿:“蝴蝶啊,你要摔也摔便宜一点的嘛!”心疼地看着碎了~地的心爱骨董,回头望着儿子,“你还是故意认输吧,赶紧把你妹妹嫁出去,否则照她这种摔法,咱们家很快就要被她砸得家徒四壁了!”
花峰望一眼扬长而去的妹妹,起码在这桩事情上,他们父子俩总算有了共识,到时就不怕妹妹抵赖不嫁。
花峰拉住跟在蝴蝶身后的容容,问个明白:“容容,大小姐为何一进门就说楚岩是个大色魔?”
丫环容容也替大小姐感到不平,立刻说明在客栈发生的一切经过,希望老爷和少爷能慎重考虑大小姐的婚事。
没想到她一说完,花峰却哈哈大笑:“原来如此!谁叫她一天到晚女扮男装,这下子尝到苦头了吧!”
没想到昨晚一气之下乱点的鸳鸯谱,竟还是个绝配:“一个是狂妄无比的公子哥,~个是刁蛮泼辣的败家女,简直就是天造地设嘛!哈哈哈……”
容容傻了眼,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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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蝴蝶也听到了爹说的那句话,要哥哥故意认输,好把她嫁掉?!她早就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爹亲生的女儿了?